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抗戰時期,共產黨、八路軍為了獲取戰爭主動權,向敵營派出了大量的特工人員搜集情報。這些紅色特工,在艱苦危險的戰爭條件下,不顧個人安危,與狼共舞,使己方能夠隱蔽而準確地得知敵人動向,從而精準地提供情報,使中共指揮機關明若觀火,心中有數,提前準備并制定相應措施。或虎穴鋤奸,或營救同志,或打擊敵人……最終取得勝利。 打入掖南縣小廟后據點給日軍小隊長當翻譯的翟懋遷就是其中一個,他忍辱負重,不顧個人安危,在敵人嚴密監視下,傳出了很多重要情報,對消滅敵人,粉碎日、偽軍的“掃蕩”作出了重要貢獻。 翟懋遷(1911—1942),掖縣夏邱鎮夏南村人。自幼喪父,家境貧困,17歲因生活所迫隨親友到大連給日本人當保役(看孩子),十幾年的保役生活學會了一口流利的日本話。大連淪陷后,他目睹了日本侵略者的罪行,不堪忍受日本人的欺侮,于1940年秋便回老家務農。當時,掖縣已經被日軍占領,境內據點林立,鄉親們處在了水深火熱之中。1941年,翟懋遷先被掖縣偽9區區長張敬先要到偽區公所當翻譯,后被小廟后據點日軍山峴小隊長要去當翻譯,他耳聞目睹日軍燒殺奸淫的罪行甚是難過,欲罷不能,欲干不忍。一次回家,中共地下組織知道他為人厚道,有強烈的正義感和民族自尊心,便派張劍秋、張明賢、張吉高等找他談心。翟懋遷傾訴了自己的苦惱心情,并將日軍據點里的一些情況報告給了地下組織。后經八路軍西海軍分區2科科長王明同意,發展翟懋遷為內線情報員,定期發給經費,家屬享受工屬待遇。翟懋遷常乘回家之機直接向西海軍分區首長匯報敵情,平時與地下工作人員宋寶堂單線聯系,由宋從中傳送情報。翟懋遷還為八路軍搞了不少槍支彈藥,曾設法營救被日、偽軍抓去的八路軍便衣戰士翟玉義和西海專區一名干部,并利用當翻譯之便救了好多抗日政府工作人員和老百姓。后被小廟后日軍副隊長清水的翻譯欒子亭抓住破綻告密,山峴將其逮捕,雖經嚴刑拷打,仍堅貞不屈。1942年5月24日下午,被日軍活埋。噩耗傳出,很多群眾為他難過,偷偷將其遺骨送回家,并贈送“望重梓里”橫匾,以表彰他為國犧牲精神,抗日政府以烈屬待遇撫恤其家屬。 情報員竇洪芝成功地打入了偽平度縣政府電話局當了一名電話員。她將從電話中搜集的情報和城里敵人的活動情況及時送出交給其父,父親再以放羊為掩護帶來上級指示傳遞給城里的地下工作者。一部分日偽下層工作人員也被發展為直接或間接的情報關系。如偽縣政府的宣撫科員趙新橋以其職務之便,秘密地為敵工科搜集傳送情報。 平度新河鎮扼守煙(臺)濰(坊)路,進出膠東半島的西大門,是聯系清河區、膠東區的必經之路,被稱為“渤海走廊”。為了控制新河鎮的偽政權,保證“渤海走廊”的暢通,早在1939年秋,中共平度縣委社會部,就派傅和全打入新河偽鎮公所當賬先生,后來又當上了副鎮長。傅和全在鎮公所利用公開的身份,主動開展工作了解敵情,送出了很多有價值的情報。同時,積極掩護來往于膠東、清河兩區的八路軍干部,保護抗日軍人家屬,做了大量工作。1942年,中共西海地委敵工股派地下黨員孫學青,打入平度北臺據點任偽副鎮長。同年冬,南海地委敵工股長王子陽,打入平度古峴據點后,秘密發展黨員,建立黨支部,并派共產黨員陳敬亭、張肖方打入偽古峴鎮公所,分別擔任了鎮長和副鎮長,控制了平東重鎮古峴的地方政權,并分別利用合法身份送出了大量的情報。 1943年,是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的最后一年,大澤山抗日根據地周邊的日偽據點的敵人也收斂了許多。但,建在根據地腳下的平度花埠據點,如同楔子一樣嵌在平度與掖縣、大澤山地區與平西的交通要道上,封鎖著抗日根據地。中共西海地委書記呂明仁明確指示:“花埠很重要,一定要掌握這個據點……”中共平西縣委根據這一指示,派共產黨員徐元俊、譚丕德、徐英云、孫永聚、孫一軍等打入敵花埠據點,隨時了解敵情,傳送情報,瓦解敵人,他們機智地送出了大量的情報,始終沒有暴露身份。當時,偽鎮長仲慶壽是個鐵桿漢奸,認賊為父,做了很多壞事,在徐元俊、譚丕德等人的建議下,被中共鋤奸組鋤掉。后來,日軍竟要徐元俊出缺偽鎮長,譚丕德任副鎮長。但,時隔不久,日軍借故發難,硬說徐元俊是八路的特工人員,要殺他。徐元俊鎮定自若,不慌不忙,一一應對,使日軍無懈可擊,只得讓他繼續擔任鎮長。據點里有一個死心塌地效勞日軍,經常為敵人通風報信的炊事員,此人劣跡斑斑。上級為了徐元俊等人的安全,指示除掉他。徐元俊沒在據點里動他,而是趁他回家娶妻結婚之際,先送他500元錢和20只老母雞的賀禮,隨后埋伏在路上將其處決,打消了日軍對據點里中國人的懷疑。 1943年4月中旬,駐掖縣偽綏靖軍第21團突然對平北兩目山區進行“掃蕩”,在龐家洼抓走了西海各救會長柳林和青救會長孫振華,因為兩人不是本地人,口音不同,手上沒有繭子,棉褲里全是白布的,懷疑他倆是八路干部。中共西海地委立即派人到掖縣營救,中共掖縣縣委將這一任務交給了打入敵人內部當偽區長的戰景陽。戰景陽開始為難,后來急中生智,他要求八路軍西海軍分區,以司令員陳華堂和西海專員常溪萍的名義寫兩封信。一封寫給他本人,令他設法營救,否則戰全家及妻兒老小都要受到嚴懲;另一封寫給偽綏靖軍第21團一個姓施的副團長,要他以國家民族利益為重,認清形勢,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如能釋放被抓人員,定有重賞,否則定殺不饒。戰景陽平日與施團副稱兄道弟,有較深的來往。他帶著這兩封信和海參、鮮魚等禮品到城里去,見到施團副先遞上禮品和信,然后哭哭啼啼地說:“求老兄想想辦法救救我。你要不幫這個忙,八路饒不了我,全家老少就完了。”施團副感到事關重大,一再表示不好辦說:“此事搞不好,可能腦袋搬家。”戰景陽再三懇求說:“反正這個腦袋,不是被日本人搬家,就是被八路搬家。日本人那里你可以想辦法搪塞過去,可是八路那里咱倆誰也跑不了。”施團副還是為難,一時沒有答應。過了兩天,戰景陽又去找他,哭得更厲害了,說:“八路昨天已經到了我家,用槍指著我腦袋,說再不辦就下手了,他們還要到城里來找你算賬。我是活不成了,今天不走了,就住在你這里,咱們倆就等八路摸進城吧……” 在戰景陽反復施壓下,施團副腦子里也反復轉了起來,他深知八路軍便衣的厲害,說到做到,掖縣城里有八路軍的人,自己不定什么時間吃黑槍。他在屋里踱來踱去考慮了老半天,最后站在戰景陽面前,一跺腳說:“看在你我交情上,我也豁上這條命了,就按八路說得辦!”戰景陽回來匯報后,經中共西海地委批準,掖縣人民政府立即交給戰景陽3萬元偽鈔,讓他送給施團副。5月11日夜,施團副將柳林、孫振華拉到城外,向空中連放了幾槍,做兩個假墳搪塞了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