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董其昌 墨卷傳衣圖 所謂書意包括繪畫的文學性和書寫性,其中書寫性直接影響著中國畫筆法的運用。比如董其昌就說過:“士人作畫當以草隸奇字之法為之,樹如屈鐵,山如劃沙,絕去甜俗蹊徑,乃為士氣。” 明 董其昌 芳樹遙峰圖 趙孟頫則說:“石如飛白木如籀,寫竹還須八法通,若也有人能會此,須知書畫本來同。”這些都明白無誤地提出以書法技巧注入中國畫筆法中的藝術主張。 黃賓虹 山水 我們參看黃賓虹山水畫局部用筆,可以看出黃畫具有極典型的書法筆致,其使轉縱橫、藏頭護尾,簡直與書法無異。不管是永字八法,還是草隸奇字,乃至飛白傳神,都可從畫中尋到蹤跡。尤其作為繪畫的局部,山石之形相對減弱,而相對獨立的最基本繪畫語言點、線則更加顯現其獨立的審美價值。潘天壽說:“作畫要寫不要畫,與書法同,一入畫字,輒落作家境界,便少化機。” 也就是主張這種相對游離于畫外的書意筆致。 陳玉圃 牡丹 然而,我們所需認真思考的則是為什么中國畫偏偏要主張書法入畫?翻看中國畫史,我們知道宋以來,中國文人繪畫占據中國繪畫的主導地位。文人畫家們崇尚個性,討厭和排斥工整嚴謹的院派繪畫為作家氣,或工匠氣,像禪門的北宗一樣是漸宗,非利根人所為。 明 董其昌 仿梅道人山水圖軸 而標榜富有文化人氣息的繪畫為南宗繪畫,像禪門南宗一樣,以明心見性為宗旨,以頓悟直指人心為法門。于是約略形似,以怡情悅性、直抒胸次為尚。這種約略形似的主張,必然使作為繪畫基本形式語言的點、線的獨立性相對增強。而極具意象美的書法藝術的融入,不惟增強了點線藝術的獨立審美價值,也恰恰使繪畫藝術平添了幾分文氣與禪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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