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井笛聲在我耳邊響了三分鐘。 井笛逐漸減弱的聲音有點像痛哭后的嗚咽聲。 直至完全消失,一切歸于沉寂。 他們說應該為逝者哭泣,我卻沒有一滴眼淚。我居然沒那么悲傷,更多是平靜。 可當我想起意大利那兩個孩子,還是抑制不住地悲傷,弟弟天真地朝著天空喊媽媽,哥哥知道媽媽再也聽不到了,難過地擁抱弟弟,卻又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扭頭擦去的淚水… 哥哥一個人承擔所有悲傷,可他也只是個孩子啊! 看到一段心理學家許金聲的文字:為何對于去世之人,我們會悲傷地哭泣? 其原因之一在于你和去世之人不通心。如果是通心的,那么當他(她)去世之后,我們更多感受到平靜,而不是悲傷……一定要處理好與去世之人的關系,盡量做到通心,否則他(她)會帶走你的很多能量,或者壓抑你的很多能量。 我好像有點頓悟,我一直不解我外婆去世那天我為何如此平靜?難道因為通心?通心就不哭泣? 可為何當我一個人蜷縮在沙發,回想外婆的點點滴滴,我卻痛哭不已。 許金聲說的或許并不適用于我,或許我只是不習慣在公開場合表達悲痛。 今天公祭日我為何如此平靜? 我們不是沒有哀悼過,我們也曾一次次哀悼,可卻依然不斷重復昨日的傷痛。 不是我冷漠。如果真的哀悼死難者的不幸,為何蔡 莉 們至今沒有被追責? 為何他們還有心情戴著口罩歡歌載舞慶賀?這是何其滑稽的場面。 不是我冷漠,那數千沒有名字的逝者,在我腦海里只是模糊的概念。 當我將記憶回溯,當我想起追著靈車哭喊媽媽的女孩,我哭了; 當我想起在饑寒交迫中死去的腦癱兒,我哭了; 當我想起為爺爺的尸體蓋被子,守著爺爺的尸體獨自靠餅干充饑的小男孩時,我哭了; 當我想起用歪歪扭扭的字跡留下十一個字:“我的遺體捐國家,我老婆呢”?然后與世長辭的男子時,我哭了; 當我想起那個先是茫然地看著爸爸的尸體被抬走,沒多久又看到媽媽的尸體被抬走,于是哭著叫媽媽不要拋下自己的小女孩,當我想起她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全家福,追隨著父母離去的畫面時,我難過到淚流滿面。 是的,每一條逝去的鮮活的生命都讓我難過。但在這個井笛長鳴的日子里,我卻認為,追責與反思才是最好的哀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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