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餃子 / 吳清會

初夏矢車菊111 202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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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513期

審稿|小螞蟻

中國 ● 西部文學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餃子」

文/吳清會

陳晶在鄉鎮工作，媳婦在縣城上班，陳晶的小家安在縣城。到了臘月二十八，陳晶說服不了媳婦跟他回老家過年。兒子也不愿意回農村。但媳婦同意接二老來縣城過年。陳晶心里很是歡喜。

二老說在縣城過年，住在樓上，做個啥不方便。加上鄰居誰誰都不認識，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還是住在村上好，鄉里鄉親的自在，寬房大屋的暢快。接到陳晶的電話，本不愿意來縣城過年的二老，經不住兒子的乞求，一想到可愛的大孫子，二老就欣然同意了。

大年三十，一家老小高高興興地吃過年夜飯。二老坐在電視前，一邊看春晚節目，一邊陪大孫子玩耍。陳晶跟媳婦在廚房里忙活，準備明天早上要吃的餃子。

媳婦想起小時候，在娘家過年時，母親喜歡在包餃子時，包一個硬幣進去。說是，誰吃到那個包有硬幣的餃子，誰就是家里最有福氣的那個人。就讓陳晶找出一個五角錢的硬幣，洗凈之后包進了餃子里。

一切準備停當，陳晶熬好一壺茶，給二老，媳婦，和自己分別斟上。抓了一把瓜子吃著，看著電視，和二老聊著天，準備守歲。

突然，電話鈴想起，因為武漢的疫情，春節取消休假。單位通知：明天早上按時上班，做好疫情防控工作。不一會，媳婦的單位電話也來了，同樣也要求明天早上按時上班。

眼看著包好的餃子明天吃不成了。陳晶就把餃子塞進冰箱進行了速凍。然后跟二老說，電視看完后，就收拾行李，要連夜送二老回老家。兩口明天一大早要上班。還叮嚀二老疫情非常嚴重，在家沒事一定不要出去串門，也不能讓其他什么人來家里串門。走時，把凍好的餃子給二老帶回去，叮嚀明天自己煮著吃。

陳晶覺得自己一天到晚，時不時要進村入戶的下鄉，接觸的人多而且比較雜。為了媳婦和娃的安全著想，陳晶便住在單位，不再回家。

初一晚上，陳晶跟媳婦聊天。“也不知道咱媽咱爸，誰把包錢的那個餃子吃了？反正我跟娃沒有吃出來。”陳晶笑著說，“那你問呀！你出的主意，你想知道誰有福，你問去！”

媳婦忍不住好奇心，終于打電話給婆婆，“媽，你跟我爸誰吃出餃子里包的那個錢了？我鬧著玩，在餃子里包了一個五毛錢的硬幣。”婆婆說，好我的娃呢，自從上回晶晶給我們倆換了這滿口假牙，就一直不合適，你爸就是不讓我跟你倆說這事，怕你倆上班分心。我跟你爸吃飯基本上都是渾咽呢！

媳婦開始擔心那個五毛硬幣的行蹤來，到底是誰吃了？現在硬幣在哪里？是在誰的肚子里旅游一圈，已經出離黑暗，落在陽光下某個不起眼的地方了呢？還是藏在二老誰的身體里的某個地方跟大家做著迷藏？

初三的晚飯時候，陳晶媽打來電話說，你爸說他肚子難受很，你回來看看吧！陳晶聽完電話，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那個五毛硬幣出了問題？急忙告訴媳婦。媳婦說，她有個同學在縣醫院，媳婦向她同學打聽，想去醫院給老公公看看。誰知，她同學說，因為疫情，醫院沒人敢去，如果不是太嚴重，建議就盡量在家待著，媳婦說了自己的懷疑，讓同學一定幫忙。她同學總算給約到一些檢查。

在醫院里，給老公公做了B超，照了CT，也沒有發現那個硬幣的蛛絲馬跡。然而，到底是什么原因，老公公的肚子難受呢？

檢查完，送父親回到村上。陳晶問，爸，這兩天你都吃啥來？父親說，也沒吃啥，就是你姐送來的粽子，昨天早上你媽給我熱了，我一頓吃了兩個熱的，中午見你媽沒有注意，我又吃了兩個涼的。下午就難受很。

陳晶明白了，問題就出在粽子上。粽子是糯米做的本來就沉食，不好消化。老父親年紀大了，胃動力本來就不足，早上吃了兩個粽子，已經有些消化困難了，中午又吃了兩個涼的粽子，胃徹底罷工了。

給老父親吃了三片江中健胃消食片，叫媽把火炕燒的熱騰騰的，讓父親，趴躺在火炕上。一覺醒來，問父親感覺咋樣？父親興興地說，感覺好像舒服了一些。陳晶又給父親熬了茯茶，濃濃地喝了兩杯，又吃了兩片江中健胃消食片，見父親接著睡了。陳晶才放下心來。心想，真是老小孩，老小孩。想到自己小時候，喜歡吃的東西就會狠勁的吃，吃多了消化不了，肚子疼。那時候，母親就會讓趴在火炕上睡覺，一覺睡起來，啥事也沒有啦。

雖說，老父親沒有啥大事，但終究還是讓人擔心了一回。忙完這一切，陳晶跟媳婦視頻通話說，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讓人虛驚一場。媳婦訕訕地笑，說，把我也嚇了美美一跳呢！兒子突然冒出一句：顯個勤，打個盆，有些丟人！媳婦又生氣又好笑地白了兒子一眼說，你填空題還做得好很。兩口都給兒子的話逗笑了。陳晶說，沒事，媳婦，好著呢，孝敬老人，創造生活情趣，我喜歡。咱好的做法還是要繼續發揚的。倆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