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畫自古以來秉承著“師古人、師造化”的學習理念,但時至今日,傳統藝術也需要更多地走向現代。而陸儼少在上世紀經過多年寫生實踐后實現了筆墨技法的突破,進而推動了傳統山水畫的轉型。 陸儼少《羅浮新顏》,紙本設色,141.5×368cm,1977年 正是得益于在名山大川中的行旅經驗,陸儼少后期創作風格才得以變革。今年恰逢藝術家誕辰110周年,時尚芭莎藝術值此契機帶你一同回顧其中年時期的寫生經歷,與風格流轉間的對應變化。 掃描二維碼, 關注“時尚芭莎藝術”官方微博, 更多精彩藝術內容,絕不容錯過! ========= ▲「 技法更迭源于生活流轉 」 陸儼少的山水畫創作最值得稱贊的就是“墨塊”、“留白”、“勾云水”的繪畫技法。依靠它們,藝術家可將浩渺彌漫、巍峨蜿蜒的山河湖海刻畫得淋漓盡致。然而此種“高階技能”的習得絕非一日之功,就連陸儼少也足足經歷了三個階段的行旅寫生才將其融會貫通。 陸儼少《峽江險水》,紙本設色,34×49cm 他創作變化的第一個時期,正值抗日戰爭爆發前后。此時的他攜同家人來重慶避難,終日手捧杜詩慰藉自己憂愁的思鄉之情。然而當戰爭結束,陸儼少卻因經濟拮據不得不乘坐木筏東歸上海。現在看來,這樣的高難度旅程無異于“漂流”經過了半個中國。 陸儼少《正愁聞塞笛》,紙本水墨,50×40cm 但陸儼少卻在自述中將此番經歷定義為“勝過坐輪船十次”的難得體驗。這正是因為途中美景為他留下了深刻記憶,并使他在仿古的土壤中漸漸萌發了自我風格。 到了上世紀60年代,出于對藝術的熱愛,剛剛被平反的陸儼少積極投入生活,試圖更新自己的藝術語言。而此時也正是他的獨特繪畫技法——“留白”、“墨塊”的創發期。
在此時,他主要造訪了浙江雁蕩山與皖南地區。兩地眾多的奇峰怪石、飛瀑流泉使其回憶起曾經木筏東歸的難忘經歷,而其中山、石、云、水的樸拙靈動之感更是激發了藝術家的創作熱情。 經由美景與記憶的雙重啟迪,陸儼少此時開始著意使用“墨塊”表現山石樹林的明暗關系;以“留白”、“勾勒”等手法營造雁蕩山間飛瀑與流泉的仙境之感。 陸儼少《梅香冊》,紙本設色,30×32cm×12,1977年 而皖南地區由于氣候、地理條件特殊,空中時常出現難得一見的日暈、霧靄等景象,這自然也為陸儼少的創新提供了新的巧思。從這時起,藝術家開始將西方繪畫技巧與傳統山水畫技法相融合。一方面用濃重的大面積黑墨表現巖石與樹林縱深的空間感,另一方面更突出了黑墨外畫面的明亮純白。 ![]() 這種被陸儼少稱為“留白”的創作方法,在其今后的繪畫中被頻繁用作強調明暗關系的“殺手锏”,而這一點也是藝術家從早期工致筆墨的仿古畫風中脫離的起點。 而陸儼少創作風格的第三個時期大致始于上世紀70年代,于新安江、井岡山地區的生活經歷。與此前記憶中的風景類似,這兩地同樣以山水佳美、煙雨濛濛著稱。 ![]() ![]() 所以藝術家便將之前總結過的繪畫手法進一步完善,并聯系宋代山水畫大師馬遠的“勾水之法”,孕育出了空間感極強的“勾云水”技法,進而強調了畫面中寫意個性的一面。在這之后,“墨塊”、“留白”、“勾云水”便成為了陸儼少山水畫創作中獨具特色的亮點。 陸儼少《漁翁夜西巖》,紙本水墨設色,85×44cm ![]() 也正因為生活境遇的變化,陸儼少才能在流傳千百年的山水畫創作技法上有所突破。而且在這期間,不同地域的寫生經歷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 ▲「 新時代的祖國河山 」 ![]() 由于歷史原因,我國的傳統文化也在時刻經歷著創作對象及方法的挑戰。例如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時代的迅速變遷賦予了舊時藝術更多的精神內涵。而山水畫作為歷史悠久的民族傳統藝術之一,自然也被羅列為需要改造與創新的對象。 ![]() ![]() 彼時倡導藝術要弘揚“面向現實”、“面向生活”、“文藝為工農兵服務”的觀念,強調山水畫家也應上山下鄉、走入群眾生活。而文藝界相關機構也就此議題發表了評論文章《談中國畫》,并召開專題座談會探討戶外寫生的重要性。 ![]() ![]() ![]() ![]() 陸儼少《墨竹》,紙本水墨,88×47cm 在那時,當藝術家們真正走到祖國建設前線,他們驚訝地發現曾經仿古時熟悉的木橋、樓亭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熱火朝天的工業化建造場面。面對此情此景,傳統筆墨技法無法描繪新景象的現狀已不言而喻。 ![]() ![]() 對此,陸儼少曾明確指出:“傳統東西再好,也要隨著時代的變化而進化。”基于這樣的創作理念,他積極參與戶外寫生并時常與西方畫家討論創作內容,試圖描繪出融合個人情感與時代氛圍的全新山水畫。 ![]() ![]() ![]() 其次,陸儼少的實景寫生除了描繪一期一會的自然風光,他更加注重對原有筆墨技法加以突破,力圖讓每一幅作品都能傳遞出新鮮的樣貌。而他此前的每一次旅程,都在為今后的創作積累素材,以便提煉出更加符合新時代的繪畫圖式。
所以,陸儼少的山水畫創新并非大刀闊斧的改革,而是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與時代精神相糅合,最終自成一派。他的經歷不禁使我們思考,在如今這個日新月異的信息時代,我們能否像他一樣不走循規蹈矩的老路,在批判繼承中發展出屬于自己的筆墨語言。 [編輯、文/趙子琛][參考文獻/李林郁《陸儼少山水畫寫生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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