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祥寧 午夜夢回時,經常會想到自己家的庭院:一樹一花一生情,一人一物一世戀!在我近三十年的記憶里,我家小院的格局在不斷的變換著,而給我的感覺卻是:小院真的越來越小,離原來的溫馨與歡鬧也越來越遠……

剛有記憶那會,小院的布局很簡單,其實算不上院子,因為根本就沒有院墻,很是開闊敞亮。房子全都是土墻屋,四間堂屋爸媽和我們住西邊兩間,爺爺奶奶住東邊兩間,還有兩間東屋是二叔和三叔住著,兩個姑姑那會都已經出嫁。在兩間東屋的南面又搭建了一間更為簡陋的鍋屋(廚房),里面支了一個地鍋。
在堂屋最西間的前面3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棵棗樹,這棵棗樹1米來高的時候,就分成了兩股競相生長。而當時只有4米多高的樹,在我的印象中卻是那樣的高大挺拔,尤其是每年棗子成熟,爸爸上去打棗時。

在東屋南間的窗臺前有一棵真正又高又大,又粗又壯的梧桐樹,每年秋收季,梧桐樹上總是會掛滿黃燦燦的玉米。每每吃飯時把案板搬出來,全家人圍坐在梧桐樹下吃飯,真的好甜蜜! 在我家院子范疇的最南端當時有一棵梨樹,也是相當的粗壯,結的果雖然是又脆又甜,可賣相并不怎么樣,大疙瘩小塊的。它是沒到1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分股生長,而且分出去了好幾股,奶奶在這些股股杈杈上堆放了些干草麥秸什么的,讓小雞在那上面下蛋,而這里也數次成了我的“安樂窩”,那會農忙時,總是讓三叔在家看著我,等我在他懷里睡著后,他就把我放在樹杈上,這樣他就能在院子里一邊玩一邊看著我了。

后來因為三叔蓋房成家,把梨樹刨掉了,我家翻蓋房子時,把棗樹和梧桐樹也刨掉了。這三棵樹具體什么時間刨的,我好像都不知道,只記得從蓋房子那天起,它們僅在我的記憶里了。
我家翻蓋的堂屋是明三暗五的大瓦房,爺爺奶奶住一間,二叔三叔也都已經成了家。還增加了兩間西屋,南邊一間是鍋屋,北邊是雜物間。一開始的時候還是沒有院墻,當時收拾好西屋時,天氣轉涼,所以東屋和大門就擱置起來了,中間由于別的一些原因,一直到轉年秋天才又繼續建的。
這期間也很是熱鬧,天天和堂弟堂妹一塊在院子里玩耍,經常都跟著奶奶吃飯,也是習慣在院子里吃,我們幾個小人圍著一個案板,爺爺奶奶看著我們,每頓飯都能吃的津津有味,中間我們還會相互捉弄。那時的我們真的很幸福安逸!

東屋和大門蓋的是兩間平房,大門的兩邊各有一個威武霸氣的石獅子,院子里也大面積的鋪上了水泥地面,在堂屋門前兩邊3米多的地方,留了兩個土坑,東邊種了一棵松樹,西邊栽了一棵柿子樹。堂屋兩邊窗臺下的泥土地上,姐姐種了好幾棵爬山虎,郁郁蔥蔥的順著窗臺一直爬到房頂上,很是好看!
小院的最南邊,三叔的屋后邊,爸爸媽媽特意留了一塊泥土地,在里面栽種一些花草樹木。我記得在最西端種了一棵杏樹,最東邊是一棵葡萄樹,中間零零星星的種些花花朵朵的,記憶最深的是姐姐每年都會種滋拉條子(地方叫法,染指甲用),我也跟著染過。
我家買車以后,西屋又拆掉蓋了車庫,也是兩間平房,南邊是車庫,北邊還是雜物間。爸爸在東西兩邊最南邊的那間平房中間拉了三道鋼絲繩,讓葡萄順著鋼絲繩生長,最旺盛時期,葡萄架爬滿了半個院子,每晚在下面仰望星空,想象著一切的美好!

想想那會的小院天天熱熱鬧鬧、鳥語花香、瓜果飄香的,多么讓人舒服愜意,每天一走進小院,給人以沁人心脾的舒暢感覺。再看看現在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了,弟弟妹妹們已經成家,有了自己的事業,每天都各自奔波在路上。堂屋門前的松樹,因為奶奶去世時搭靈棚地方太窄給伐掉了。柿子樹生命力也一年不如一年,來年春天可能就會被移出去。葡萄架因為鋼絲繩年月較長腐爛坍塌了,再也沒能理料起來,后來也砍掉了。
尤其在我出了意外,請風水先生看過宅基地以后,小院的格局完全大變樣了。大門前的兩個石獅子被敲掉,丟到后坑里去了,東屋和大門的平房又起了脊,西屋的車庫也拆了,弄了個迎門墻,但西屋還是兩間屋,一間洗澡間,一間還是雜物間,那棵杏樹也砍掉了,小院里再也沒有了花花草草……

不久的將來小院可能都會消失無蹤,我們能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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