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散文：夏天的果實

夏天的果實

文字/香襲書卷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壓心底壓心底，不能告訴你。。。”少年時是唱著這樣的歌謠過夏天的，那時，紅領巾在飛揚。很多年來，我就會想，夏天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忽然有一天，當我看見果樹的枝頭掛滿了果實，我確定夏天的小秘密都藏在這些果實里。

微雨之際，去山中走走。尋一農家午飯，這家農戶的院落里，收拾得干凈，還修了涼亭。站在涼亭中，就仿佛看見了詩人李白穿著長衫，在飲酒誦詩。文人的清雅，在綠意叢生的山中，研化成一簇詩意，在夏天里慢慢升起。

涼亭的旁邊，有一架秋千。秋千架的旁邊是一棵彎彎的杏樹，杏樹不高可是枝葉很繁茂。在葉片的縫隙里，露出了很多快熟了的杏子。杏兒在五六月交替之際，只有七成熟，微黃。戶主說：“你可以摘一顆嘗嘗。”看著還有些青澀的杏子，滿嘴都是酸水，哪里還敢挑戰它的酸澀。

杏子是在綠葉的掩映下，悄悄地生長。它們有些含蓄，小家碧玉的美，在杏子身上盡顯。杏子是安靜的，嬌羞的。站在杏樹旁，你能聽見杏子們細軟的說話聲，心底的溫柔被這些小小的果實勾起，涼亭的故事便在言語間流傳。古時有十里相送，涼亭一別之說，那時的人們是重情的，會不會在路途中，渴了或者餓了，就在路邊的杏樹上摘下幾粒杏子充饑解渴。

我想著杏子與涼亭的故事，炭火燉鍋的香味，讓這些才子佳人們有了煙火氣息。于是坐在杏兒們旁邊的涼亭里，一頓飯竟然吃得也是詩情畫意。小鳥在山中的鳴叫聲，是不急躁的。清脆中有著舒緩的味道。

返城的路上，路過一個鄉鎮。一條短短的鄉鎮，馬路兩旁住了不多的人家。老人們坐在自家門口，等著日月更換。從頭到尾鎮子的馬路兩邊，都栽著枇杷樹。正是枇杷黃的時候，一樹一樹的枇杷掛在枝頭，向過路的人歡快地招手。枇杷是屬于熱鬧的，它們扎著堆地生長，你擠著我，我擠著你，然后歡笑著抱成一團。

枇杷也是招搖的，它生怕路人看不見，在枝頭黃燦燦地長著。枇杷已經黃了，為什么人們還不摘下來吃呢？遇見一家主人帶著孩子回來，男主人爽朗地說：“你們隨便摘。”看著滿樹的枇杷，真想站在車頂上摘下好多。有個子高的友人，先是摘下一串讓大家嘗嘗。

我拿著枇杷端詳了一會，金黃色的枇杷一定很甜。一粒枇杷入口，酸得我趕緊吐掉。太酸了，簡直不能下肚。友人們也是直呼：“好酸。”直至現在我在寫它時，滿嘴還會冒出酸水。那滋味實在難忘。

我們邊走邊議論著，“難怪滿樹的枇杷沒人摘，一定是品種不對，屬于酸枇杷。”“說不定是枇杷還沒有熟透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研究著枇杷。枇杷們站在枝頭，好像看著我們被酸的樣子，笑嘻嘻地樂著。望著一樹又一樹的枇杷不能吃，那滋味真有點悻悻的。

在一群枇杷樹的旁邊，只有一棵柿子樹。可能是主人無意間栽種的。柿子樹就顯得孤單了些，它默默地長在枇杷樹的間隙里。可是柿子樹，也不甘示弱地長出了自己的果實。如果說枇杷果是熱鬧的，那么柿子樹就是清寂的。

每一個柿子，都是獨立生長的。它們不相互依賴，也不相互搭訕。我仔細觀察著這些還很幼小的柿子，所有的柿子，都是朝下生長的，并且柿子的頭上都戴著小葉做成的帽子。在一片片大葉的保護下，柿子們愜意而忘我地享受著夏天的歡樂。也有挨在一起的柿子，它們看上去更像是情侶，相伴著，并肩著。沉默而深情，寂靜而歡喜。

傍晚五點多的時候，天空放晴。天藍得像畫布一樣，白云在上面繪畫出各種圖案。接近城市的地段，有一處桃園。路邊的阿姨正賣著新鮮的桃子。阿姨告訴我們，四塊錢一斤可以自己到桃園去采摘。

賣桃的阿姨遞給我一頂草帽，帶著草帽，穿著長裙，走進桃園，想象著自己就是桃園的女主人了，電影里浪漫的農莊，在腦海里閃現。其實生活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唯美，有了美麗的想象，生活好像真的就生出了浪漫色彩。

桃子生長的旺盛，一根枝干上就結出許多的桃子，可愛極了。紫紅的桃子，調皮地站在枝頭。有的排著隊，有的單獨掛在枝頭。桃子給人的感覺特別親切，甜甜的，讓人喜歡。它會在紅了的時候，收起所有的青澀，留給人們一個甜蜜的身影。

夏天，是瓜果的樂園。寫不完果實的姿態。可是那一個個或飽滿或青澀的果實，把夏天填得滿滿當當的，讓生活在其中的人們，忘掉了憂愁，找到了快樂。夏天的秘密，都在果實里。你嘗嘗就知道了，是甜，是酸，是生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