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計劃參加當晚一代才女林徽因在北平召開的建筑學演講,卻因所乘的飛機在濟南上空墜落而遇難,年僅35歲。 徐志摩在北京和青島的朋友們,聞訊后紛紛趕到濟南墜機處,去吊祭這位民國最出色的大詩人。林徽因丈夫梁思成甚至還帶回一塊飛機殘骸留作紀念。 而作為徐志摩好友的聞一多在聽到消息后,似乎淡然,并未前往為友人灑一掬悲淚。甚至,他連一篇紀念徐志摩的文章都沒寫,這自然為世人所不解。 ![]()
早在1925年, 從美國留學歸來的聞一多回到北京,在謀職時,即與徐志摩“相見如故”,從此過從甚密。 聞一多開始頻繁而有興趣地參加由徐志摩召集的“新月社”的茶話會。 所謂“新月社”,亦稱“新月派”,它并不是純文學藝術社團,而指的是成立于1923年,由當時上流社會部分學者、作家組成的俱樂部性質團體,主要成員有徐志摩、胡適、梁啟超等人。 新月社在文學創作,特別是文學理論上產生不小影響,貢獻不俗。他們以徐志摩編的《晨報副刊·詩銹》為基地,發表詩歌創作和理論,具有鮮明的流派特點。 從美國回國的聞一多在徐志摩的帶領下,開始走進了由北京著名學者、作家等人組成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社交圈。 ![]()
聞一多是“新月派”冉冉升起的詩人,他的《死水》為詩歌格律化提供了成功的例證。他的《詩的格律》進一步提出格律詩的音樂美、繪畫美、建筑美的美學理論。 聞一多和其他成員,開創了一個詩的流派,在中國新詩史上,具有不小的價值。 徐志摩在《猛虎集·序》中,這樣推崇聞一多: “一多不僅是詩人,他也是最有興味探討詩的理論和藝術的一個人。我想這五六年來我們幾個寫詩的朋友多少都受到《死水》的作者的影響……看到了一多的謹嚴的作品,我方才憬悟到我自己的野性。” 徐志摩準確地概括了聞一多的詩歌創作和理論,以及他在當時詩界的地位和影響。 ![]()
聞一多與徐志摩在詩的藝術風格上有明顯的差異,二人的性格、思想也迥然不同,如果說徐志摩的詩是輕盈滿灑的詩風,而聞一多的詩則更為深厚持重,但在用很高的詩藝術手段表達人生的思考與執著、愛的信念與深情方面,他們又有太多的一致。 他們是共同地、缺一不可地呈現了“新月派”的詩風和精神,推動了新詩繼承中國詩歌傳統之格律化運動。這與郭沫若等人過多借鑒、模仿西方詩風,放棄傳統中華文化有所不同。 在徐志摩的鼎力幫助下,聞一多在《晨報副刊》謀得編輯職務。 聞一多有一段精彩的對話,寫出了這一謀職的過程,見于《聞一多全集》中的“聞一多8月11日參加完徐志摩午餐會后致聞家聰的信”。 ![]() 林徽因與徐志摩陪同泰戈爾 徐志摩問:“謀到飯碗否? ” 聞一多答:“沒有。可否替我想想法子? ” 兩人談到了“晨副”,徐志摩就說:“一多,你來辦罷!” 后來,聞一多到新成立的北京藝術專門學校擔任了教務長,又借助徐志摩主編的《晨報副刊》創辦了《詩鐫》,在這一陣地上,聞一多大力提倡新格律運動。 1926年,“三一八慘案”發生后,徐志摩等作家紛紛離京到滬。原計劃在上海創辦《新月》雜志和新月書店,由徐志摩和聞一多共同主編。 但令人意外的是,聞一多1928年到武漢參與創辦武漢大學。《新月》由徐志摩獨撐門面,他又于1931年創辦《詩刊》。 ![]()
聞一多剛由武漢大學轉到青島大學任教,即收到徐志摩的約稿信件。在徐志摩的催促下,聞一多創作了長詩《奇跡》,寄給徐志摩。 見到聞一多的《奇跡》,徐志摩興奮至極的在《詩刊·序》中說:我要說的奇跡,是一多“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奇跡。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徐志摩不幸于當年11月因飛機失事而亡。具體聞一多為什么不發文悼念對自己幫助很大的好友徐志摩呢? 后來,在《聞一多年譜長編》中透露出一點端倪。聞一多的學生臧克家曾問老師聞一多,何故不寫文紀念徐志摩? 聞一多卻反問道:“志摩一生,全是浪漫的故事,這文章怎么個做法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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