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申克的救贖》(The Shawshank Redemption)是美國現代驚悚小說大師斯蒂芬·金1982年出版的最著名的小說。該小說講述了一位因冤案入獄的年輕銀行家安迪·杜弗尼,在牢中如何懷著樂觀的希望以極大的毅力追尋自由的故事。雖然小說的主要場景在一個小小的監獄——肖申克監獄,卻讓我們看到了作秀的議員、無能的法官、虛偽的典獄長、貪婪的獄卒,刻畫了當時美國社會的眾生相。當然對我來說,該書最打動我的地方不在于此,而是主人公安迪身上折射出的精神品質。 文 | 太陽雨 讓我最不可思議的是,主人公安迪驚人的毅力。他堅持每周寫一封(6年后改為兩封)給州議會要求撥款補助圖書館,6年后他收到200元支票,8年后400元,再700元,17年后是1000元。一開始當典獄長史馬特得知安迪在給州議會寫信時,告訴他,政府花在監獄的錢只有三個用途:建造更多的圍墻,建造更多的鐵窗,增加更多的警衛。安迪神情自若地微笑著問典獄長,“如果每年滴一滴水在堅硬的水泥塊上,持續上一百萬年,會怎么樣?”史馬特大笑。但事實證明安迪的堅持沒有白費,換來了圖書館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堅持用一英尺(30厘米左右)長的小錘子花了27年時間,把混凝土弄成小碎片,裝在袖子里,第二天帶到運動場丟掉,硬是在“600年也挖不出隧道”的水泥墻里挖出了一個越獄的通道。他忍著奇臭邊嘔吐邊沿著僅能容身的污水管,在黑暗中匍匐爬行500碼(約460米),終于成功逃脫。 人們常說“世上無難事,只要肯登攀”。說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主人公安迪要在獄中做成功上述無論哪一件事,都需要超乎常人的毅力。為什么安迪會有如此大的毅力?我想,是因為他從未放棄對自由的追求。 盧梭在《社會契約論》里開篇就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對一人而言,枷鎖、監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習慣了枷鎖的禁錮、監獄的高墻,內心放棄了對自由的追求。作者把這一現象稱為“體制化”。體制化讓人高度依賴當下的環境,害怕甚至抗拒自由,離開當下環境他便失去了任何價值。體制化的人,就如同沒有靈魂、沒有生氣的行尸走肉。 ▲《社會契約論》 小說描寫了68歲的監獄圖書館管理員布魯克,獲假釋時邊哭邊走出監獄大門。此時的肖申克已成為他的全部世界,他對外面的世界莫名的恐懼。一年后他就死了。在肖申克監獄待了30多年的雷德也遇到同樣的問題,他喜歡監獄生活,什么時候可以吃飯,什么時候可以寫信,什么時候可以抽煙,全部規定得好好的。出獄后,恢復自由人了反而不習慣,連上廁所都非常煎熬。 但是同樣身陷囹圄的安迪,從未放棄對自由的追求,在死寂的肖申克監獄,他身上散發著與眾不同的光芒。 進入監獄后,他就向雷德購買了一把小錘子和一塊磨石布,把一塊塊從運動場撿來的石英、云母、頁巖打磨成一顆顆精美的藝術品,擺在窗臺。可能有人覺得這只是他龐大計劃的一部分,但我寧愿相信這只是他想證明哪怕在美國最殘酷的監獄,他依然可以創造美好的事物,依然有追求美的自由。 還有一個例子,就是安迪與雷德等幾位獄友一起翻修監獄車牌工廠的時候,他冒著被射殺、被推下樓頂的危險,冷靜地為歇斯底里的警衛拜倫·哈力出主意——如何避稅。最后從嚴苛的獄卒手中為獄友贏得了每人三罐啤酒的“優待”和在陽光下享受啤酒的二十分鐘“自由”。 正如小說通過雷德之口描述的,“修繕屋頂之后,陽光灑在肩頭,仿佛是自由人,像在修繕自家屋頂,我們像是造物之主般自在。你可以說,他想拍獄方馬屁,或想博取獄友的友誼,但我呢?認為他只是想重溫自由,即使只有一剎那。” 主人公安迪就是這樣一個讓人肅然起敬的人——即便身體被限制在一個狹隘的灰墻之內,內心也要時刻體味自由的感覺,要對自己的價值深信不疑,要對未來充滿希望。 魯迅在《故鄉》里寫道:“希望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這是他對辛亥革命十年后封建禮教仍在禁錮人們思想,封建勢力仍在剝削農民的無奈而發出的哀嚎。 而小說主人公安迪說的“懷抱最好的希望,預做最壞的打算”,讓我印象最深。他是暴風雨一來就把名畫全都收藏起來的人,即便暴風雨后來轉向了,但他從不心存僥幸。所以當他被起訴時,他把所有的資產1萬4千元全部轉到彼得·斯蒂芬(朋友吉米幫他弄的假身份)的名下,并委托朋友去投資,等到他越獄時已經增值到37萬元了。他還以幾近殘忍的方式從肛門中攜帶了500元進監獄,成了監獄里十足的“富翁”。 這些“最壞的打算”——為最壞的結果預先做好的準備,為他26年的監獄生活以及后來實施的一系列計劃帶來便利,也為他越獄后重新生活創造了豐厚的經濟條件,更重要的是為越獄后繼續生存下去提供了合法的身份保障。 在小說的最后,安迪在給瑞德的信中說:“記住,希望是個美好的事情,而美好的事永不消失。”(Remember, Hope is a good thing,maybe the best of things and no good thing ever dies.)這可能正是小說要告訴讀者的,無論誰,無論處于怎樣糟糕的窘境,要始終抱著樂觀的期望,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最后一定會慢慢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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