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工作,從農村來到林場,因為還是個青澀的毛頭小子,沒有家屬,對家屬房的概念不太明晰。那時候光棍一條,全部家當是一個行李卷,加上一個裝著牙具、幾本雜志和書的拎包。到溝里作業區住宿舍,回場部住宿舍。 1980年前后,林場在大河對岸白馬溝門的一片開闊地上建起了新場部,并有帶鋸加工車間、食堂、車庫等設施。隨之又蓋了新的家屬房。這一回不同于上圍子的家屬區,全是磚瓦結構的。那個年代,住房都是分配制,大家都巴望著分配到一處公房,可畢竟僧多粥少。 1979年,我這個大齡剩男終于有了轉機,有位姑娘沒提任何條件肯嫁給我,幸福來得有些突然。準備結婚了,能在家屬區找到安身之地那是最好不過了。正當我一籌莫展時,家屬區有一戶搬遷,騰出兩間房來,還沒等我和場里打招呼,場領導便研究決定把這兩間三十多平方米的住房分配給我。 結婚那天,場子里的工友們幾乎全都去了。書記、場長幫著操辦主持,要車出車,要人出人,那情那景,溫暖至今。在林場家屬區安了家,有一種歸屬感,更感覺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林業人了。此后,無論走多遠,無論進山的活累或不累,天氣冷或不冷,總盼著回家。望見林場家屬區的炊煙,就覺得那里有一個溫暖的巢。 1981年,林場在距場部兩三公里處購置了一塊土地,在那里高標準建造了一個新的家屬區。這個家屬區磚瓦結構自不必說,兩戶一棟,每戶居住面積80多平方米,每戶都有自己的院落,這在當時已是很不錯了。 今天的林業工人,曾經的名字是“木把”。那時候冬天上山做木頭,住的是地窨子。春夏兩季在江上放木排,住在江面上,歸宿在什么地方不知道。 近些年,林場許多職工都在城里買了樓房,鄉下有房子,城里也有房子。夏季住鄉下,冬天住城里。自己買了車,來去自如。退了休的,冬季飛往海南,加入了“候鳥老人”的行列。 有時,我乘車路過熱鬧的上圍子,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朝那三排家屬房的位置望上一眼。家屬房不知什么時候倒塌了,房址已被擴展成苗圃,郁郁蔥蔥生長的不是紅松,似乎是綠化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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