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參加了【人生百味】有獎征文活動
2019年7月12日15時55分,悲傷,重重地砸在我們的心頭。 我的岳父,王學仕老先生,在長期臥床以后,安詳地閉上了他辛勞的眼睛,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享年 89歲。 岳父1931年1月3日出生于朱家角鎮,1951年參加革命工作,最初在青浦縣西岑鄉祝家灣教書。1956年考入江蘇師范,畢業后始終在教育戰線工作:先是在南京市教育系統擔任輔導員工作,后到吳江師范任教,先后在蘆墟、莘塔中學任教,直到1991年2月退休。 岳父的一生,是辛勞的一生。幾十年來,他一直勤勤懇懇的勞作著,辛辛苦苦的生活著。 岳父的青年時代是不幸的。當他才從東吳大學蘇州附屬中學畢業不久,才滿20歲,剛剛踏上教師崗位,正準備好好工作,做一番事業的時候,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青年,在完全沒有預兆,也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失去了父親,這對他,該是多大的打擊!但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并沒有懈怠,沒有消沉,而是默默地擔起了長子的責任,沉下心來,苦苦努力。經過持續刻苦的學習,終于如愿在1956年考上了江蘇師范。 岳父的中年時代是艱辛的。1969年,由于歷史的原因,岳父是第一批安排到農村落戶的教師。從此以后,在三年多的時間,在吳江縣莘塔公社東聯大隊第十生產隊,一個名叫西迷圖的村子里,那臨河的水車邊,那酷熱的稻田間,那寒風凜冽的麥田里,那灰塵飛揚的打谷場上,總會有他的身影;而在勞作的短暫間隙,或是在看守田地可以坐著的時候,岳父總會拿著一張《參考消息》,靜靜地閱讀,繼續關注著國家和國際的大事,也用以打發他那寂廖的時間。重返教師崗位后,他一直在離家20多公里以外的地方上班,在西岑通往蘆墟和莘塔的路上,人們經常會看到他騎著那輛吱嘎作響的老坦克,來回奔波。 岳父的退休生活是積極的。這些年來,他始終堅持鍛煉,或是與小區的老人一起打太極,一起做操,或是與老年同伴一起外出旅游。在小區里,他還注意發揮自己的專長,在鍛煉場所,幫助整理電線,協助管理音響,為他人提供盡可能的服務。同時,他也承擔起了照顧自己老岳母也就是我們的老外婆的責任。老外婆的晚年是與我岳父母同住的。老外婆100歲那年,背部生瘡,紅腫潰瘍,如不及時治療,就可能危及生命。在治療的三個多月時間里,岳父一次次推著輪椅,送她去醫院,打針,換藥,直到康復。老外婆此后又健康地活了4年,在104歲時去世。 岳父在步入老年后,體諒子女,照顧子女,對我們從沒有要求、責備和抱怨過什么。每次請他到我在世紀苑的家吃飯,他從不讓子女接送。在他腳步還健朗的時候,考慮到這樣可以有所鍛煉,我們也同意了。但后來發現他步行越來越困難的時候,就想用車子接送,但老人怕給子女添麻煩,仍然堅持自己走。2017年10月起,岳父因為年老體衰,開始終日臥床。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從來沒給子女提出任何要求,子女經常趕來做家務,送來可口的飯菜,他見后,總是笑著。岳父拙于言辭,并沒有說聲謝謝,但他心里清楚;即使到了生命晚期,孩子們到了身邊,有的時候,他已經認不出是誰了,但仍然會對著我們笑。 老岳父身體日漸衰老乃至出現衰竭之征時,我們很著急,也很心疼。唯一讓我們感到安慰的是,在他生命的最后階段,他從來沒有特別的痛苦。每次,坐在他床頭,問他,有什么不舒服嗎?他總是說,很好,沒什么不舒服。也許這是真實的情況,也許,他是怕我們擔心,著急,而故意這樣安慰我們。 即使我們萬分的不舍,即使我們想努力地留住他的生命,但岳父還是離開了我們。 岳父去世當日下午2時,我結束了上午在某校的工作,才回到家,原準備晚上趕去青浦的,便約相關朋友作些交流。就在此刻,接到了岳父病情惡化的信息,匆匆結束了手頭的事項。趕到青浦時,但見,我們周一從上海送來的點心還在,二女兒買的鯽魚還在盆中游著,為他租來的四個氧氣鋼瓶里的氧氣還是滿滿的,而老人卻永遠也無法享用它們了! 但愿,通往天國的道路上,沒有痛苦,沒有打擊,也沒有荊棘;愿老岳父,一路走好。 在為老人送行的時刻,我想對老岳父說: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照顧好媽媽,讓她安度晚年;我們一定會好好做人,好好生活,把我們的家建設好,把子女培養好。 安息吧,老岳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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