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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濤洶涌、暗流涌動，并不是大海的專屬。在一個平凡生意人的一生中，也是見怪不怪的。 曾經顯赫一時，身家幾千萬的“華凡建材”老板，也因資不抵債，選擇跳樓自殺。 僅有幾百萬資產的“前鋒熱水器”和“德尼爾衣柜”老板——老杜，在生意場中似乎不值得一提。 然而正是依托他的幫助，我才在曾經的“怡景麗家”建材市場開設了自己的衣架專賣店。 在生意上的一些合作，讓我對老杜漸漸地熟悉和信任。以致連續兩年年關的時候，他都向我借錢——為了給老婆和孩子買身像樣的衣服。我雖然有點納悶，還是當即把從店里拿來的3000元錢借給了他。當然，事后這些錢都是有借無還的。 在老杜的一汽“紅旗”汽車邊，我不無羨慕的說：“不錯呀，開上“紅旗”了！”他用一貫夸張的語氣回答：“這算什么，明年一定買一輛奧迪！”我雖有些狐疑，但面對一個久經商場歷練、敢拼敢闖的老將，我也不得不有幾分相信了。 然而商場沉浮，有多少艘新船出現在商場的大海，就有多少艘舊船被商場的巨浪打翻。老杜新開不久的“德尼爾衣柜”倒下了，經營十幾年的“前鋒電器”沉沒了。 “進可攻，退可守”是我一貫的做事底線。面對洶涌的金融風暴與狂熱的網絡購物熱潮，我退縮了，退縮到我小小的教學樓里，拾起我熟悉的行當，去回憶我曾經的戰場。 當然，躲進小樓，也并不能阻斷信息時代你與外界曾經經歷的地方千絲萬縷的聯系。 一位同事對我說：“你不是認識德尼爾衣柜的老板嗎，他給我做的衣柜就安裝不進去！他還跟我要錢，門兒都沒有！要么他搬走衣柜，要么他扔在那兒。”顧客就是上帝！顧客的眼睛里容不下商品質量上的一點沙子，這是商品市場留給我們的永恒的定律。 被高利貸追索欠款的真實場景，并不是在電影上才能夠看到。老杜的合伙人牡丹對我說：“老杜曾懷著恐懼和焦慮被高利貸索款人關進狹小的屋子里。當曾經的服務員善良的幫他還上五萬元欠款時，他才從高利貸追索人的拘禁中獲得自由。” 我也深陷老杜倒閉泥淖中無法輕易脫身。因為幫他的合伙人牡丹貸款做擔保人被鐘家莊法院傳喚。法庭上的牡丹完全不是一個毫無信譽的生意人。她對法官說：“擔保人在貸款上已經幫了我們很多，我不能在償還上再連累人家。”頓時，我對一位臉色微黑、身材瘦削、骨子中卻有著永不服輸精神的女子的誠信所打動。 在接下來的連帶賠付中，我的工行卡被銀行扣去原本希望假期帶孩子出去旅游一圈的七千多元存款。牡丹當即在微信中告知我：“今年年底，我一定把錢給你還上。”事實上，在我妻子的擔憂中，牡丹如期償還了對我的欠款。 我心懷疑慮地問牡丹：“幾百萬的資產，怎么說沒就沒了？”她說：“資金流轉出了問題。最可恨的是，老杜一次就從老堆里邊提取出20萬給自己認的干女兒買了房子。”事實上他們依舊是最好的合伙人。當時，他們還在合伙承包一項工程。 也許每一個小人物身上都有可恨的一面，然而，在他們身上可敬的地方卻被艱辛的生活消磨得黯淡無光。 時隔幾年，在一次微信聊天中，老杜說：“再艱難也要活下去——為了孩子、老婆以及年邁的老母親。”這可能也是每一個平凡的小人物在艱辛的生活中最真切的話語。 每當清晨的曙光灑向喧囂的大地時，我都會面對太陽大喊一聲：你好，清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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