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美文原創 | 陳曉紅：燕子窩

相子詩生活 2020-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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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陳曉紅，陽新富川小學教師，愛在文字里飛翔。

燕子窩

文/陳曉紅

? 攝影：網絡

“燕來不過三月三，燕走不過九月九”。燕子被農家人奉為精靈鳥，期盼燕子能給家庭帶來財運！三月三，燕子會帶來春風春雨！九月九，燕子飛走了，這一天，人們恰好登高望遠，過一個安定祥和的重陽節！小時候就聽大人們說，家里如果有燕子筑窩，那可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這樣的人家一定是人財兩旺的。

依稀記得很小的時候，老家的屋檐底下就有一個燕子窩。老家的房子下面一半是泥土，上面一半是用紅磚壘起來的。坐北朝南，通風向陽，外面的屋檐很高，兩角翹起。門口還有一道高高的石頭門檻，夏天很熱的時候，我們就會坐在門檻和屋內的水泥地坪上，非常涼快。正對門口的是一大片一望無垠的田地，視野開闊。房子的左邊是一大片菜園，還有幾棵棗子樹，也許是因為這得天獨厚的原因，每年春天的時候，就有幾只燕子飛進飛出，很有意思，我經常坐在門檻上托著下巴仰著腦袋細細觀察。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至江海。燕子壘窩不愧是一名精工巧匠。燕兒出雙入對銜采濕透的田泥，用嘴啄磨成豌豆狀大小的顆粒飛回家粘貼在屋檐的樓板下面，也算新房正式奠基。奇特的堆砌技術不得不令人折服，幼小的我常想：是否它們的口水中含有膠水？濕潤的泥顆粒被它們玩的出神入化。別看它飛到很遠的地方，去一口一口地銜泥，一次一次地叼草，一點一點地精刻細雕，但不知疲倦，鍥而不舍。經過大約十幾天的辛勤耕耘，窩終于建好了，圓圓的，光光的，堅固而美麗。

一段時間后，窩里傳出嘰嘰喳喳的聲音，五六只雛燕已脫殼而出。這下大燕夫妻又多了一份責任，勤奮奔波于家和野外之間，一口一口嘴對嘴輪流飼喂，小寶寶們把頭伸出門洞張大嘴巴等待的模樣可愛極了。

那個時候哥哥非常調皮。不是下河捉蝦就是上樹掏鳥蛋，這是他的日常工作。有一天我和媽媽走親戚去了，他實在閑得無聊，居然找了一根長長的竹竿，把燕子窩給捅了一半。回家后，我看到屋檐底下的地面上滿是鳥窩的殘藉，燕子早已不知去向，我很傷心。平時疼愛孩子們的奶奶第一次發火，居然還打了哥哥一頓。一邊打，一邊訓斥他：燕子知時節，燕子來時，荷鋤的農人就準備谷種下田。從那以后，燕子再也沒來過我們家，也許它把我們當做朋友，但是對我們很失望。

后來，離開了鄉鎮，到處都是高高的樓房，緊閉的門窗，把人類與大自然截然分開。很難看到在門前低飛的雙燕，看不見做得精致而堅固的燕窩和窩里的乳燕了。沒有了燕窩，燕子也越來越少。偶爾只會在公路旁一排排樹木的頂端，看見一個個隨風搖擺的鳥窩，或者是像五線譜一樣搭在電線桿上的燕子。

進城以后，意外發現我們住的樓道旁居然有一個燕子窩。我心生歡喜，每天上班下班，都要仔細看一看，有什么變化。一天上樓，隨著兒子一聲驚叫，發現是一只雛燕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整個身長不到六厘米，我想它肯定是從窩里不小心摔下來了，它在那里瑟瑟發抖，這可怎么辦呢？婆婆說不用擔心，燕子的生命力最強，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托在手里，踩在凳子上，把它放回窩里。

沒過幾天，因為疫情的到來，我們被隔離在新家，兒子每天都要問我幾次：媽媽，那只小燕子怎么樣了？應該沒事吧？我總是安慰他：肯定沒問題的。幾個月后，我們來到老房子，兒子趕緊讓我去看燕子怎樣了。我搬個凳子踮著腳張望時，里面卻空空如也。正在失落間，不遠處傳來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原來是燕子回來了，也許它們是捕食去了。

可愛的燕子，吉祥的生靈，為人間帶來了溫馨和慈愛，帶來了芳草萋萋的滿園春色，帶來了勤勞勇敢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