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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18級兩年課程學員 李云鳳 原文標題為：《從“24節氣”及“占星術”淺析數字“1”及其象征》 四年前接觸西方占星術時，我為之驚嘆并著迷，隨著對占星術的深入學習，接觸到其背后的源頭——神話原型體系，在個人體驗中伴隨著不斷涌入的意象及身體變化而打開了榮格分析心理學的大門。榮格先生認為神話是原型最常見的表現形式之一，而原型來自于千萬年來人類共同的集體無意識，具有地域普遍性和族群普遍性，在此基礎上構成了我們共同的心理基質。 羅建平老師在《漢字與心理分析》課上講到文字起源時，我發現 “日、月”的字形來源與西方占星術中太陽符號“☉”，月亮符號“?”有著驚人的一致性，它們來自于東西方集體無意識中相同的經驗。隨著本學期中國文化的學習與心理分析的深入，在我心底的一顆種子萌了芽——數字不僅僅是數字，更是一種原型符號，如同每個漢字背后承載著一段人類歷史故事，數字這種通用的原型符號背后承載著千百萬年來厚重的人類歷史。 古今中外，眾多數理學家、哲學家、思想家都堅信對數字的研究可以解釋創世原則以及時空變更的規律，譬如發現了“黃金分割比例”的畢達哥拉斯，他提出“數是萬物的本質”，并將數字研究廣泛應用于圖形、音樂、醫學、天文學、宗教、歷史、哲學、社會道德及規范等領域中。而在夢的工作和沙盤游戲治療中，來訪者反復出現的數字也有著重要的象征意義。 譬如數字“1”象征著開始、動力、自我、統一等； “2”通常和女性聯系在一起，象征著愛和生長； “3”給人以完美和神秘的聯想……  “一”是數詞，為陽。甲骨文中“一”是指事字，起源于抽象的造字法，即當沒有或不方便用具體形象畫出來時，用一種抽象的符號來表示抽象事物的意象，大多數指事字是在象形字的基礎上添加、減少筆畫或符號。其中獨體指事字（抽象符號）“一”既代表最為簡單的起源，也代表豐富的整體。在與“一”指事有關的天、日、旦、元、上、下等諸多文字中足以窺見其豐富性，在中文釋義中根據不同的語境有“始、先、全、純、統、精、專、皆、同、齊”等義。 徐慎在《説文解字》中寫道： “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萬物。凡一之屬皆從一。” 大意是說：最初，萬物形成之始，道建立了一。后來，才分解為天和地，演化為萬事萬物。大凡一的部屬都從一。古人認為天地萬物，皆源于一。 中國創世神話也與此相對應。傳說太古時候，天地不分，整個宇宙像個大雞蛋，里面一片混沌。但雞蛋中孕育人類的祖先—盤古。盤古在雞蛋中足足孕育了一萬八千年，終于從沉睡中醒來了。他睜開眼睛，只覺得黑糊糊的一片，渾身酷熱難當，簡直透不過氣來。他想站起來，但雞蛋殼緊緊地包著他的身體，連舒展一下手腳都不行。于是，盤古發起怒來，抓起一把大斧，用力一揮，只聽得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大雞蛋驟然破裂，其中輕而清的東西向上不斷飄升，變成了天；另一些重而濁的東西，漸漸下沉，變成了大地。 這就是盤古開天辟地的故事，盤古所象征的即是創世的數字“1”。“1”是個既簡單又復雜的數字，象征生命力，是一個整體，是萬物的開始，同時也包含著萬物的所有。  盤古開天辟地丨圖源：網絡  占星術起源于兩河流域的美索不達米亞，公元前5世紀左右，美索不達米亞平原上的古巴比倫人首次將黃道分成12個宮位，每個宮位30度，稱為黃道12宮，并與黃道附近的12星座、10大行星以及神話諸神相對應形成占星學。 大概同一時期，在東方的春秋時代，生活在黃河流域的先人們通過農業勞作經驗的積累，以及對天文氣象的觀測亦定出仲春、仲夏、仲秋和仲冬4個節氣。后來到了秦漢年間，在干支歷法中確立出24節氣，把黃道帶分為24段，每一段15度為一個節氣。  占星術黃道12宮與24節氣的對應關系 二者都以黃道帶（地球繞太陽公轉的軌道）為起點進行劃分。每年的3月21日前后，太陽到達黃經0°開始新一輪循環，循環的起點是占星術的“第1宮/白羊座/火星”，也是24節氣的“春分”。且黃經0°、90°、180°、270°十字軸處分別對應著24節氣中的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和占星術中的上升（火星白羊）、天底（月亮巨蟹）、下降（金星天秤）、中天（土星摩羯）；這四點均是各自文化體系中至關重要的節點所在。 本次嘗試從共同建立于黃道帶的中西方文化體系的起始點——中國24節氣中的“春分及清明”與西方占星術的“第1宮/白羊座/火星”進行對比，輔以漢字原型，在東西方文化中體驗數字“1”及其象征。   每年3月19-21日間，太陽來到黃經0度，農歷書中記載“斗指壬為春分，約行周天，南北兩半球晝夜均分（兩極除外），又當春之半，故名為春分。”“春分者，陰陽相半也，故晝夜均而寒暑平。”“分”字道出了晝夜、寒暑的陰陽界限。 古有農諺“春分麥起身，一刻值千金”。春分是春耕春種的開始，從春分至清明是一年中氣溫攀升最快的時間，是農事活動的黃金時節。此時，和植物一樣，身體的陽氣亦開始升發，隨著氣溫升高，陽氣越來越旺盛，氣血的快速升發容易引發擁堵，引發身體的舊疾；而防止舊疾的方法是疏通，肝主疏泄。所以老人常說春季養生以肝為重，并遵循起居適度，陰陽平衡的原則。  “春”字由“林（草）”、“屯”、“日”三部分構成并演變至今，其中“林（草）”代表林木草、“屯”是種子的象形，表示種子萌芽扎根，“日”為陽，在陽氣的推動下，草木萌生。當我們觀察初春的植物時，常常會看到它們剛剛萌發的芽是紅色的，似乎感受到一股以火的意志破土而出的生命力，它在向世界宣布“我”來了。  清明丨圖源：網絡 清明節源自上古時代的祖先信仰與春祭活動，兼具自然與人文兩大內涵，既是自然節氣，也是傳統節日。春分后第15日即是清明節，這一時節，生氣旺盛、陰氣衰退，萬物“吐故納新”，大地呈現春和景明之象，正是郊外踏青與墓祭的好時節。 清明在歷史發展中融合了寒食節（清明節的前一天）。民間傳說中的寒食節與紀念晉國忠義孝子介子推有關，但寒食的最早起源卻是沿襲了上古北方中原地區的“改火”習俗。每逢仲春時節，氣候干燥，人們保存的火種以及滾滾的春雷很容易引起無法控制的火災，古人在此時節會進行隆重的祭祀活動——“禁火與改火”，即把上一年傳下來的火種全部熄滅，然后重新鉆燧取新火，作為新一年生產與生活的起點。在此期間人們不得生火燒食，只能吃做好的冷食。但因初春氣候多變天氣尚涼，所以人們又會進行游園，踏青、蹴鞠、曬太陽等戶外活動來防止寒食傷身。 至此，寒食節禁火祭墓，清明節取新火踏青出游，成為一種辭舊迎新的過渡儀式。禁火的同時是為了出火，祭亡緬懷的時候同時護佑新生。似乎祭祖追遠、親近自然這種一陰一陽、生死并存的節日成為了一種關于生命的儀式，它不僅傳播著季節交替的信息，也象征著新的生命、新的循環的開始。  占星術與24節氣的對應關系丨圖源：網絡  與春分相同，每年的3月21日左右，太陽來到黃經0度，進入【第1宮/白羊座/火星】。占星學中，【第1宮/白羊座/火星】屬火元素，有來自于本能的動力聚集向外行動的特質，有自我、開始、生命力、勇氣、生殖、直率、好斗、激進、憤怒等象征意義。 【第1宮/白羊座/火星】的守護神原型是戰神、先鋒、無畏者，與之對應的神話原型人物有羅馬戰神瑪爾斯&希臘戰神阿瑞斯、希臘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希臘女戰神雅典娜、埃及太陽神阿蒙等。因篇幅有限，此處只對部分神話人物展開描述。 01 互為陰陽：羅馬戰神瑪爾斯（Mars）&希臘戰神阿瑞斯（Ares） 羅馬神話來源于希臘神話，后來發展略有不同，但大多數人物故事與希臘神話相似。瑪爾斯與阿瑞斯雖然同為地位顯赫的戰神，出身相同，父母均是天王宙斯（羅馬名字朱庇特）與天后赫拉（羅馬名字朱諾）。但是阿瑞斯與瑪爾斯的人設卻互為陰陽，如果說瑪爾斯是戰神的積極面向，那么阿瑞斯則是戰神的陰影。 瑪爾斯（Mars）是羅馬神話中的國土神、戰神、農業神，羅馬十二主神之一。火星（英語為MARS）來自于羅馬戰神瑪爾斯，英語中春天開始的三月“March”正是源自瑪爾斯，因此他還是春天之神。公元前2世紀，瑪爾斯是羅馬神話中的繁殖與植物之神，同時亦是牲畜、農田與農夫的守護神。后來隨著羅馬帝國的擴張，驍勇善戰的瑪爾斯成為了戰爭的象征，并成為羅馬人的祖先，建立了羅馬。在羅馬神話中，瑪爾斯還有兩個隨從，名叫榮耀與美德。 希臘戰神阿瑞斯（Ares）在母親赫拉的憤怒中出生，阿瑞斯（Ares）名字來源于希臘語apn和多利安的apa，意為“禍害、毀滅、詛咒”。希臘神話把阿瑞斯描述成嗜血、好戰、激進、愚蠢、盲目、常打敗仗的莽夫，戰神所經之處帶來暴力、殺戮、血腥，所以他也是災禍的化身。  戰神阿瑞斯丨圖源：網絡 陪伴阿瑞斯上戰場的通常是他的妹妹厄里斯Eris（不和之神）和自己的兒子戴莫斯Deimos（意“恐懼”）和弗伯斯Phobos（意“驚恐”）。因此阿瑞斯雖貴為奧斯匹斯山十二神之一，但卻是希臘人討厭且不被崇敬的一位神。讓我們看看荷馬在史詩《伊利亞特》中對其著墨不多的描述： ——阿波羅說：“阿瑞斯，人類的毀滅者，有血污的殺手，攻城的戰神，你現在還不參加戰斗” ——雅典娜說：“不要敬畏兇猛的阿瑞斯，狂怒的神，天生的禍害，兩邊倒的東西，他最近答應我和赫拉，要攻打特洛亞人，他卻同特洛伊人親密來往，把許下的諾言全部忘記” ——赫拉說：“父宙斯，你不為這些暴行惱怒阿瑞斯？他毀滅了阿開奧斯人的這么多，這么優良的軍隊，他很魯莽，難控制，使我難以忍受” ——戰役中受傷的阿瑞斯回到奧林匹斯山，在父親宙斯旁邊傷心，把傷口流出的神圣靈液指給他看，痛哭流涕，但“宙斯側目而視”，對他這樣說：“兩邊倒的東西，不要坐在我面前哭泣，你是所有奧林匹斯神中我最恨的小廝，你心里喜歡的只有吵架，戰爭和斗毆。你具有你母親赫拉難以控制的狂暴和執拗，我難以用言語約束她……” 阿波羅和雅典娜為阿瑞斯的兄妹，而宙斯與赫拉是阿瑞斯的父母。在這里，如果將諸神的名字抹去，阿瑞斯僅僅是我們的一位來訪者——在母親的憤怒中出生、在至親的排斥中成長，從他的成長歷程中我們可以看到：當出生及成長的能量受阻后所呈現出的被本能中的暴戾所吞噬的狀態。這一部分能量受阻，就如同春分節氣因陽氣升發過快造成擁堵，從而引發身體疾病，阿瑞斯終其一生為其所困。 盡管所有人都討厭阿瑞斯，但他的情人是卻是受天神與世人愛慕的“愛神阿佛洛狄忒” （羅馬名“維納斯”），戰神與愛神生育的子女分別是戴莫斯Deimos（意“恐懼”）、弗伯斯Phobos（意“驚恐”）、阿德剌斯忒亞Adrasteia（報應女神）、哈耳摩尼亞Harmonia（和諧、協調女神）。只有愛神阿佛洛狄忒能夠安撫阿瑞斯，讓他遠離那股來自本能的、無名的憤怒、想殺戮的欲望，在愛的沐浴中獲得片刻的安寧。從象征意義上來說，唯有“愛”方能撫慰受傷的心靈。 02 希臘大力神赫拉克勒斯 分析心理學中，女性的男性特質——“阿尼姆斯”的發展分“力（志）、為、道、意”四個階段，每個階段在女性不同的生命階段有所體現。代表力量與實干作為第一階段的阿尼姆斯意象會被投射到身體強壯、肌肉發達的英雄人物身上，而大力神赫拉克勒斯是此階段的典型代表。 在十字路口的赫拉克勒斯 塞巴斯蒂亞諾·里奇（1660-1734）作 十字路口的選擇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Ηρακλ??，Hercules）：希臘神話故事中描述他“身高丈余、雙目炯炯有神，具有宙斯般英雄氣慨的男子漢，他不但善于駕馭駿馬，而且射箭、投槍百發百中，18歲時，已成為全希臘最英俊、最強壯、最杰出的英雄”。但年輕的赫拉克勒斯隱約產生了一種迷茫感，來到人生的十字路口，遇到美德女神與惡習女神，為正在迷茫的他提供指引，最終赫拉克勒斯決定走向美德女神所指引的道路，成就了諸多英雄事跡。這顯示出他與諸神媲美的強壯與勇氣，廣受羅馬及希臘廣泛愛擁（羅馬名字為赫丘利），并被崇拜為最偉大的英雄，終其一生從未被天、人、冥界的任何生靈打敗過，并始終堅信，無論誰來對抗，自己都不可能失敗。 這則故事與羅馬戰神瑪爾斯、希臘戰神阿瑞斯中所體現的“美德”不約而同的應證了古代的陽性原則在農業及戰爭領域中所展現的美善特質，是一種從內在產生出的、提倡自制的積極的態度。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神話體系及西方各地廟宇中受世人崇拜的人物絕不會都是仁慈美麗的、品行高尚的人或神。 約瑟夫坎貝爾在《千面英雄》中指出： “美德只是教學法上達到最終領悟的前奏，這種領悟超越了所有成對的對立物。美德戰勝了以自我為中心的自我，使得超越個人的中心性成為可能。我們通過萬事萬物感知到這種超越的力量，它存在于萬事萬物之中，在所有事物中它都是美妙的、有價值的，我們應對其表示深深的敬意。” 名字與命運 赫拉克勒斯是宙斯與凡女阿爾克墨涅的兒子，半人半神，而他的名字來源于赫拉，Ηρακλ??意“被赫拉詛咒的人”、“受赫拉迫害而建功立業的人”。赫拉是赫拉克勒斯的父親神王宙斯的妻子，赫拉因嫉妒而百般阻撓阿爾克墨涅的生產，最終阿爾克墨涅歷經七天七夜的煎熬后艱難的生下赫拉克勒斯，阿爾克墨涅由于畏懼赫拉而遺棄了孩子，被遺棄的赫拉克勒斯在神使的安排下因吸吮了赫拉的乳汁而擁有了神力。 神話中的母親對她們的兒子來說往往是一種威脅，如同春分時節在大地中蟄伏已久，準備破土而出的一株嫩芽（母親就像大地，兒子好比這株嫩芽）。給予赫拉克勒斯生命的生母將他拋棄，百般阻撓其出生的后母卻哺乳他并授于了他神力，在這種復雜的母子關系中成長的赫拉克勒斯，成為一位易怒、情感強烈、莽撞冒失的大力神。在這里，可見與兒子與母親的關于分離、關于自我確認的議題。 赫拉克勒斯總是因行事魯莽而不小心誤傷其它人，譬如療愈者原型人馬“喀戎”所受的不能治愈的傷即為赫拉克勒斯誤傷。并且他的情感強烈，容易憤怒、激動而失去控制，因此生命中的很大部分時間他都在用來抵償自己一件又一件因為莽撞和冒失而犯下的罪行。最有名的事件是赫拉使赫拉克勒斯發瘋，導致其親手殺死了自己深愛的妻兒，他因痛苦而走上救贖之路，完成了“赫拉克勒斯的12件苦役”。 從心理分析學角度來看“因為壞母親（赫拉）使他發瘋而親手殺死了妻兒”指向了母親情結，這也是男人的女性特質“阿尼瑪”發展的一個重要階段——拯救與救贖的英雄之旅，克服母親情結到最后實現整合。赫拉克勒斯身上的憤怒、激進與恐懼，來自于與母親的分離，這是英雄屠龍的武器，也是形成自我的重要部分。這段救贖之路也正是赫拉克勒斯有意識或無意識地下沉到到自己心靈的迷宮中，踏入英雄之旅，賦予自己生命的過程。 武器——橄欖大棒 圖片來源于電影《宙斯之子：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另一件特質是他的武器，因赫拉克勒斯的功績，受到諸神的贈予——神使赫爾墨斯送的利劍，太陽神阿波羅送的弓，工匠神赫淮斯托斯送的金箭袋和金鎧甲，智慧神雅典娜送的戰袍和青銅頭盔，神王父親宙斯送的青銅盾牌。但從神話、雕塑、繪畫藝術作品到現代電影等各類資料中顯示的、伴隨赫拉克勒斯的武器并非眾神所賜的弓劍刃類兵器，而是一根粗長的橄欖大棒，這是赫拉克勒斯用一棵野生橄欖樹的粗大樹干削成且其從不離身的武器。若從象征角度詮釋，赫拉克勒斯這種無堅不摧的特殊的武器和火星符號♂，及數字1的形態相似，是男性陽具的、原始的、本能的力量象征意涵。 以上是對數字原型“1”中關于開始、動力、自我、整體等象征意義所進行的意象詮釋，其中也包含著創造、激進、勇氣、馴服、獨立、好斗、憤怒、莽撞等內涵。不論是指導古人農事生產和生活的24節氣，還是來描述或預測人們的行為、問題及命運的占星學，從本質來說皆來自于古人天、地、人的感應，同時指向了我們生而為人需要面對的生存、成長、改變的人生課題。 數字“1”，是新一輪循環的起始點，是帶著死亡氣息的強而有力的生。如同春分時在祭亡中那株破土而出的小草，如同神話中為自己而戰的赫拉克勒斯，如同生命力受阻后終其一生為其所困的戰神阿瑞斯。 人類的集體無意識是相通的，但因地域文化的不同給人以不同的意境：由農耕活動中獲得天人感應的24節氣帶給我穩定與滋養的感受；西方神話中天地人神的愛恨情仇與戰斗帶給我獨立、勇猛與精進的力量。 其中關于“火”的消極面向的整合中，中國文化呈現的是與自然天地和諧共處的生存之道。譬如在清明時節古人舉行關于“禁火與出火”的祭祀儀式，這種儀式不僅馴服了人們內在破壞性的能量，也體現了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而西方偏向于戰斗、征服、強調自我，所以在整合之路上走得格外艱辛。譬如作為不受世人待見的阿瑞斯卻貴為奧林匹斯山的眾神之一，似乎是文化中一種無法調和的憤怒之“火”凝聚成的集體陰影，帶給世人警示與自省。 回到現實生活中，中國人的內斂與謙卑，西方人的自由與獨立。同樣的一體兩面的問題在于：中國文化中過于內斂與克制對于成長中的孩子而言并非宜事，能量的受阻導致問題日益嚴重；而西方過于激進則導致能量過度消耗而失去本心。 正如鈴木大拙所言： “西方人想要征服大自然，東方人覺得自己是大自然中極其渺小的一部分。” 主要參考書籍： 《原型與原型意象》榮格著，蔡成后等譯 《荷馬史詩 伊利亞特》荷馬著，羅念生、王煥生譯 《神話》依迪斯.漢彌爾頓著，劉一南譯 《赫拉克勒斯》洪佩奇、洪葉編著 《內行星》麗茲格林著，楊沐希譯 《火星四重奏》琳恩貝兒，達比卡斯提拉等著，楊沐希譯 《這就是二十四節氣》高春香、邵敏著 《千面英雄》約瑟夫.坎貝爾著，黃玨蘋譯 《沙盤游戲基礎教程》申荷永主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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