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冀艷艷的詩
《尋覓風雪中的背影》 每當洋洋灑灑的雪花, 再次飄落, 我的世界也開始下雪。 眼前滿滿的都是潔白的一片, 我伸手多想捧住無數(shù)的花瓣, 這天地間最圣潔的精靈, 以示我最深切悔恨和思念。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 飄雪的早晨。 山溝里的一切格外清冷, 一尺厚的積雪, 包裹著農(nóng)家的小院, 掩埋了鄉(xiāng)間小道。
圍著火爐的鄉(xiāng)親們, 談?wù)撝鹧淼男老病?/span>
然而 母親卻拄著拐杖, 一瘸一拐的走在雪地。 鄰居家的三嬸, 看見背著行囊的母親 “娃她娘,這么冷的天,你這是要去干啥?" “突然下這么大的雪,怕孩子凍著,做了雙新鞋給娃送去。" 母親頭也不抬, 生怕耽誤了她趕路。
那個課間十分鐘, 有人高喊我的名字, "你媽給你送鞋來了,還是個瘸子……" 有人議論到, 霎時間, 憤怒和羞愧在我體內(nèi)膨脹, 看到滿頭雪白的母親, 我大聲吼到:"誰讓你給我送鞋,我不冷,你還不快回去" 我分明看到她眼里淚花一閃而過, 可她,非要親眼看我把鞋穿上…… 臨走時,在身上摸了好一會兒, 才從她的貼身衣服里掏出了帶著她體溫的兩塊四毛錢, 硬生生塞到我手里。 "天冷了,記得給你買碗熱飯吃!" 接過錢時, 我的手碰到她那冰冷的指尖, 不由得打了一個顫栗, 這時我才仔細的看了她一眼, 她的發(fā)梢已結(jié)滿冰晶, 臉頰通紅……
我不由得低下了頭 , 不敢再看母親一眼, 滿地的白雪是那么的刺眼, 眼前一片模糊, 分不清是雪還是淚。 望著母親, 一較深,一腳淺 漸漸遠去的身影, 她那微胖的身軀, 破舊的棉衣,通紅的臉頰, 寒風中飄起的發(fā)絲…… 在我眼前逐漸清晰, 她的身影越來越高越來越大 變成一座大山, 在風雪中佇立。
就在那個雪天, 母親拖著那條因病落下的殘腿, 就那樣一步三滑地, 來走回到幾十里山路, 到鎮(zhèn)上的中學, 只為給我送上她熬夜趕做的棉鞋。 而我的無知和自卑, 卻深深的傷害了她。
每個飄雪的日子, 我總會想起22年前的那個雪天, 總喜歡一個人在雪地, 踩著厚厚的積雪, 腳底下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耳畔響起閻維文的那首《母親》, 就那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去搜尋母親當年的足跡, 伸手扯一縷寒風, 捧一片白雪, 祈愿能帶去我對遠在天堂的母親, 最深切的思念和悔恨! 在風雪中, 任憑淚水凝固成永恒! 雪天的愛, 雪天的溫情, 我終生難忘! 那份包裹在雪里火熱的愛, 隨著歲月的流逝愈來愈沉, 在我心中早已生根發(fā)芽, 在我遇到磨難和沮喪時, 給了我無盡的勇氣和力量, 激勵著我走過, 悲歡離合的歲月。 滋潤溫暖著我干涸的心田!
我喜歡雪, 喜歡雪天, 更喜歡在寒冷里給我?guī)頍o私的愛的母親! 仰望滿天風雪的長天, 不知何時才能在風雪中在再到母親身影? 《憶母親》 總在獨自一人 或者 夜深人靜時 才敢讓壓抑在心底 對母親的思念 溢出來泛濫
無數(shù)次從夢魘中驚醒 憂傷哽咽在喉 任憑淚如潮水般肆意流淌 在淚眼婆娑映出你的身影 徹夜的悔恨和思念 如一盆寒冬的冰水 澆醒我的睡眠 在心底我大聲的痛斥蒼天 怎么忍心帶她離去
山花爛漫的坡頭鹼邊 落紅遍地的田間菜地 破舊昏暗的廚房鍋臺 灶邊 遺落無數(shù) 母親 那彎如初月的背影 整整一個 鳥語花香的春天 花草瘋長如許 母親 卻從無暇顧及 深夜 田間地頭的草葉 清晨 麥葉上的露珠 印著她那似蟻螻般的足跡
夏日的溫度 足以點燃一池荷花的艷麗 熠熠生輝的鐮刀 一堆堆金黃的麥垛 訴說著她揮汗如雨的收割 午后的蟬鳴 驚擾母親在門口石墩上的那個小盹 漲滿溪水的小河 母親 搗衣的姿勢早已深深地植入 我兒時的記憶 秋陽映照著她黑紅的臉龐 眼角的皺紋 是風霜刻畫過的痕跡 母親 嘴角掛著的微笑 靜靜站立在土屋門口 不言也不語 滿眼的谷物 雙手撕裂的傷口 侵染著收割的辛勞
一場鵝毛大雪如梨花 也如飛絮 浸白鄉(xiāng)村的山山嶺嶺 飽經(jīng)風霜的小土屋 被所有的針線活 漸漸擠滿 深夜的燈火 照亮了我童年
所有的日子
想起母親 一些溫馨溢滿心田 宛如春日暖陽 美麗我許多孤燈下的默默沉思 想起母親 一些溫情抑或冬陽里的愜意 想起母親 一些傷痛如虎豹的爪牙 一次次 撕裂我那從未愈合過的傷口

作者簡介:
冀艷艷,筆名若谷幽蘭,1984年生,渭南市臨區(qū)陽郭人。從小喜歡文字,在文字中撫琴弄月,抒寫心聲,抒寫生活態(tài)度。在文字中自我感悟,自我覺醒,自我治愈,自我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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