孫 慰 祖 先 生 簡 介 孫慰祖,別署可齋。1953年2月生,上海市人。上海中國書法院副院長,曾任上海市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現任上海市書法家協會顧問、上海博物館研究員、上海市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西泠印社副秘書長兼印學理論研究室主任、中國書協篆刻委員會委員,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篆刻藝術院研究員。 作品曾入展全國一、二、三屆及第六屆(特邀)篆刻藝術展,全國四、五屆及第九、十一屆(特邀)書法篆刻展,中國書協會員優秀作品展(2011年)。其他參展主要有:中國美術館當代篆刻藝術邀請展,當代篆刻藝術大展及1990年后上海市歷屆書法、篆刻展等。1988年起先后擔任上海首屆篆刻大獎賽及歷屆西泠印社國際書法篆刻評展評委。 出版作品集有:《孫慰祖印稿》(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年);《孫慰祖印選》(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印中歲月——可齋憶事印記》(吉林美術出版社2008年);《可齋問印》(西泠印社出版社2011年)等多種; 專著有:《兩漢官印匯考》(上海書畫出版社、香港大業公司1993年);《孫慰祖論印文稿》(上海書店出版社1999年);《上海博物館藏品研究大系——中國古代封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年);《中國印章——歷史與藝術》中文版(外文出版社2010);《可齋論印四集》(吉林美術出版社2016年)等二十余部; 另有編著《黃士陵印譜》(上海書店出版社1993年);《徐三庚印譜》(上海書店出版社1993年);《古封泥集成》(上海書店出版社1994年);《鄧石如篆刻》(上海書店出版社2000年);《唐宋元私印押記集存》(上海書店出版社2001年)《海派代表篆刻家系列作品集·趙之謙》(上海書畫出版社2018年)等十余種。 先后應日本文部省、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臺北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日本明治大學邀請訪問研究并發表學術演講。曾先后受邀在香港中文大學、臺灣藝術大學、北京大學文博學院、臺北故宮博物院、南京藝術學院、中國美術學院等作專題學術講座。 孫 慰 祖 作 品 欣 賞 走 近 名 家 先生本色是印人 ——讀孫慰祖篆刻近作 作者: 李剛田 近年,慰祖兄推出了幾本厚厚的印學專著,這是他半生的心血所聚,尤其是研究中的一些原創性的重大突破,如對馬王堆漢墓殘缺封泥“利豨”和三號墓主身份的破譯,對《淳化閣帖》收藏印的斷代結論,對古代封泥的系統研究以及對漢晉官印分期、唐宋元官私印的鑒定整理等成果,都引起了學術界的震動。在如今學術界、藝術界人心浮躁,許多人熱衷于短期行為、泡沫效應的時風中,作為長期從事文物工作的一名研究員,慰祖兄能踐行“板凳須坐十年冷”的為學之道,獨立不移地在自己腳下挖一口深井,展示出自己息心靜氣的治學精神和人格魅力。他在學術上的一系列成果正是來自于此。他在學術界、藝術界為人知曉、受人欽服也完全是因為實實在在地向社會不斷地奉獻著自己的“產品”,而不是張揚。這是圈內人所皆知的事實。 當人們將他作為一個卓有成就的著名印學專家去認識的時候,或許會沖淡其篆刻藝術家本色。其實,最初他是由篆刻藝術創作漸漸走向印學研究領域的,他的篆刻創作實踐是他印學研究的重要支撐之一。他的知識結構中比純粹的考古研究者多了藝術創作這一面,并且他在長期的研究工作中,也從未從印壇卸妝謝幕,忘懷篆刻,而是忙里偷閑,不斷有新作問世,在創作中又不斷有新的實破,只不過他不太注重展示自己而已。如果說印學研究是艱苦枯燥的創造性勞動,通過完成一個個研究課題體現著人生的價值,那么篆刻藝術創作對他來說則是一種輕松愉快的創造性勞動,是他學術勞頓中的心靈驛站,他在駛刀石面的過程中,在面對一方方朱紅的印拓時,無疑會物我兩忘,體味人生的精神自由。 慰祖兄刻印已有五十余年,對他早期創作影響最大的有古今兩面。從他臨摹的大量古代印章中可以看出漢印對他篆刻創作的影響力,他從漢印中得到篆刻的基本形質,同時也體味到古代印章所傳達出的特殊的金石氣。而時人對他影響最大的是韓天衡先生。他早期作品篆法、刀法及印面形式明顯可以看到這一影響。但這個時間不算太長,后來慢慢在作品的形質上顯現出自家的性格。五十年的篆刻創作過程,是個不斷變化出新的過程,展示出篆刻取法的廣泛與形式的豐富。另一方面,這五十年的過程又是一以貫之的,其技法語言有著獨特的“音質”,對篆刻的理解也有著與眾不同的獨立性。 無疑,古璽印傳統是他篆刻創作的重要依托。古璽、漢印、元押,封泥、唐宋官印、玉印等等,凡是古來遺存的種種印式,在他的創作中幾乎都能看到。通過對古印樣式的借用,使他的作品表現出古典意味和金石氣息,使自己的創作與數千年的篆刻歷史相接軌。在傳統與時風之間若即若離,在古與今之間穿梭貫通,因而他對古印式的借用是一種主動的把握和變化靈活的運用,不是機械地拿來即是。如在漢印式的創作中,不著跡象地融入古璽印的自由與靈活,在古璽印式創作中,又增加了漢印的平直凝重。總之,在篆刻創作中他能思接千載,并且是以我為主的去剪裁千古,所展現的思維跨度以及流淌其中的率真無拘的情趣,正是他的作品耐人玩味之處。 大量的古文字是他創作中變化出新的重要素材,在他的作品中尤其重視調動那些過去很少或者不曾被人取用入印的古漢字,通過使用這些變化豐富、充滿天趣的古文字入印,使創作中表現出勃勃生氣,使作品具有新穎感和對視覺的沖擊力,如將楚簡帛書介入到篆刻創作之中,在當代印壇,他是使用較早并且運用嫻熟而自出新意的篆刻家。使用這些原非篆刻文字的素材,必須進行一番改造變化,使之轉化為篆刻語言,把靈活的筆觸轉換成刀意石趣,把變化的結構作適合印面形式的調整,這方面他做得非常出色。其實,古印式與取用印外的古文字入印是相互矛盾又相互支撐的關系,也就是篆刻藝術的印章屬性與書法屬性之間對立統一關系。失去前者,創作將失去醇厚的金石意味,而不善于運用后者,印面又會失去鮮活的生命力,慰祖兄能很好的把握篆刻中這兩種屬性的關系,所以他的印能醇古中見鮮活。 他的篆刻,既不是招搖過市的時代弄潮兒,又不是那種峨冠方步作魏晉名士狀者,而是平平實實地展示著本色的自我,求一種“古不乖時,今不同弊”的創作定位。他的印中有著廣泛的包容性,不偏執一端,不作異形怪狀以招徠看客,而是有一種正大氣象。讀他的印,我們既可以體會到醇厚的金石氣,又能領略到一種文人的“雅”意。在細細玩味每一方印作時,我們不難感受到作者具有時代感的匠心獨運。 慰祖兄是印學家,又是篆刻藝術家,學者式的邏輯思維與藝術家的奇特想象力相輔相成,使他的印學研究與篆刻創作中都能體現出理性與激情的兩重性,也即是說,他的情感領域既洋溢著歷史文化的滄桑情懷,從而造就了藝術創作所必須的激越恣肆和細膩敏感,同時也沉潛著學者資質所必備的理智冷靜、嚴謹崇實的思辨色彩,這種組合使他在兩個領域都相得益彰。這就是他治學為藝的個性,這種個性不僅僅是技法與形式的個性,而是一種文化意義上的個性。 (本文撰寫于2004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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