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往今來,學術界多有論調,稱孟子主張性善論,但實際上,這是對孟子思想的錯誤認識。 孟子所處的時代,人性問題已經成為熱門話題,出現了立論各異的學說。據《孟子.告子下》載,當時已有“性有善有不善”“性可以為善,可以為不善”“有性善,有性不善”等各種不同的說法。孟子之后還有荀子的“性惡論”,商鞅和韓非子的人性“好利惡害”等觀點。這些人性學說基本上都是以人的“食色”等自然生理屬性來定義人性的。唯有孟子的人性論獨樹一幟:他對人的自然生理屬性和社會道德屬性作了嚴格區分,認為前者只是“性”,后者才是“人性”。 孟子是在人與動物的比較中界定“性”與“人性”的。他所說的“人性”就是“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包括“人皆有之”的“惻隱之心”“羞惡之心”“辭讓之心”和“是非之心”。他認為,凡是人,都有這“四心”,沒有這“四心”的就不能算作是人??梢姡八男摹本褪侨酥詾槿说谋举|之所在,亦即人性的具體內容。 人除了具有與動物不同的“四心” 之外,還有與動物的相同之處,孟子說“人之所以異于禽獸者幾?!?。但他并不把這此看做人的本質屬性,因而也不認為它屬于“人性”,只稱之為“性”?!翱谥谖兑?,目之于色也,耳之于聲也,鼻之于臭也,四肢之于安佚也,性也?!彼f的“性”顯然就是人的生理欲求,即人跟動物相同的自然屬性;而“人性”,則是“人之所以異于禽獸”的道德屬性,集中表現為能夠把人和動物區別開來的仁義禮智等善德。 為顯示這兩者的不同,孟子在稱“人性”時,通常總是在“性”之前加上“君子”“其”等限定語,以免與表明人的“食色”等生理欲求的“性”相混淆,如“君子所性,仁義禮智根于心”,“存其心, 養其性,所以事天也”,“盡其心者,知其性也”。 孟子對人的“人性”與“性”,是有著嚴格區分的。他說:“人之有道也,飽食暖衣、逸居而無教,則近于禽獸。”一味滿足人的“性”(自然屬性)而不進行道德教化,人就會變得跟禽獸相差無幾,“性”是陷人于不仁不義的罪惡之源。因此,一提到“性"和“欲”,他就告誡人們要“忍”、要“寡”;而一談起“人性”或“四心”時,則視為“善端”并贊美備至,極力主張要“養”、要“存”、要“擴充”。 由此可見,“性”和“人性”在孟子心目中是涇渭分明、不容混淆的。他所主張的實際是“人性善”而非“性善”。對于表明人的自然欲求的“性”,在他看來不僅不善,甚至可以說是“性惡”了。孟子從“人性”為善端,“性”為惡源的認識出發,進而提出擴充善端、抑制惡源的道德修養原則。 因此,孟子所主張的并不是“性善”論,而是“性惡”論和“人性善”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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