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敦煌印象：有些奇觀，你想得通，也想不通，比如王道士和月牙泉

黑白的觸動 2021-0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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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

向往敦煌已久。

上學時語文課本中有一篇余秋雨寫莫高窟的文章，內(nèi)容大都忘了，但兩個詞深印腦海：“股股炊煙”和“縷縷茶香”。

前者是外國探險家來敦煌盜寶的不懼艱險，后者是中國官僚對莫高文物的漠不關心。

沙漠上，斯坦因不遠萬里，變賣家產(chǎn)，充作路費，披星戴月，就為了運幾箱莫高窟的文物回國研究，駝鈴聲聲，炊煙股股......

華府中，王道士卑躬屈膝，獻寶官員，請示何如，官員納寶再獻給上級的官員，竟無人認真考量將文物運回京城——運費不低啊，然后，依舊宴饗歌舞，茶香縷縷......

就這樣，被季羨林稱為“世界四大文明匯流之地”的敦煌，文物流散到了世界各地，隨之流散的，還有博大精深的敦煌學，所以有那么一句讓國人無奈的話：敦煌在中國，敦煌學在世界。

莫高窟，是敦煌讓人神往的文化圣地。

除此，有兩句古詩婦孺皆知，描寫的也是敦煌：

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古時的陽關和玉門關，都在敦煌，從詩中看出，敦煌是古代中國的邊陲，西過敦煌，再無故人；敦煌也是蠻荒與城市的分界，茫茫沙漠，春風不度。

一片孤城萬里沙，是敦煌讓人神往的自然奇觀。

孤城、莫高、萬里沙，懷著這樣的向往，來到了沙洲敦煌。

孤城

在莫高窟數(shù)字展示中心的墻壁上有幾個顯眼的大字——“敦者，大也；煌者，盛也”，旁邊還有英文：“Dun，Greatness；Huang，Splendor”。

一個漢字有著非常豐富的意涵，而一個單詞則將之收窄而具體：敦——偉大、重大、崇高；煌——華麗、光輝、顯赫。

“敦煌”這一稱謂源自漢朝，自漢到唐，作為絲路明珠的敦煌廣開西域，東來西往的各國商賈云集于此，漢夷交融，文化碰撞，確實既大且盛，又敦又煌。

然而公元八世紀中葉，安史之亂大大削弱了唐王朝的實力，再也無力西顧，吐蕃趁勢侵占河西走廊，敦煌從此落入番邦，繁盛不再；宋時，敦煌與中原之間隔著西夏，依舊通行不暢；元時，蒙古人開通了草原絲路，敦煌仍被冷落；明時，中原王朝失去了經(jīng)略西域的興趣，干脆把東面的嘉峪關作為了新的西陲，敦煌成了一座棄城，無人戍守的陽關和玉門關也早已頹圮......

似乎敦煌也要步羅布泊樓蘭古國之后塵，畢竟離得也不遠，且都在沙漠中。

1900年，敦煌的王道士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座藏經(jīng)洞，后來的事情上文中提到了：屈辱不甘中，敦煌又一次被世界矚目。

作為孤城的敦煌，歷史上沉寂了一千多年，而如今的敦煌，雖然以莫高窟聞名世界，卻仍然有些孤獨：它是一小片被沙漠包圍的綠洲，周遭300公里全是沙漠，最近的嘉峪關和酒泉也在300公里之外；它的年降雨量只有不到50毫米，蒸發(fā)量卻超過2500毫米，是中國最干旱的地方之一，境內(nèi)的黨河很多地段都干涸了。

雖然氣候和地理讓它顯得“孤獨”，敦煌卻是國家歷史文化名城，興旺的旅游讓這里并不冷清。

要感受敦煌的熱鬧，那么市中心的沙洲夜市一定不可錯過。

白天人流稀少，夜晚摩肩接踵，各種小商品、小吃琳瑯滿目，品嘗一碗臊子面或者驢肉黃面，感受西北粗獷濃郁的味道。

西北小城，熱鬧的地方也只有這一個，稍微往城郊走一走，就能看到沙漠，比如市南4公里處，是有名的鳴沙山，山腳下，有一座寺廟，名叫——雷音寺。

雷音寺？是不是想到了《西游記》？

這座雷音寺建于西晉時期，從晉到宋，是西域大德云游駐錫之處，也是中原高僧西行求法的必經(jīng)之地，竺法護、法顯、鳩摩羅什、玄奘等高僧大德都在此留下過蹤跡，在唐代時這里有“善國神鄉(xiāng)、佛國圣地”的美譽，所以它和《西游記》是有些關系的。

有意思的是，敦煌的很多名勝，都共享過名字。雷音寺在十六國時叫“莫高窟”；現(xiàn)在的莫高窟，當?shù)厝私小扒Х鸲础保?/span>千佛洞，是位于敦煌市區(qū)西部的另一個景點，又叫“西千佛洞”。

“雷音寺”這一名稱是清初確定的，取意“佛音說法，聲如雷震”。

雷音寺正門不大，進入后卻別有洞天，大大小小的殿宇寺塔建筑有二十多座，布置規(guī)整，紅墻灰瓦間綠樹環(huán)繞，值得一轉(zhuǎn)。

雷音寺是敦煌最大的佛教活動場所，而要感受最盛大的佛教文化，卻要再向東約30公里，那里是莫高窟。

莫高窟

即使你沒去過莫高窟，下面這些形象你一定在哪里見過：

圖片來自網(wǎng)絡

他們都是佛教中能歌善舞的樂神——飛天，第二幅（漫畫化了的飛天）的反彈琵琶、還有“天女散花”更是家喻戶曉。

飛天，是莫高窟壁畫中最常見也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形象，連門口的雕塑也是飛天：

雖然氣質(zhì)優(yōu)美、姿態(tài)飄逸，飛天卻只是佛兩側(cè)的“配角”，而作為世界上規(guī)模最大、內(nèi)容最豐富的佛教藝術圣地，除了飛天，還有很多令人驚嘆的藝術形象。

莫高窟始建于十六國的前秦時期（350-394年），歷經(jīng)十六國、北朝、隋、唐、五代、西夏、元等歷代的興建，形成巨大的規(guī)模，有洞窟735個，壁畫4.5萬平方米、泥質(zhì)彩塑2415尊，是我國四大石窟之首。然而這么多的藝術品，不都是對游客開放的，根據(jù)所購票的種類，能參觀的洞窟也有所不同。

進入景區(qū)參觀之前，先在數(shù)字展示中心看了兩部短片，一部主題電影《千年莫高》，回顧了敦煌地區(qū)的戰(zhàn)爭和貿(mào)易、輝煌和落寞，波瀾壯闊、恢宏壯觀；一部環(huán)幕電影《夢幻佛宮》，展示了主要洞窟精美震撼的雕塑和壁畫，絢麗多彩、美輪美奐。

接下來，乘大巴來到了莫高窟，下圖是中央的九層樓，也是第96窟，里面有世界最大的泥胎彌勒菩薩造像。（窟中嚴禁拍照，所以下文中不會出現(xiàn)石窟中的壁畫和雕塑照片）

那天只參觀了四個石窟，分布在九層樓的兩側(cè)，窟中比較暗，每一座窟都有解說坐鎮(zhèn)，有的在窟中，有的在窟外，游客很多，解說的聲音有時太小，聽不太清，只依稀記得一些窟是由有錢的“供養(yǎng)人”出資開鑿的，所塑的雕塑就是按著供養(yǎng)人的形象。

雖然參觀體驗并不太好，但是窟中密密麻麻的小佛像、高大莊嚴的大佛像、面目猙獰的護法、姿態(tài)優(yōu)雅的飛天還是很讓人震撼，其中一座巨大的睡佛尤其讓人印象深刻，這座睡佛表示釋迦摩尼圓寂或涅槃的場景，身后的壁畫是眾多弟子，有的大笑、有的大哭、有的困惑，表達了對生死理解的不同境界。

四個窟的瀏覽帶來了一些視覺震撼，卻沒有增加多少深入的了解，莫高窟中有一個“1650文明的回想”展覽，彌補了這一缺憾。

“1650”是莫高窟的歷史，公元366年，沙門樂尊者首開佛龕，莫高窟自此開啟了長達千年的營造，創(chuàng)造了百余石窟、千余塑像和萬余平米壁畫，記錄了雄渾瑰麗的古代藝術，見證了傳統(tǒng)文化的生生不息。

從“1650”紀念展中，我知道了，這成千上萬的壁畫和雕塑，不僅僅描繪了佛教的莊嚴凈土，也表達了萬象人間的煙火氣息，從傳說到經(jīng)變、從建筑到風俗、從自然到生物，無所不包，無有不美。

林林總總的佛教壁畫又分為說法圖、故事畫和經(jīng)變畫。

說法圖表現(xiàn)的是佛陀為教化眾生演說妙法的場景，是莫高窟中出現(xiàn)最早、持續(xù)時間最長的題材。

比如，釋迦摩尼說法圖：西魏說法圖的代表作之一，釋迦摩尼右手揚掌，左手提衣，肅立于蓮花臺上；下方兩側(cè)是體態(tài)嫵媚的菩薩；上方兩側(cè)是四身飛天，有的大袖長袍、輕柔嬌娜，有的半裸披巾、奔放剛健；人物形象、衣飾融合了西域和中原兩種風格。

故事畫是表現(xiàn)佛陀故事的壁畫，也是莫高窟早期的重要題材，分為本生故事（佛的前世）、佛傳故事（佛的今生）和因緣故事（佛的教化）。

本生故事畫講述了釋迦摩尼佛在前世輪回中，忍辱犧牲、救世救人的事跡。我小時候看過一部叫《九色鹿》的動畫片，就是根據(jù)“鹿王本生故事畫”改編的，九色鹿是釋迦摩尼的前生。

佛傳故事畫講述了釋迦摩尼一生的完整事跡。

因緣故事畫講述釋迦牟尼以因果報應之說，度化眾生的故事，其中一副很有名的叫“五百強盜成佛因緣故事畫”，內(nèi)容大致是：古印度的一個王國中出了五百強盜，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后來國王派大軍征繳，五百強盜盡數(shù)被俘，國王下令處以剜目酷刑，并將盲眼的強盜放逐山林，任其自生自滅，強盜中有一人念佛求救，被佛所聞，佛生慈悲心，治好了他們的眼睛，并教導他們酷刑是作惡的因果循環(huán)，只有皈依佛門才能贖清罪孽，五百強盜幡然醒悟，從此剃度出家，修成正果。

經(jīng)變畫是依據(jù)佛經(jīng)繪制的圖畫，所謂“經(jīng)變”，就是佛經(jīng)的變相，比如其中有一種叫“凈土變”，專門表現(xiàn)佛國凈土世界。

所謂“凈土”，是佛教所講清凈無染的世界，充滿美妙、幸福和歡樂，脫離一切惡行、煩惱和污垢，類似于“天堂”。凈土包括西方凈土、東方凈土和彌勒凈土。

西方凈土：又稱“極樂世界”、“阿彌陀凈土”，在我們所處世界的西方，阿彌陀佛是這個世界的主宰，畫中中央分別是觀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和阿彌陀佛，他們是西方三圣。

東方凈土：又稱“琉璃世界”，在我們所處世界的東方，包括七個佛國，主宰是藥師佛，藥師如來也共有七尊。

彌勒凈土：佛教把我們所處的世界叫作“婆娑”，是遍布惡行與煩惱的穢土世界，佛經(jīng)記載，釋迦摩尼的弟子彌勒先上升兜率天宮為菩薩，五十六億萬年后，下生婆娑世界成佛，此時婆娑世界將變?yōu)閮敉潦澜纭?/span>

以上是有關佛國凈土的壁畫，下面再給大家展示一些世俗生活的壁畫。

建筑是敦煌壁畫表現(xiàn)的重要題材，其展現(xiàn)了從北涼到元代的眾多建筑類型，殿、闕、寺、塔、城垣、住宅、監(jiān)獄、墳墓、草庵、穹廬等均有包括。

佛寺中的樓、閣、臺：

天宮內(nèi)的心形庭院：

一些表現(xiàn)風土人情的壁畫：

婚樂宴舞：反映盛唐時代婚禮的歡樂、熱鬧場景。

五十一面千手千眼觀音：屬于密教觀音圖的一種；觀音的五十一個頭疊加如塔，千手從背后伸出，每手掌心都有一眼，當中兩只大手伸向下方，呵護信徒；觀音手中所持的器物有很多是生產(chǎn)工具（犁、鋤、鐮、斧等），還有一些是反映生產(chǎn)勞動的場景（舂米、打鐵、釀酒、農(nóng)耕等），這些描寫社會百態(tài)的圖像并不是出自佛教，而是畫家自身的創(chuàng)造。

山水美景，也是莫高窟常見的題材，畫中的山水不僅僅是裝飾，也寄托這人們對美好環(huán)境的向往之情。

壁畫中還有一類題材是人間眾相，表現(xiàn)了不同民族、性別、行業(yè)和社會身份的眾多人物。

下圖從上到下依次是身著漢裝的女眷、頭戴幃帽的出行女子和聽法的吐蕃贊普：

都督夫人禮佛圖：這是一幅供養(yǎng)人畫像，圖中人物依據(jù)長幼尊卑，依次畫出了都督夫人太原王氏和她的兩個女兒以及九名身著男裝的婢女。

樂舞圖：表現(xiàn)了伎樂天（左側(cè)二人）和舞伎（右側(cè)二人）在東方凈土奏樂、歌舞以娛佛的場景；雖然表現(xiàn)佛國，卻是唐代宮廷生活宴饗娛樂的真實寫照。

其他一些震撼的樂舞圖：

以上是“1650文明回響”紀念展上的見聞，我去的時候，莫高窟文物保護研究陳列中心還有一些其他的展覽：經(jīng)典洞窟復制展、吐蕃時期藝術珍品展和藏傳銅雕佛像展，下面看一看這些展覽上有意思的文物。

粟特人雕像：粟特人善于經(jīng)商，掌握多種語言，精通各類文化，他們往來于拜占庭、波斯、突厥、吐蕃、唐朝之間，熟悉不同的朝廷禮儀和習俗。

吐蕃貴族服飾：聯(lián)珠紋對鴨紋幼兒錦袍及靴子。

還愿用鎏金銀馬鹿：吐蕃文物。

八棱帶柄伎樂紋鎏金銅杯：

羚羊頭形狀鎏金銀來通杯：

彩繪鎏金銅菩薩頭像：

“萬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此天地之所以為大也。”

參觀完莫高窟，對“敦”和“煌”有了新的認識。

萬里沙

你能想象嗎，在蒸發(fā)量是降水量50倍之多的沙漠中，在百年烈風的呼嘯中，竟有一汪泉水，沒有被曬干，沒有被掩埋，還堅挺地鋪在萬里黃沙中，有如神助。

它，就是被鳴沙山包圍的月牙泉。

現(xiàn)如今，月牙泉也面臨著干涸的風險，鳴沙山的緩慢移動以及上世紀70年代過度的墾荒造田，讓政府不得不想盡辦法給泉補水，人禍可以消弭，天災卻無計可施，不知道月牙還能堅挺多久！

在人力干預之前，月牙泉為何能傲然于沙漠中而不干涸呢？

有人說是因為低洼的地勢使得地下水容易補充泉水，可這也不能解釋，為什么這么小的一汪水，沒有被這么廣的沙漠淹沒，未解之謎，蔚為奇觀。

說到奇觀，從名字就可以知道，鳴沙山也是奇觀。

據(jù)說，當人在起伏的沙峰上順坡滑落時，會聽到轟隆轟隆的沙鳴。

雖然也是奇觀，鳴沙山卻有理可循，有句歌詞是“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走天涯......”可見風和沙形影不離，沙鳴，也是風和沙“纏綿”的結果：

鳴沙又叫響沙，是一種自然界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沙漠或者沙丘中，眾多細沙粒因風吹而在氣流中旋轉(zhuǎn)，表面的空洞造成“空竹”效應，就會發(fā)出嗡嗡響聲。

中國就有四處有名的鳴沙地，除了敦煌，還有寧夏中衛(wèi)的沙坡頭、內(nèi)蒙古達拉特旗的銀肯塔拉響沙群和新疆巴里坤鳴沙山。世界上也有不少鳴沙山，而且因砂質(zhì)粗細不同，所發(fā)出的聲音也各異，比如美國夏威夷群島高阿夷島上的沙子，會發(fā)出狗叫一樣的聲音，所以人們稱它是“犬吠沙”；蘇格蘭愛格島上的沙子，能發(fā)出一種尖銳響亮的聲音，就像食指在拉緊的絲弦上彈了一下；而敦煌的鳴沙山，則發(fā)出轟鳴聲。

對于生活在城市中的人們，無暇細想奇觀的原理，單純的視覺已足夠震撼：藍天白云，黃沙綠水，顏色鮮明飽和；黃沙堆成的小丘如刀切過一般平整，又如絲一般順滑，你盡管在沙堆上撒潑打滾，造成數(shù)不清的腳印和坑洞，一段時間后，表面又平整如新。

當然，不止視覺上的新鮮，你還可以滑沙：

可以騎駱駝：

可以乘沙地越野：

可以坐直升機：

可以乘滑翔機：

也可以爬上山頭，在顏色分明的界限上充當視覺焦點：

或者如我一樣，靜靜地沉浸在戈壁綠洲的黃沙碧水中......

望著明月閣，就像明月閣望著月牙泉，多少個日日夜夜......

等待日落，等待日落后的華燈，等待燈寂后的繁星......

我沒能等到星星鋪滿天空的那一刻，后半夜是最佳的拍攝時間，我回賓館的時候才十點多，星星已經(jīng)開始活躍，我沒有帶三腳架，也沒有拍攝星空的經(jīng)驗，但遇到了好幾個架著“長槍短炮”準備捕捉星空的年輕人，看來，鳴沙山的確是一個觀星的好地方，遠離城市，沒有光污染，萬籟俱寂。

最后放一張網(wǎng)上的星空圖：

萬里黃沙，景色雄奇遼闊，而對于生存來說，卻有些艱酷，短短兩天，干旱就讓我口咽不適，所以即便是敦煌極盛的古代，它也只是南來北往的補給地和過路站，正像風之于流動的黃沙，敦煌的繁盛離不開流通的道路。

路通，它在漫卷黃沙中拱衛(wèi)疆土，在絲路駝鈴中通達西域，在流沙墜簡中傳承文明，在歲月變遷中歷久彌新。

路通則盛，路阻則衰，古道新衢，鑒往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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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敦煌印象：有些奇觀，你想得通，也想不通，比如王道士和月牙泉

【原】敦煌印象：有些奇觀，你想得通，也想不通，比如王道士和月牙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