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人:我從江西來故鄉,不過是祖先遷徙的最后一站 2019年6月16日
中國歷史上的每次戰亂,都造成了巨大規模的人口遷徙。波瀾壯闊的人口遷徙,塑造了現在的地域格局。其實南方人、北方人,江西人、湖南人,本來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中國文化也在這種遷徙中,得到了更新。 撰文/本報記者伍婷婷 為什么選擇曾姓與羅姓 在江西,有這么兩家人。一個姓曾,一個姓羅。他們的后代都很有名,一個是湘軍創立者曾國藩,一個是岳麓書院山長羅典。他們在不同時期從江西遷入湖南。和他們一樣,自唐宋至明清時期的上千年歲月里,江西移民湖廣從未間斷。這樣的遷徙并非以個人意志為轉移,而是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決定著人們的生活方向。他們或因為戰爭避難,或自發移民,有的因為官職調動或屯兵駐守,甚至還有政府主導的遷徙。不同時期,不同形式的遷徙,造就了湖南的地域格局,也成就了湖南人的氣質。 為了更直觀地展現江西移民湖南的漫長遷徙之路,我們將不同時期的移民置入同一平面,讓他們穿越時空對話。這些對話或調侃或詼諧,或正經,或嚴肅,或有些無厘頭,但它們從某種程度上也是時代背景下人物命運的縮影。這些湖南人的“先祖”,帶著背井離鄉的愁緒,篳路藍縷,去開創新家園,沿途的對話或許無奈,我們無法還原,只能從歷史碎片中拼湊。也許這些表達不完全準確,但且看且去體會。 為什么我們要選擇曾國藩、羅典先祖的遷徙為切口呢?前面曾提及,他們的后代很有名氣,作為不同時期的移民代表,他們有典型性。此外,他們的族譜考證相對嚴謹,記載的遷徙之路更為詳細具體。我們以曾、羅兩家的族譜為線索,他們的遷徙之路是根據當時的歷史背景推測的。圖中展現的遷徙道路就是這次推測的線路,他們當時走了另一條我們完全想不到的道路也不無可能。我們也參考了徐霞客留下的《江右游日記》、《楚游日記》,宋人范成大出任靜江(桂林)知府,途中留下的《驂鸞錄》,還有史料中岳飛等人的事跡來推測他們所走的道路。所以,圖中反復出現“徐霞客到此一游”,又借用范成大、楊萬里、岳飛等人進行互動,并不是刻意調侃,而是有歷史依據。
一盤血鴨對于“江西移民湖南”的意義 在圖中,我們標注了不同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有些不能以圖片顯示,還做了文字說明。 山川河流的位置,從歷史延續至今,甚少發生變化。我們根據這個常識,結合江西、湖南地理,將重走這段移民遷徙之路所見地形、地貌、山川河流等展現在圖中。從地理上講,江西與湖南,同屬于“江南丘陵地區”,兩者之間呈現出地理的“對稱性”。從江西吉安出發,沿途經吉泰盆地、贛江,翻越羅霄山脈后,進入茶陵、攸縣等地,這里又是盆地地形。通過古驛道進入衡州府,由攸縣盆地進入衡陽盆地,湘江和洣水在雷市村附近匯合。這時,羅氏溯湘江北上,在株洲市馬家河境內古桑洲南岸的鷓鴣坪定居。而曾氏則橫渡湘江去往南岳和定居地衡陽縣唐福村,后遷到湘鄉。局限于版面,一些細微之處我們沒有在圖中繪出。 此外,圖中提及的油桐花、過路黃、楠竹、布谷鳥、野雞等動植物,是我們重走曾、羅兩家遷徙之路時所見。因為從江西移民湖廣的這段歷史過去幾百上千年,雖然沿途地形變化甚微,但歷史上的氣候變化起起伏伏,加上沿途生態因人為開發而有不同程度的破壞,我們很難還原當時沿途的動植物。 為了更生動地展現江西移民湖南,我們以一盤血鴨為物件貫穿遷出地和遷入地。 為什么血鴨能成為“江湖”之間“血脈相連”的食物? 血鴨的源頭在江西西部的蓮花、永新縣,相傳始于南宋,跟文天祥集師勤王討伐元軍有關。而當我們踏上睦陂—茶陵—攸縣—衡東—衡山—衡陽縣—雙峰……這條曾國藩家族遷徙的道路時,才發現,有血鴨的地方在地理環境中都極為相似。這些地方幾乎都處在山地、丘陵、盆地之中,境內水系發達,尤其適合水鴨的生長繁殖。當地加工鴨子的方法跟江西血鴨如出一轍,這也不難想象,血鴨的“軌跡”很大程度上就是江西人移民湖南的“軌跡”。 撰文/本報記者伍婷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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