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帝有慚色

江北大漢 2020-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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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康帝登帝位后，會見群臣時問何充：“朕今天能繼承國家大業，是誰的主張？”何充回答說：“陛下登帝位，這是庾冰的功勞，不是我的力量。如果當時如果采納了小臣的主張，那么今天就看不到太平盛世了。”聽了這話，晉康帝面露愧色。（劉義慶《世說新語·方正》）

為什么晉康帝要問何充，想當初，是誰主張他繼位的？原因是晉成帝駕崩后，何充和庾冰受命成為輔政大臣。這時候，對于該由誰來繼位，還沒有定論。何充主張按照規矩立嫡長子，庾冰和很多大臣認為，眼下外來之敵十分強大，皇子尚幼，難以承擔重任，因此主張立晉成帝之弟，也就是后來的晉康帝。對于到底是誰把自己扶上龍椅的，晉康帝可能真不知道，但也可能是明知故問，其目的乃是讓何冰難堪，出一口心中的惡氣。然而，何冰在回答此一問題的時候，卻十分坦然，這讓晉康帝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帝有慚色”一句足以反映這一點。

關于“帝有慚色”，我們當然可以有多種解讀方法：是何充的坦然出乎晉康帝的意料，讓他覺得自己的雞肚腸子了？還有可能是何充話中有話——“于時用微臣之議，今不睹盛明之世”，似有諷勸之嫌：晉康帝總共在位也就兩三年的時間，這其還包括晉成帝駕崩治喪期間，朝廷的政務多委托何充、庾冰等大臣打理。因此，即便真是這段時間天下太平堪稱盛世，與晉康帝的關系也不大。故此，晉康帝面露慚色，也有可能是因為真的愧疚？

對于一個國家來說，想要百姓富裕、社會穩定、經濟繁榮、國家強大，并非簡單之事，需要上下齊心共同努力。并且，這是一個較為漫長的過程，而如果決策對路，落實有力，較少錯誤與彎路，那么，這個過程可能被縮短，但也絕不可能一蹴而就，三年五年便天翻地覆。同樣的道理，一個國家出問題，往往問題也有一個不斷累積、發酵、惡變的過程。因此，假如說晉康帝登上皇位后的那幾年，真的稱得上“太平盛世”的話，那么，主要功勞恐怕并不能記在他的頭上，充其量他僅僅乎做出了一定的貢獻。而他面露愧色，很可能有這方面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