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中時代（下）

平高華北 2021-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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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我的學生時代

我的求學生涯
第二部
我的初中時代
（下）
程黨會

22、我抄完了一本書

那時的學生，除了課本以外幾乎連一本像樣的輔導資料都沒有，因為已經(jīng)取消了十多年的考試制度，這十多年來出版部門根本就沒有出版過任何文化課學習方面的輔導資料，他們凈出版各種政治運動類的書籍了，我的數(shù)學能學得那么好，應當歸功于我碰見了一本好的數(shù)學復習資料。

初二時，我去我村當民辦老師的馬保社叔叔他們家里去玩，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有一本文革前甘肅師范大學出版的《中學代數(shù)復習資料》，感覺很不錯，我就想跟他借，他說他也準備去參加高考了，他要一邊教書一邊復習，我就給他好說歹說，叫他能在他沒有時間看的時候借給我看看，由于兩家關系不錯，他就忍痛割愛、勉勉強強地答應了我。

于是我就如獲至寶，如饑似渴地看了幾頁，發(fā)現(xiàn)里面的例題、習題以及解題方法實在是太好了，都舍不得給他還了，但人家也要復習備考呀，于是我就靈機一動，開始偷偷地抄書，晚上經(jīng)常抄到深夜，有時實在太困了，就叫比我高一級的我姐幫著我抄上幾頁，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姐弟兩就把這本二三百頁的資料書，硬是給活生生地一筆一劃地抄完了，從此以后我就會經(jīng)常地翻看這本手抄書，后來我的數(shù)學成績就越來越好了。我的哪幾種因式分解方法其實大都是從這本書學來的，當然也有個別方法是我自己獨創(chuàng)的。

23、拒絕入團

上小學時我是第一批加入的紅小兵，上初一后我又是第一批加入的紅衛(wèi)兵，上初二后又開始流行入團了，對我偏愛有加的數(shù)學老師寧新輝此時正好兼任了學校的團支部副書記，看著其他同學都開始入團，他就私下動員我也盡早入團，并說他親自做我的入團介紹人，我說我不想入團了，他就問我為什么不想入？我說現(xiàn)在都開始抓學習了，入團有啥用，弄不好還會影響我學習呢，我現(xiàn)在只想一心一意地搞好學習，只要我把學習成績抓上去了，將來能考上中專或者大學、跳出農門、吃上商品糧才應該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寧老師看我執(zhí)意不想入，也就再沒有硬勸我。

其實我不想入團還有一個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原因，那就是我聽說入團是要交團費的，我想我們家庭孩子那么多，我的父母負擔那么重，我為什么還要再給父母增添這個不必要的開銷呢？私下我和同學開玩笑說我有交團費的錢，還不如買幾個米花糖吃一吃呢，記得當時一個乒乓球大小的米花糖只賣一分錢而已，可見我當時的思想是多么的落后！

24、我校有人考上大學了

我上初二時，我們學校就有初一初二高一高二四個年級了，除高一有五個班以外，初一初二高二都各有兩個班，全校共十一個班，學生有五六百人。1977年12月份的冬季高考，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次高考，這次高考其實肩負著大學招生和中專招生的雙重任務，分數(shù)高的大學先錄取，分數(shù)低一點的中專再接著錄取，當然絕大多數(shù)人還都是考不上的，因為當時的錄取比例實在是太小了，只相當于現(xiàn)在每年招生量的二十分之一還不到，現(xiàn)在每年招六七百萬，當時只招二十多萬。

　　因為從文革起停止高考到1977年，已經(jīng)積壓了十多年的學生了，所以想報考大學和中專的人多達一兩千萬，國家為了減小考試工作的組織難度，就沒有讓所有的高二學生都去參加，而是叫各校從高二學生中選拔一些尖子學生去參加，另外好像還有一個規(guī)定就是高二學生當年只能報考大學，不準報考中專，而社會上的考生則可以大學中專一起報考。我校選拔了十五個人去參加了這次高考，居然就考上了李亞序、王豐娃、王改寧三個大學生。

　　考試前估計可能連一個都考不上的，考試后也確實發(fā)現(xiàn)周邊的很多個學校真的連一個都沒有考上，沒有想到的是我們學校一下子居然考了三個，而且都還是西安電訊工程學院、西北輕工業(yè)學院、西安公路學院這樣比較好的大學（這三所大學后來更名成了現(xiàn)今的西安電子科技大學、陜西科技大學、長安大學），這個消息不但鼓舞了他們的高二同學，也鼓舞了我們這些學弟學妹，原來大學離我們并不很遠呀！當然也使我校的老師們倍感自豪了，從此以后他們的教學工作也變得更加的自信了，我們的老師可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中學文憑呀！

25、我們學校出名啦

恢復高考的同時，國家還宣布要把各個年級統(tǒng)一延長一個學期，為的是把冬季畢業(yè)、春季入學重新改回到夏季畢業(yè)、秋季入學的模式，我們本該1977年年底初中畢業(yè)就被推到1978年夏季才畢業(yè)，所以說我們這一級是把初二念了三個學期；高二年級他們本該1977年年底高中畢業(yè)也被推到1978年夏季才畢業(yè)，他們這一級是把高二念了三個學期。

　　除了考走了的李亞序、王豐娃、王改寧三個人以外，高二的其余學生都參加了1978年7月份的那次高考，這應該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二次高考，對上次落選的那12個人來說也是他們第二次步入高考考場，在這次高考中，我校又考走了又考走了馮義朝、馮滿世、馮新選、王引樂、王新會、高西院、王希望、張廣栓、王隨平、郭建社等同學。

這樣下來，我校的第一屆高中畢業(yè)生在兩次高考中就考走了十多個大學生，這在當時可是轟動了全省的，升學率名列全寶雞市十幾個縣區(qū)的第一名，當時我們武功縣還歸寶雞市管轄，此后的一段時間內，經(jīng)常會有全省各地的學校派人一波一波的來我校參觀學習。當年大學非常的難考，能考這么多人已經(jīng)是相當?shù)牧瞬黄鹆耍滥切┠暧行W校連續(xù)幾年都被推了光頭，連一個大學生都沒有考上，直到恢復高考制度后的好幾年以后才開始有了考上大學的記錄。

26、想考民辦教師

上初中時，我們學校只有兩個乒乓球案子，經(jīng)常是老師們輪換著打球的，學生們基本上是沒有機會打的，我就感覺當個老師好有優(yōu)越性呀！另外對于農村長大的我來說，因為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只把老師和廣大的農民比，就以為老師的職業(yè)是挺好的職業(yè)，所以就萌發(fā)了想考民辦老師的想法。

后來寧老師又把民辦教師的招考試題拿來讓我們做，我居然得了98分，被扣掉的那兩分還是因為我的卷面連筆字太多，閱卷老師不好辨認而扣的，也就是說我基本上是得了滿分，這就更增強了我考民辦教師的自信心，所以我就給寧老師說我想去考民辦老師，寧老師就說“你再別瓜了，像你這么好的基礎將來考上大學應該是不成問題的，為啥要去當這個可憐的民辦老師呢？難得你們趕上這么好的時代，能考大學了為啥不去考一下呢？”

回家后我又把我的想法給我爸我媽及我的親戚們說了一下，他們也勸我還是先好好念書，等參加完高考再說，考不上大學了你再去考慮考民辦老師也不遲呀，聽他們這么一說我才暫時打消了輟學去考民辦老師的想法，于是我就專心致志地投入到了緊張繁忙的中考備戰(zhàn)中去。

27、要中考了

1978年7月，我參加了恢復高考后的第一屆中考，我們應該是第一屆通過升學考試而上高中的學生，我們的上一屆學生還是通過推薦上高中的。好多家庭成分不好的孩子，前些年因為推薦制度而上不了高中，后來隨著考試制度的恢復，他們就重新從農村的生產勞動中回到了校園，從初中插班，然后再考高中，最后再考大學的。

我們那年的中考是在5702子校進行的，先一天下午我和何新放同學合騎一輛自行車，去了我們農村孩子心目中向往已久的5702，感覺它就是大城市了，高樓大夏加上工人及其子弟們的洋氣打扮，看得我們眼花繚亂，也看得我們想在未來也能成為他們的一員。新放把我?guī)У搅嗽谠搹S干臨時工的他哥的宿舍，為了我兩有個睡覺的地方，他哥都跑出去找工友借宿去了，宿舍是在一個水渠岸上臨時搭建的牛皮氈蓬，里面的蚊子把人都能吃了，不但很多而且很大，比我們干旱的老家的蚊子大多了，那一夜我倆都沒有睡好。

28、中考軼事

第二天也就是正式考試的第一天感覺頭昏腦漲的，就鉆到廁所里用自來水洗洗臉，順便再從水龍頭上喝上幾口水解解渴，那時是沒有礦泉水，更沒有各種各樣的飲料的，即使有我們也買不起的。第二天晚上我們就沒有再去他哥的宿舍，而是隨大部分同學在5702職工食堂的地板上就地入睡的，也可能是先一夜沒有睡好，也可能是確實乏了，這一夜睡得還算不錯，這里蚊子地底多還是少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就呼呼入睡了。

第三天考數(shù)學的時候，我早早就把題做完了，沒事干我就玩起了解法一解法而二甚至解法三來了，這也是我平時的數(shù)學考試中常玩的游戲，明知道這不會加分，但還是要玩，因為反復檢查了好幾遍都發(fā)現(xiàn)沒有啥問題了，滿以為我的數(shù)學能考個滿分沒有問題，遺憾的是等分數(shù)下來以后，我的數(shù)學只考了89分，我是既遺憾又不解，直到現(xiàn)在我都搞不清楚我那11分到底是這么丟的！那些年考生即使懷疑自己的分數(shù)有問題，也是不允許去查試卷的，只能認命了，否則我非弄清楚我那11分到底是這么丟的。

29、中專結果

我們那年的中考只考四門課，分別是語文、政治、數(shù)學、理化，每門100分，共計400分就是滿分了，沒有想到的是我平常最拿手的數(shù)學居然沒有考好，但平常不太突出的理化卻考出了我校的第一名，我的語文課平常就不咋樣，導致我比當年的初中專錄取分數(shù)線低了一分。

后來在我上高一的時候，我初二的語文張老師還把我作為反面教材教育我的下一屆學弟學妹，說我當年如果能把語文課稍微再好好學上一點，那我就不用上高中而直接去上初中專了，也就可以早早地跳出農門、吃上商品糧了。不說我那年的語文了，就說數(shù)學吧，我的數(shù)學成績如果能稍微高上幾分，我也照樣就上初中專去了。

30、那時的招生

那個時候能考上初中專的都是尖子生，因為初中專錄完以后各高中才開始錄取，記得我們這一級全公社好像只有皇甫小學的張靠社當年考上了中專。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沒有上初中專，卻在兩年后順利地考上了大學，也免去了初中專生后期需要不斷進修的麻煩和苦惱。許多當年的初中專生后來為了評職稱的需要，不得不一邊工作一邊花幾年時間先去進修個大專文憑，然后再花上幾年時間再去進修個本科文憑，堪稱受盡了磨難，而我卻一步到位了。話說回來由于他們都是當年的尖子學生，所以進修起來也是會比其他人輕松許多。

值得說明的是，當年我縣還有個省級還是市級的重點中學薛固中學，就是我后來于1989至1990年曾教過一年多書的那個學校，它每年都會優(yōu)先錄走全縣的高分學生，剩下的學生才由其它的幾大高中錄取，我們學校的王寬昌、王社寬，以及皇甫小學我們這一級的王小波等人就是被錄到薛固中學去的。等到兩年后高考時，他們絕大多數(shù)都能順利地考上大學。

31、初中畢業(yè)啦

隨著中考的結束，我們也就初中畢業(yè)了，那時的高中入學率還比較低，全公社幾個學校共有六七個班的學生初中畢業(yè)，但考上高中的只有三個班，錄取率大概是百分之四十幾的樣子，下面簡單回顧一下我們初中兩年的情況。

　　我們的班長是王喜寧，副班長是趙新會和吳遠綢，好像后來郭會民也當了一段時間的副班長，學習委員是王寬昌，文體委員是程黨會，勞動委員是高新社。我們班的文藝骨干是王蘇維，她不但性格開朗，而且能歌善舞，我們班每次出操或集會時，或者每節(jié)課上課前都是她起歌子的，另外她的穿著也比較洋氣，這可能是因為她爸是有工作的公家人，也可能是因為他們村旁邊有個雷達站和高炮營，雷達站住著一個連的兵力，高炮營住著一個營的兵力，這些官兵的家屬常來探親并從皇西村經(jīng)過，是他們把外面的文明帶給了皇西村，從而帶動得皇西村的姑娘普遍都要比別村的姑娘洋氣一些。

32、初中同學錄

我們班大概有五十個人左右，現(xiàn)在還能記得名字的有來自皇西的王寬昌、王路寬、王康社、王戰(zhàn)國、王蘇維、王小維、王立剛、王芳歌、王歲來、王占友、王栓虎、王滿堂，來自田南的程黨會、程崔社、程小會、程遠遠、程社省、宋保厚、宋富教、高奶娃、高會生、高蘇霞、馬治國、高建軍、梁順虎、高新社、高品花，來自咬馬的王喜寧、宋黨會、宋鳳寧、郭會民、郭忠義、郭小維、郭先敏、郭進省、郭春生、郭團團、趙句會、趙新會、趙改綢、郭絨芳，來自西馬的寧孝利、寧戰(zhàn)省、寧開元、寧戰(zhàn)通、寧黨國、寧戰(zhàn)會、寧榮生、寧普霞、寧小亭、李建孝、李玉芳、李小維等，來自皇中的有王平社、王捻社、王勇利、張省娃、張孟省、張占國、吳遠綢，來自河道的劉建祖。

　　順便回憶一下二班的情況，二班的人數(shù)和我一班差不多，也是50個人左右，他們班的班長是來自咬馬的女包公宋敏青，同學中我現(xiàn)在還能想起名字的有來自皇西的王社寬、王滿社、王俊社、王分護、王愛芳、王補通，來自西馬的寧蘇芳、寧小民、田信國、田建業(yè)、李小琴，來自田南的有高換換、程春武、高反修、高密霞、高定娃、高開會、馬建通、宋滿教、宋戰(zhàn)生、高隧娃、程平川、程立信、程顯維、高云生、高營部，來自咬馬的郭芳稠、趙滿生、尚春富、郭黨成、宋衛(wèi)國、郭遠娃，來自皇中的王新補、王小會、王會崇、王進通等。

值得說明的是我們這一級的兩個班里皇中、河道、西馬的娃之所以比較少，是因為皇甫小學、河道小學、西馬小學當時都是帶有初中班的，也就是說這三個大隊的娃中有多一半都不在河道中學上，而是分別在上述的三所帶帽小學上的。我們這一級的同學中根本就沒有河大、西坡、長興、八王、莊子、東馬、青口、三馬、咬子等大隊的一個學生，這幾個大隊的學生應該都分散在上述的三個帶帽小學里去上初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