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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胡”主要指匈奴、鮮卑、羯、羌、氐五個胡人大部落，但事實上五胡是西晉末所有亂華胡人的代表，數目遠非五個。 從宏觀來看東晉南朝和十六國北朝全部歷史運動的總體，其主流畢竟在北而不在南。 西晉八王之亂后，北方十六國不同的政權對胡人和漢人的關系作了不同處理。 01 胡人本位 在前趙統治者劉淵（？～ 310年）興復漢室的努力失敗后，歷史就進入到胡人本位階段。 但這些胡人本位的國家，統治水準太爛，和土匪差不多，還經常劫掠本來已經接受他們統治的中原百姓。 終于，胡人皇帝養子、漢族領袖冉閔（？～352年），頒布有名的“殺胡令”，命令對于境內所有高鼻、深目、多須的胡人都殺無赦。 這種政策基本上就是胡人本位翻個兒，太過于暴虐，也是不可能成功的。雖然冉閔的戰斗力不下于項羽，但還是很快敗在來自東北的慕容氏之手。 成功的統治政策，必須能把國內的各種力量都整合起來，共同對付外敵。 02 胡漢混一的不成功階段 雖然公元383年輸掉淝水之戰，但前秦苻堅（338～385年）絕對是個明君英主，只不過他在幾個重要策略上，把步驟走反，導致滿盤皆輸。他太想超越于胡漢之上，成為天下共主。 在打造起真正的統一帝國之前，苻堅就先放棄自己的老根據地氐族。結果是，其他胡族的軍事共同體仍然強大，苻堅自家軍隊卻已經崩潰。淝水之戰后，國家自然四分五裂。 其他胡人政權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也開始嘗試融合胡人和漢人。但是由于步驟沒走對，也沒有取得成功，這也就是胡人胡漢混一的不成功階段。 03 胡漢混一的成功階段 在五胡亂華的大黑暗年代，后燕慕容垂（326～396年）和北魏拓跋珪（371～409年）可謂是鮮卑人的絕代雙驕。他們終于站在前人肩膀上，探索出胡漢民族融合的路徑。 慕容與拓跋兩大家族有個共同特征，就是他們都來自中原與草原的過渡地帶。慕容氏起家于東北，拓跋氏起家于山西北部的長城沿線地區。 過渡地帶起家的人必須同時懂得草原和中原的邏輯。所以他們兩家都能夠建立起胡人漢人相融合的二元政權。 慕容氏建立的前燕，率先實現對草原力量和中原力量的整合，還打敗戰斗力爆表的漢人冉閔，但被如日中天的前秦苻堅滅國。 慕容垂在苻堅身邊臥薪嘗膽，趁著淝水之戰反叛苻堅，興復大燕，但最終還是敗給真正統一北方的北魏拓跋珪。拓跋氏超越苻堅，把步驟走對。 拓跋珪先是掃蕩草原部落，爾后再南下奪取中原財富，接著推行“離散部落”政策，把所有部落的小共同體打碎，并把已離散掉的鮮卑各族重新編為八部，設立八部大人來控制他們。這種制度后來演化為隋唐的柱國大將軍制度。 這是一種偉大的制度創造。故陳寅恪先生贊之曰：李唐一族之所以崛興，蓋取塞外野蠻精悍之血，注入中原文化頹廢之軀，舊染既除，新機重啟，擴大恢張，遂能別創空前之世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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