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日 子 || 張芳成

日子過的真快。感覺一恍惚，就是半個月。正好是九月去十月來的檔口。秋去冬來，可以這么說嗎？

說到了十月就是冬天，在武都城關，可能言過其實了。但在老家，去年一場大雪就是在十月飄飄灑灑的落滿了山村。那場雪啊，記憶太深了！白了山山凹凹，蓋了石板房，阻隔了道路，濕透了我的肩膀。

雪落了化了，無影無蹤，能記住的是什么哩？那難忘的日子。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不是經歷多了就能記住。有的銘記在心的，不過是普通事情。

幾十年沒見過大雪了，我和母親清掃著院子的雪。阿姐隔著玻璃窗嘆息著：“好早的雪，前天城里你還穿著短袖哩！”

“高一丈不一樣，咱們比城里高了一千多米……”我推掃著雪，迎合著。

不一會兒，地上的雪沒掃凈，房上的房檐水上線淌起來了，遠處可見雪線，天際間明朗了一些。

姐夫說：“不用掃了，才九十月，還不太冷，雪很快會消化的。掃哈路，是你們回來幾天了，來人轉來哩，院子路上沒泥濘就好了。”

姐夫說的“你們”是指阿姐和我。阿姐出門務工身體不好回到城市，在城里生活幾十年的我送阿姐回家，在家鄉成了大事件。

回家當晚，親房門一戶不落的來坐了半夜。幾天間，鄉親們來了去了。下雪的那天，也不去地里干活了。有的來時，還提著順路清掃巷道的掃把。他們喝著熱酒，和我說著閑話，很少有人問及阿姐的身體和我的工作。在大家眼里，看到的就是一切。

今天十月七日，難得的長假即將結束。看著窗外微雨痕跡，阿姐在電話里通知我：“十一是你姐夫媽媽三周年紙，你去的話初十就得去，晚上坐紙哩！”

阿姐永遠是那么和善，十幾年來給我打電話總是征求意見的方式，但又讓人覺得事事必然。我想，她在打電話前，已經想了很久。

時間過的真快，姐夫說的九十月，應該是農歷九月，陽歷十月，日子有一種揉捏在一起的蹉跎，我這么理解對嗎？

一恍惚，又一年九十月。記得姐夫母親去世時，我還在城里干活，那是一個小息的驛站。

而今，城里城外，已是三年，疏離間，生活報喜不報憂的成熟，日子匆促無奈的釋懷，是我們人到中年的簡約和淡雅了。

再短促的日子都是生活。該奔波時啟程，趕打烊前投宿，人到中年，是該明白日子會從明天開始。

幾天假期，迎送秋冬。匆促間，恰逢人到中年，我們全無準備……

作者簡介

張芳成，男，漢族，1976年7月出生於甘肅省隴南市武都區魚龍鎮，現為甘肅省隴南市武都區石門鎮政府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