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目】 【作品介紹】 【注釋】 【譯文】 【作者介紹】 【賞析一~~賞析四】 華子崗 【中唐·裴迪·五言絕句】 日落松風起,還家草露晞。 云光侵履跡,山翠拂人衣。 拼音版: rì luò sōng fēng qǐ ,hái jiā cǎo lù xī 。 日落松風起,還家草露晞。 yún guāng qīn lǚ jì ,shān cuì fú rén yī 。 云光侵履跡,山翠拂人衣。 [作品介紹] [注釋] [譯文] 夕陽西下,松林之中傳來陣陣清風。散步歸家,只見青草之上露珠已干。 云霞燦爛,余暉秀美掩映走過足跡,山氣蒼翠,宛若輕微吹拂詩人衣衫。 [作者介紹] 裴迪(716-?),唐代詩人,河東(今山西)人。官蜀州刺史及尚書省郎。其一生以詩文見稱,是盛唐著名的山水田園詩人之一。與大詩人王維、杜甫關系密切。早年與“詩佛”王維過從甚密,晚年居輞川、終南山,兩人來往更為頻繁,故其詩多是與王維的唱和應酬之作。“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諼。倚仗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渡頭余落日,墟里上孤煙。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這首號稱“詩中有畫”的詩篇就是閑居輞川時裴迪答贈王維的。受王維的影響,裴迪的詩大多為五絕,描寫的也常是幽寂的景色,大抵和王維山水詩相近。代表作有《送崔九》等。 壹/ 裴迪是盛唐田園山水詩派的主要詩人之一,早年與王維、崔興宗等隱居終南山,互相倡和。后王維得輞川別墅,裴迪成為座上常客,“輞水周于舍下,別漲竹洲花塢,與道友裴迪浮舟往來,彈琴賦詩,嘯詠終日”(《舊唐書·王維傳》)。賓主詠輞川二十景,各成絕句二十首,這就是著名的《輞川集》。《華子岡》就是其中的一篇。 全詩以還家為線索,通過詩人對所見所聞的獨特感受,向讀者展示了一幅有聲有色、亦動亦靜的藝術畫面。 “日落松風起”,開頭這一句寫景,描寫了落日和松風,落日西下,松風漸起,詩人游興未盡,漫步在回家的山間小道上。一“落”一“起”兩個相對應的動詞,生動鮮明地勾勒了日落西山、晚風驟起的暮色之景,使讀者可以想象夕陽倚山而下的景象和晚風吹拂林葉的聲音,意境逼真,神清氣爽,瑰麗優美。 “還家草露晞”,第二句緊扣上句,“還家”和第一句的“日落”照應,點明了詩人是在回家的路上。正當秋高氣爽之日,落日照射,松風吹拂,路邊小草上的露珠早已揮發殆盡了,所以說“草露晞”。詩人踏在這些干松的青草上,感到特別輕細柔軟,分外愜意。這也表明詩人已經游覽了很長時間。這句話描繪了詩人意猶未盡、悠然漫步的自在形象。 接下來詩人還以“還家”的行蹤為線索,進一步描寫華子岡上的優美的環境。后兩句寫云光、山翠。 “云光侵履跡”,寫余暉下詩人行走的情形。“侵”字不僅把詩人在夕陽下一步步行走的姿態形象生動地表現了出來,也寫出了太陽漸漸下落,余光逐漸消散的過程。讀完這句話讀者可以聯想到余暉逐漸消散,隨風搖動的松林在陽光中不斷變化的瑰麗景象,這就形象地描寫出詩人在夕陽下悠然自得、漫步下崗的生動情景。 “山翠拂人衣”,“山翠”本為“山風”,但詩人強調了“翠”字,不是山風吹動人的衣服,而是“山翠”拂人衣服,這就將具體形象轉化成了無形的感受。詩人眼里滿是山林的青翠顏色,這可愛的顏色仿佛有了生命,不斷地輕拂著詩人的衣襟,也撩撥著詩人的心,使詩人感到分外地輕松自在。暗里轉換了主賓關系,賦予薄暮明滅的山色以主動性,增強了景物的動感。上句中“云光”緊隨著詩人,這句“山翠”追逐著詩人,它們仿佛對詩人眷戀不舍,而這樣的描寫從反面又襯托出詩人對華子岡美麗景色的喜愛和深深留戀之情。 這首五言絕句,精選落日、松風、草露、云光、山翠這些零散的景物,把它們巧妙地聯系在一起,勾勒了一幅聲色俱佳、動靜相宜的風景畫,寥寥二十字,寓詩人獨特的感受于尋常的山間景色之中,筆墨疏淡而意蘊超遠。語言簡潔,韻味豐富,情趣盎然。 貳/ 王維在陜西藍田有輞川別業,得山水之勝。裴迪作為王維的好友,也常偕同在別業游賞,相互酬唱,各成五言絕句二十首,皆稱《輞川集》。二十首絕句,分詠輞川別業二十處景物,華子崗為輞川一座山,詩以地名為題。王維《輞川集序》說,“與裴迪閑暇各賦絕句”,此詩為其中之一。 “日落松風起”,寫登山游賞,盤桓至夕陽西斜。山上一片松濤,攪人心緒。時間過去,自然引出人的行動:“還家草露晞。”趁著夜晚的露水還少,還是下山回家吧。“晞”本指日光照射,露水蒸發。這里指夕陽在山,夜露未濃。這兩句寫實境,又寫出盡興下山的心情。陶潛《歸園田居》其三有句云:“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沾衣不足惜,但使愿無違。”裴迪這首詩開頭兩句,也是同一意思:能夠偕隱于大自然之中,心情自然是愉悅的。 第三、四兩句,上承“還家”,寫下山點染出山居的幽靜。華子崗山勢雖然不甚高峻,但起伏連綿,上下山頗有一段路程。王維的《華子崗》云:“飛鳥去不窮,連山復秋色。上下華子崗,惆悵情何極!”既寫了華子崗的山勢,又寫了與裴迪游賞愉悅之后的惆悵、失落的感受。裴迪的立意與王維有所不同,強調的是行動的閑適。“云光侵履跡”,山上云霧、夕陽交織的光霧,把山徑遮掩得隱隱約約,不甚分別了。“山翠拂人衣”,山間的草木,不斷地掃掠著下山的人的衣服。云光和山翠,仿佛在挽留游人。詩人巧妙地采用了移情心理,把自己留戀華子崗之情,移到崗上云影夕照、草木翠嵐上面,使華子崗上天光云影、花草樹木都具有了與詩人相同的感情心緒了。 全詩以時間的變化起筆,重在寫游人下山和心理感受。詩人愉悅、留戀之情是由山景起興,卻又把愉悅、留戀之情外射到下山所見的景物之中,使景與情水乳交融,自然的華子崗已經變成詩人情緒中的華子崗了。 叁/ 裴迪(約公元716—740年前后),唐代關中(今西安)人,曾任蜀州刺史,尚書省郎。盛唐山水田園派詩人,為王維摯友。早年同住終南山,后與王隱居于藍田(陜西)西南二十里之輞川。輞川原為宋之問別墅,王維購得后于此幽居,“與裴迪游其中,賦詩相酬為樂。”輞川別墅有華子崗、文杏館、斤竹嶺、鹿柴、木蘭柴,茱萸沜,宮槐陌、臨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欒家瀨、金屑泉、白宮灘、北垞、竹里館、辛夷塢、漆園、椒園等(《輞川集凡二十題·序》)名勝多處,景色極佳。遂以墅中景色為題,各賦五言絕句二十首,以清幽畫面,寫閑適心情,互為和唱。以下《華子崗》,《鹿柴》、《木蘭柴》等六首,皆王維裴迪輞川唱和之詩。 《華子崗》是一首秋日田園詩,也是一幅恬然自樂的田園晚歸圖。詩人以“還家”為線索,將日落、松風、草露、云光、山翠等富有季節的環境特征的分散的景物,剪接、聯綴成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藝術場景,流露出詩人對華子崗景色的喜愛之情,也表現了詩人隱居山林,脫離塵俗的閑情逸致。 詩的前兩句寫了日落、松風和草露。首句連用兩個動詞“落”和“起”,不僅點明了時間,而且描寫出特定環境的特定氣氛。可以想象到,正是夕陽倚著遠人西沉、夜幕漸漸降落的時候,晚風卷過松林發出颯颯的響聲,這景象該是多么壯觀!因為“日落”,所以詩人才“還家”,寫出了詩人游興未盡,戀戀不舍,而又不得不漫步下崗的心態。“晞”有干之意。“草露晞”即青草上的露珠已干了,這一句寫出了詩人腳踩干軟的青草感到格外的適舒。華子崗在深山高崗之上,眼下正是秋高氣爽的宜人季節,秋陽秋風,將山上的云霧、露珠揮發殆盡了,故曰“草露晞”。 后兩句描寫了云光和山翠。這里有兩個帶關鍵性的“活”字——“侵”和“拂”,恰如畫龍點睛,使全詩的藝術形象活了起來,構成了一幅有生命的藝術形象。“侵”,有逐漸浸染之意。在落日的余輝照映之下,隨著詩人一步一步走下山崗,夕陽殘光也逐漸消散了,生動地展現了景色的變化過程。“拂”,有輕輕擦過之意。蒼翠欲滴的山色,仿佛輕拂著詩人的衣衫。而這,正折射出詩人對華子崗景色的喜愛。正是這種愛戀之情,使詩人賦云光山色以生命,讓它們追逐著詩人的腳印,輕拂著詩人的衣衫,從而反襯出詩人崇尚自然的美好感情。 總之,詩人對自然美有敏銳的感受,善于抓住景物特征,寫來有聲有色,動靜結合,并從視覺、聽覺、觸覺幾個角度去攝取最能體現自己美學情趣的景物,融情于景,全詩具有一種“含不盡之意于言外”的神韻。 肆/ 落日西下,松風漸起,詩人游興未盡,漫步在回家的山間小道上。全詩以還家為線索,通過詩人對所見所聞的獨特感受,向讀者展示了一幅有聲有色、亦動亦靜的藝術畫面。首句一落一起兩個相對應的動詞,把夕陽西下、晚風初起的黃昏景色鮮明地勾畫出來,人們可以看到夕陽悄悄躲入山后,微風輕輕掠過松林。第二句緊扣上句,正當秋高氣爽之日,落日照射,松風吹拂,路邊小草上的露珠早已揮發殆盡了,所以說草露晞。后兩句寫云光、山翠。云光指傍晚的夕陽余暉,山翠即山氣、山色,山色青縹,謂之翠微。這里詩人也用了兩個動詞━━侵和拂,侵有侵染之意,形象地描寫出詩人在夕陽下悠然自得、漫步下崗的生動情景。山翠拂人衣一句,暗里轉換了主賓關系,賦予薄暮明滅的山色以主動性,增強了景物的動感。拂有吹拂之意,云光山色,追逐著詩人的腳步,吹拂著詩人的衣衫,從反面又襯托出詩人對華子崗景色的喜愛和流連。 詩中的侵字寫夕陽的余暉逐漸消褪的過程,寫出了詩人在夕陽下一步步下行的生動情景;拂字運用擬人手法,增強了動感,表現了山色的青翠可愛,柔和多姿。這兩個動詞寫云光山翠對詩人的眷戀不舍之情,正折射出作者對華子崗的喜愛與留戀。 寥寥二十字,寓詩人獨特的感受于尋常的山間景色之中,筆墨疏淡而意蘊超遠。前人論王、裴輞川唱和,說神與境會,境從語顯,其命意造語,皆從沈思苦練后,卻如不經意出之,而意味、神采、風韻色色都絕(王士禛《唐人萬首絕句選評》),誠然。 ![]() 點擊輯期圖標,暢游古詩文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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