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4月10日 :民革上海市委會 作者:董波 如果說,河流呵護著江南市鎮的富庶,水波蕩漾出江南市鎮的魅影,那么,架臥在市河上的座座橋梁無疑是江南市鎮景觀中亮麗的一抹,因此也就成了游人最容易記住的江南元素。從詩人的“古宮閑地少,水巷小橋多”到民謠“搖搖搖,搖到外婆橋”,好像關于江南的記憶總也離不開那些臥虹似的橋梁。 也許是石材建筑容易保留,現在遺存于江南的橋大多為石橋,主要造型有拱式和梁式兩大類。拱式橋是指橋梁的垂直立面上有一向上拱起的弧形,所以無論在地勢坦蕩的江南田野間,或是熙攘擁擠的市鎮中,拱橋總顯得高矗而引人注目。梁式橋橋面像橫梁一樣架在直立的支撐柱上,在江南市鎮中,比之于拱橋,梁式橋往往顯得平實敦厚。 江南多橋,所以我們所熟悉的江南市鎮往往冠以“橋鄉”的美稱,譬如,上海西南郊的金澤古鎮就被譽為“江南橋鄉”。金澤古鎮坐落于上海西部淀山湖畔,鎮區面積僅0.6平方公里。但在歷史上,曾有“四十二虹橋”之稱。所謂四十二虹橋,僅是指造型美觀、構造復雜的石橋,并不包括簡便的木橋和竹橋。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集中了數十座橋梁,其密度之高可見大概了。 現在,金澤鎮市河上尚存六座古石橋,分別建于宋、元、明三朝。鎮北的萬安橋,橫跨市河北梢,始建于宋景定年間,明代和清代多次重修,并立碑勒石。全橋用紫色條石筑成,為單孔石拱橋。橋長29米,寬2.6米,高5.5米,橋孔跨徑9.8米。坡度平緩,跨拱大,為宋代石橋的典型結構。萬安橋欄石上刻有非常講究的云紋雕刻,刻工手法如同鎮上頤浩寺(建于1260年的宋代古寺)大雄寶殿前的“不斷云”石欄,云紋連綿,變幻無窮,奇麗多姿,巧奪天工。元至正二年(1342年)曾在橋面上建有亭閣,亭閣四周飛檐翹角,角掛銅鈴,風吹鈴響,裝飾了石橋的風姿,故又名萬安亭橋,鄉間俗稱“亭橋”。當年站在橋亭向東眺望,可見淀山湖的波光云嵐。有詩人王桓,字公山,寫《亭橋》五言律詩一首,專門+描繪了落日西垂時的萬安橋: 湖西風景好,亭榭映垂虹。 瀟灑秋煙外,玲瓏夕照中。 淵靈營別室,僧唄出禪宮。 夜泊聞歌聲,憑欄有醉翁。 詩中的意境:晚霞下的萬安橋靜臥輕波,亭樓小榭閃爍落日余暉;輕盈幽靜中煙氳縈繞,伴隨著寺中僧眾的晚誦聲似真似幻。詩人沉浸于這安詳景致,不由得將船泊于橋下。突然,河面傳來清亮的歌聲,原來是橋閣中有人憑欄放歌。微醺的歌者醉在美景還是醉在美酒?卻是詩文之外詩境之中了。作者以優美的筆觸,借景抒情,贊美萬安橋岸世外桃源般的恬然悠閑。 萬安橋東堍,原有一座與其相連、走向垂直的小型旱橋,因橋頂建有一座佛閣,故又名佛閣亭橋。佛閣樓亭飛檐,內有佛像;萬安橋的西堍,原有一座財神閣,內有財神老爺趙公明。就萬安橋的整座建筑結構設置,俗稱“一橋挑兩廟”,這在江南市鎮并不多見。而萬安橋與佛閣亭橋兩橋水旱相連,萬安橋莊嚴凝重,佛閣亭橋小巧玲瓏,相映成趣,堪稱一絕,可謂僑鄉橋景之冠。《金澤小志》(周鳳池纂,道光十一年刊本)有載:“萬安亭橋,跨北市,亭建如穿廊,數間飛出。其出盡處,又有佛廬相向,高與亭埒。亭中四望,水天一碧,淀山峙其東,真奇觀也。諺云:金澤四十二橋,萬安為首”。 由萬安橋沿市河向南約500米有一座普濟橋橫臥市河。該橋建于南宋咸淳三年(1267年),清代雍正年間重修,為單孔石拱橋,橋長26.7米,寬2.75米,高5米,跨徑10.5米。橋下的石砌拱圈中間的一塊拱石上,鐫刻“咸淳三年”四個大字,莊重有力。據傳,普濟、萬安兩橋的建材都是用建頤浩寺所余紫石,兩橋同跨一河,造型、結構和石材相似,每逢雨后,橋石紫褚,光澤晶瑩奪目,似彩虹從天而降,一南一北,交相輝映。 鎮上還有天王閣橋、林老橋,猶如古鎮的遠近門戶。普濟橋南前后相挨的放生、如意兩橋遙遙連向古鎮唯一現存的梁式古橋——迎祥橋。迎祥橋建于元代至元年間,橋長34.3米,寬2.1米,為六柱五孔梁式石橋,系石、磚、木組合結構。以長青石條拼成橋柱,上架條石為橫梁;橫梁上密排槽木作縱梁,縱梁上鋪砌青磚作橋面。據記載,橋面外兩側,原有復貼的水磨籮底磚,以遮護木梁,增加橋梁外形的美觀。整橋結構精巧,尤以月夜,遠眺似漣漪之上扁舟一葉,故有“迎祥夜月”、“月印川流”美稱。 像這樣建于元代的梁式橋,簡樸大方,且橋堍往往不置臺階,只以斜坡為引橋。有人以為此中緣由是有利于蒙古人的馬隊行走,是耶非耶,諸君可自行考證解讀。 其實,梁橋在江南市鎮也不算少見,但因為它的簡樸平實,似乎總不像拱橋那樣引人注目,但也有一些古梁橋令人生趣。如滬西著名古鎮朱家角有一座建于明代的平安橋,位于大新街口,系磚、石、木混合結構,橋身及橋基為花崗石條,兩旁扶手用青磚砌就,中間扶手欄桿是兩根原木。整座橋不加任何修飾,自然樸素。因該橋所處舊時稱平安里,故名平安橋。相傳此橋系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行軍途中就地取材所造,因軍旅匆匆,建橋對材料、工藝都不可能講究,所以建材磚、木、石混用,且橋面橋石也不及鋪平,行人過橋時,橋上石板會發出“咭咯咭咯”之聲,但橋現仍堅固耐用,保存完好無損。后人為了紀念戚家軍為民造橋及抗倭功績,亦稱此橋為戚家橋,并將橋面石的“咭咯”聲說成是保佑路人“平安”。 朱家角的放生橋,人稱“滬上第一古橋”,無疑更值一提。朱家角因倚水道漕港,是為交通運輸的重要集散地,人煙稠密,商賈輻集。所謂放生橋乃是一座南北跨于漕港上的五孔大石橋,建于明隆慶五年(1571年),溝通了朱家角鎮和原屬昆山縣的井亭鎮,是促進朱家角鎮興旺發達的重要因素之一。該橋為上海地區最大的石拱橋,橋長70.8米,寬5.8米,高7.4米。橋下五孔,重孔徑距13米,兩側二孔8.8米,三孔6.2米。該橋造型精巧,氣勢恢宏;該橋設置了超薄的柔性墩,使主拱的受力大大減小,石材大大節省。這對建橋材料全靠外運的市鎮來說是十分經濟的。橋拱主拱圈采用縱聯分節并列砌法,加強了拱石之間的聯系,使橋梁更為堅固,也使石橋顯得雄偉而不笨重。可以想象古人駕舟往來漕港,一定會被放生橋長如帶形如虹的宏偉氣勢折服,確實“井帶長虹”也是古鎮傳統十景之一。橋頂龍門石上鐫刻有盤龍八條,環繞明珠,形象逼真。兩側石圍欄四角有迎客石獅子四只,仰頭張嘴,憨態可掬。橋南堍東側有碑亭和長廊,早年為附近慈門寺、圓津禪院的僧眾及鎮上百姓放生之地,橋因此得名。碑亭與長廊原物已毀,現在看到的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在原址上重修之物。橋的兩頭連接著市肆,是市鎮的熱鬧所在。有詩云:“長橋架彩虹,往來便是井。日中交易過。斜陽亂人影”。詩中以午時交易過后的一個“亂”字生生道出了市鎮的繁華景象。 在江南市鎮隨處走走,很能看到一些氣象有點特別的橋梁。游玩過江南園林的朋友都會留意到園內曲橋的奇趣,而在江蘇同里退思園內的天橋則更為獨特。天橋位于退思園內園,模似阿房宮復道,上為橋,下為廊。將兩側的“菰雨生涼軒”和“辛臺”連為一體。由辛臺后循石徑拾級而上,登臨橋上可概覽園中全景。風清月明之夜,更是消夜賞月家處。 江蘇周莊張廳,后花園躺著一條細細的小河,河名“箸涇”,優雅貼切。小河貼著墻根靜靜流淌,河上建有兩座廊橋,將后宅與花園連接。兩橋之間是一個一丈見方的水池,四周屋宅臨河都為花窗,坐在窗前“美人靠”觀覽四周,橋、屋、園、河渾然一體,人入畫中的情愫油然而生。 浙江西塘鎮有座送子來鳳橋,為一廊橋,始建于明崇禎十年(1637年),清代兩度重修。據《西塘鎮志》記載,相傳當初造橋時,適有一鳥飛來。橋剛建成,橋邊住家又生了個兒子,市人皆為祥瑞,故起名“送子來鳳橋”。橋面采用古典園林中“復廊”的形式,中有隔墻花窗,兩邊通道。古人講究陰陽學,南陽北陰,走該橋的講究是男陽女陰,此橋的引橋南面一邊是階梯,男子走臺階步步高升;北面一邊是斜坡,女子三寸金蓮小邁步,持家穩穩當當。 江南水鄉是橋的家園,橋梁不僅溝通了來往,促進了發展,還烘托起江南村鎮的景觀,寓涵著江南先民的祈求。因此,讀懂江南古橋的形形色色是讀懂江南文化的重要鏈接。誠如民諺所云:“若到江南不看橋,恰如江南未曾到”。 江南的橋(二)——諧趣橫生的景觀 橋梁使江南水鄉縱橫交錯的河道不再成為行路的障礙,更因為橋梁的建造增加了坦蕩江南的高低起伏,從而豐富了江南的景觀,使其市鎮村落更具立體感。所以在江南,橋梁的意義已不僅僅是它本身構成了一道風景,還在于作為一種景觀元素,參與了整體景觀的構建。特別是橋梁與其它建筑相互組合,互為映襯,極大地促進了江南市鎮景觀的生動和諧。 橋橋組合的妙趣 因陳逸飛的著名畫作《故鄉的回憶》,江蘇周莊的雙橋得以聞名于世。雙橋位于周莊古鎮北梢,由橫跨南北市河的石拱橋世德橋,和豎跨銀子浜的石梁橋永安橋組合而成。兩橋都始建于明代,世德橋東堍右轉與永安橋北堍相接處為一長方形石平臺,進而使得一縱一橫,一拱一平的兩座古橋渾為一體,橋孔一圓一方,猶如古代鑰匙,故當地稱其“鑰匙橋”。陳逸飛以雙橋為素材,借西洋畫技淋漓表達了中國的鄉土:滄桑的畫面蘊涵著江南古老的積淀,深沉的筆觸描繪出烙刻于記憶中的故鄉。這幅畫在美國得以登堂入室,為石油大王阿曼德?哈默收藏,并于訪華時贈與鄧小平。于是周莊雙橋名動天下,甚至成了江南水鄉的文化符號。余秋雨曾這樣評說:“斑剝的青灰色像清晨的殘夢,交錯的雙橋堅致而又蒼老,沒有比這個圖像更能概括江南小鎮的了,而又沒有比這樣的江南小鎮更能象征故鄉的了。” 其實,多河的江南水鄉,幾條河流匯聚的地方常常有數座橋梁的組合,因此也就多了些由橋梁組合構成的景觀。如江蘇甪直鎮中心就有三元橋、萬安橋的組合。三元、萬安兩橋貌似很有相像之處,兩橋都是花崗石所建的梁式平橋,建橋時間都可追溯到清代乾隆年前,而且萬安橋北堍的橋欄石直接連到了三元橋東堍的橋欄石,更使兩座古橋有“連體”之感。所不同的是萬安橋俗稱“矮凳橋”,橋面與路面持平,低于其西側的三元橋。因此由東向西跨過萬安橋,游人往往會忽視橋梁的存在,在右拐后拾級而上三元橋時,這才恍然大悟:不經意間已經跨越了兩座古橋!這種不經意跨越兩橋的情景在被譽為“江南橋都”的甪直可有多處,當地居民將這樣的組合形象地稱作“三步兩橋”。 烏鎮西柵西側,也有直角相連的兩座古橋——通濟橋和仁濟橋,有所不同的是兩橋均為拱橋,因此也產生了不同的景觀感受。通濟橋俗稱西高橋。呈東西走向,橋下所跨西高橋港歷史上曾是蘇杭間的糧船通道。仁濟橋南北向跨西市河,古時橋外水中曾設有木柵門,夜間關閉,以防盜賊從水上潛入,故又名柵橋。兩橋始建年代無考,但據記載都于明正德年后數度重修,現存之橋都是清同治年間重建。兩橋直角相交,游人無論站在哪座橋下,都可見到該橋洞套著另一個橋洞,若站在通濟橋南岸上觀看,則可見到兩座橋孔與水中倒影形成虛實相接若即若離的兩個整圓。 上海“橋鄉”金澤鎮,沿市河西側的下塘街蜿蜒南行,會見到一座青石砌成的明代單孔石拱橋,因橋堍有廟,橋下河流系原先信眾放生所在,古橋名“放生”。由此前行不遠,另有一座建于元代的“如意”拱橋。兩橋首尾相望。若隔河觀景,真有古詩中“橫橋遠亙如游龍,明珠影落長河中”的韻味。放生橋楹聯曰:“橋連如意接康衢,水出灣潭通秀氣”,可見先人造橋修橋時,也確實在意念中將兩橋構畫于一體之中。 橋宅組合的情趣 在江南市鎮,橋梁不僅連接著大街小巷,還因為與民居水閣緊傍相挨而組合成景觀。行走在江南市鎮中常會見到這樣的情景:河岸密集排列的水閣中一座小橋輕逸挑出,全然沒有現代橋梁的排場和突兀,因而形成了情趣怡然的景觀。 上海朱家角古鎮的熱鬧地段——北大街橋梓灣,有一座東西跨于市河上的木結構廊橋——惠民橋,據說這也是上海地區現存的唯一一座廊橋。惠民橋東接古鎮商業中心北大街,西連通往鎮上城隍廟和圓津禪院兩大去處的漕河街。橋面覆有木板柵,上有廊棚,頂上蓋有磚瓦,廊棚屋脊、瓦片、瓦當俱全,橋身木欄疏朗,其建筑特點與兩岸明清風格的民宅相近,更由于該橋東堍是從北大街兩座民居中間的弄堂內穿出,使整座橋似是附著于民居上跨河到對岸。站在橋面無論晴雨冬夏,都可欣賞市河兩岸整齊的石駁岸和粉墻黛瓦的江南建筑,領略市井中小鎮人家憑水開窗,臨水購物的水鄉風情, 周莊有座貞豐橋,跨中市河。橋不大,為單孔石拱橋,跨孔僅4米多一點,橋寬不足3米,橋面僅成人一大步便可越過。遠處望來,尤似掌中玩物。即使在以小河小橋著稱的江南市鎮,像這樣規模的橋梁也堪稱小巧玲瓏。提及貞豐橋并無其他特殊之處,而是這座橋的古老,古老到已無法查及其始建年代,只知周莊古稱“貞豐里”,自北宋元祐年后始稱“周莊”,此后,“貞豐”作為地名漸漸淡出直至無人提及。由此推斷,貞豐橋歷史應該相當悠久。存留的記載中只知橋在明代崇禎年間重修,清代雍正年間重建。小巧玲瓏的貞豐橋,其北堍有座同樣玲瓏又不失風情的建筑——迷樓,橋樓相伴,迷樓褐窗粉墻襯映出小橋的斑駁,自有一種雅俗情愫。 江南市鎮怡然的情趣中往往不失壯懷激烈!朱家角惠民橋的溫文爾雅中也記憶著風雨飄搖民族危亡時期,抗日志士手刃漢奸懸敵人首級于橋頭的壯舉。周莊迷樓,原名德記酒店,開張于清代光緒末年。周莊本是清末民初南社活動所在,1920年12月,柳亞子抵周莊,與陳去病、王大覺等人在德記酒店聚會四次,借酒詩歌唱和,以抨擊時政,鼓吹民主。店主女兒阿金當壚勸酒,充當服務。南社社員為遮人耳目,以周莊景色風情和阿金的美貌伶俐為題,興奮之處頗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風景宜人又迷人”。因此,他們將“迷樓”雅號送與酒店,并將席中唱和及事后索和的詩句140首集結成《迷樓集》出版。上世紀90年代,迷樓重修,不僅恢復了當年風貌,樓內還陳列出不少南社成員的照片、手跡、書畫作品等。 橋廟組合的別趣 江南市鎮多橋,也多廟,因而也常常出現橋、廟分布相近構成的景觀。如上海西郊的著名古鎮朱家角,滬上第一古橋放生橋南堍原有慈門寺,由放生橋往西的漕港河口有古剎圓津禪院,寺門對著泰安古橋,再往西則是惠民橋連接著城隍廟。 像這種橋廟相連的現象在江南市鎮很為常見,即使不少廟宇或年久失修而湮沒,或在以后的幾次群眾運動中遭拆被毀已難覓蹤跡,但從流傳下來的橋名或民間傳說、民俗活動中還可看到這種橋與廟的聯系。譬如,江南市鎮中多見名為“放生”的古橋,這些橋梁附近都曾有過廟宇,而且確實存在過與廟宇有關的放生活動。烏鎮西柵西市河上的放生橋是一單孔梁橋,橋南有一座初建于南朝梁武帝時的福田寺,寺內供有三尊高達一丈六的石佛。早年春季上香季節,去杭州的香客回程路過烏鎮時,總要泊船上岸,到石佛寺去燒“回頭香”。橋的北堍,有一座石階逐級伸向水里的河埠,傳說每年農歷四月初八浴佛節和七月三十地藏菩薩生日,當地居民都會在此河埠上放生魚蝦,故有“放生”橋名。朱家角放生橋由慈門寺僧性潮募建。橋建成后慈門寺和尚將橋下方里許為寺僧放生之地,不能撒網捕魚。明清時代,每逢農歷初一,當地僧人俗眾都要在橋頂隆重舉行儀式,將活魚投入河中放生,以此彰顯對生命的尊重。此俗流傳至今,“放生橋”之名即由此而來。 廟橋結合最為典型的即是上海的金澤古鎮。清周鳳志纂《金澤小志》記:“金澤有六觀、一塔、十三坊,四十二虹橋,橋各有廟”,據傳民國初時尚存有一觀、二寺、三閣、四庵、十三廟等建筑。滄桑變遷,許多與橋相連的廟早已不存,但透過橋名和橋的側壁上的楹聯,仍有濃濃的宗教意蘊。現存的古橋旁也還能尋到一些寺庵的痕跡,如塔匯橋旁原有玄通庵,林老橋旁原有關帝廟,放生橋側重修了總管廟,如意橋旁曾有祖師廟,天王閣橋堍天王廟仍蹤跡可循,普濟橋頭頤浩古寺仍然香煙繚繞。因此,民間就有“橋橋有廟,廟廟有橋”的說法。可以想象,當年漫步過橋,定然是木魚隱隱,柴扉輕扣;炊煙與香煙共舞,市井嗡嗡難掩誦經聲聲…… 可否這樣認為:今天我們在談到江南市鎮時總會想起“小橋,流水,人家”,這不僅是因古人有曲如此,更因橋梁在江南市鎮景觀中的關鍵意義,它融于水,融于市,融于俗,因而深深扎根于我們的意念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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