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靠一本《蝙蝠俠:黑暗騎士歸來》力挽狂瀾,拯救了蝙蝠俠系列持續低迷的銷量,被譽為“美漫活招牌”的漫畫大師弗蘭克·米勒憑借《罪惡之城》系列作品再度被封神。 不甘流俗的米勒劍走偏鋒,憑借凌厲的畫風、強烈的對比,以及極度暴力血腥的畫面,還有與之相映相生的霸道故事,創造出了這部被譽為“黑白漫畫之極致”的作品,享譽全球。 天才大多自負,米勒也不例外。他堅信這部漫畫不可能被翻拍成電影,也拒絕別人將它改編成漫畫以外的任何形式。 有一天,一個叫羅伯特·羅德里格茲的導演拿著自己拍的樣片到米勒家中,說你看了要是不滿意,我保證不拍了。 米勒看了之后,說:“你們帶我一個。” 羅德里格茲一聽有戲,連忙拉上了自己的好基友加盟,就是下面照片左邊的那位。(右邊是羅德里格茲) 沒錯,就是大導演昆汀·塔倫蒂諾。碰巧老痞子昆汀也是這部漫畫的死忠粉,三人一拍即合,于2005年拍出了這部橫奪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的《罪惡之城》。 很多人都說,就單從畫面上講,這是他們看過的最特別的電影。 然而,這部《罪惡之城》沒有炫目的特效。或者說,它直接照搬了漫畫中的分鏡與構圖,其還原度到達了完美的級別。所有的臺詞也都一字一句復制粘貼,不多不少。以下是一些電影中的畫面與漫畫的對比: 可見作為導演之一的米勒對于畫面的追求達到了強迫癥的程度。 此外,它的畫面通體黑白,但仍有斑駁的色彩似有心似無意地點綴其間。和漫畫一樣,電影里同樣注重光與影之間的變幻,米勒不愧號稱“黑白界的幻魔師”,將漫畫中的光影帶到了電影中。 物體在平面上的投影邊緣高度銳化,呈剪影式。鏡頭多用逆光,這樣,人物和場景看起來就像是中國的皮影戲一樣。 這部電影拍攝了漫畫中的四個章節,這四個章節相互獨立,又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一章里的主角就是下一章的配角,這一章里舉足輕重的角色,在下一章里就作為一個小人物死去了。這看似不符合電影的套路,然而人生確實如此。生活中沒人是主角,我們都是別人故事里的配角而已。 罪惡之城里的男人都是罪犯,若是生在斯巴達時代,個個都能封王封侯。他們的身體上肌肉虬結,傷疤遍布,每一道刀痕都是一段歲月,每一個彈孔都是一段回憶。對于女人,他們愛之深,愿上青天攬明月,不辭五洋斗蛟龍;對于敵人,他們恨之切,咬碎鋼牙猶可恕,此仇不報誓不還。 一把槍,一條刃,一架車,一個人。踏碎地府、斗破天宮。罪惡之城里,天和水是黑的,血和花是白的,只有女人,是彩色的。 罪惡之城里的女子都是妓女,個個堪稱蓋世美顏。她們的頭發紛飛,似是狂風中你唯一可以抓住的安慰。她們的嘴唇艷紅如大裂,是能所有男人淪陷的深溝巨壑。她們的眼睛勾魂攝魄,回眼流波飛神眄,從此天下無英雄。她們占據著罪惡之城里所有的色彩,她們是起因經過結果,是動機懲罰救贖。 罪惡之城的攝影堪稱唯美,但它所表達的內容卻甚暴力。將“暴力美學”自昆汀的黑色幽默與吳宇森的精巧構圖與慢鏡頭后進一步發展,創造了一種更具有感官沖擊力的,夸張直白的表達形式。這種形式對于路人觀眾更加友好,也不需要什么審美情趣才能看懂,就自成一家。 罪惡之城還涌動著黑色宿命論的暗流。片中的人物可以被車撞,可以從高樓躍下,可以中彈,但他們不會死去,似乎只有到某個命運的節點才會毫無遺憾地獻出自己的生命。在這看似荒誕的設定下,是強大的意志力作為支撐,也是米勒所崇尚的海明威式“硬漢精神”。 這種精神帶有一絲殉道者的光輝,所以《罪惡之城》里每個主角的死亡不但不會讓觀眾惋惜,反而會使他們敬佩與贊嘆。一個足以承擔生命中無數風刀霜劍的男人,一生不曾妥協與服從,最后都會主動為了一個女人而從容赴死。 罪惡之城里,每一個人都懷有深仇大恨,每一個人都因為剪不斷理還亂的羈絆而樹敵無數,警察可能殺人放火,罪犯可能行俠仗義。畫面上黑白分明,實則卻黑白不分,這也是莫大的諷刺啊。 在凜冽的筆觸下,也是米勒不妥協于大眾審美,不向類型化低頭的錚錚鐵骨。黑白之下,是對人性孤獨與荒誕的嘲笑,還有一份濃墨重彩的終極關懷。 ---- 原創:喪鐘本鐘(原名:喪鐘為誰而鳴) 編輯校正:慢慢游 喪鐘本鐘更多原創內容推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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