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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莫讓人生留遺憾 在緊張焦慮和愧疚自責中熬過一天的石聰，從王總的電話中得知李主任的家屬不會來找他的麻煩，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他想了很多關于生命意義的內容，回顧了他三十一年來的生命歷程，從自己記事以來，和父母就是聚多離少，但他卻時時感受到父母對他的深愛，特別是自己的母親，每次打工回家都會給他買衣服買禮物，帶著他和妹妹到外婆家玩，有時還會和父親一起帶著他們到縣城去看場電影，或是到游樂場里玩一玩。就是在外打工期間，母親也經常給他打電話，叮嚀他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努力學習文化，當然也免不了提醒他要好好保護妹妹。 他也十分聽話，在家老老實實，不惹事生非，且學習刻苦認真，年年被評為“三好學生”。他深知父母的艱辛，想等自己將來有本事時好好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他一路順暢地考上了一所211本科大學。即便上了大學，他也沒有像有些同學那樣整天打游戲、談戀愛、游山玩水而荒廢學業，他認為自己是一個靠父母在外辛苦打工養出來的農村孩子，應該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大學學習生活，努力學習本領，不浪費青春大好時光，將來也不會留有遺憾。 他在班級里成績優異，四年里拿了好幾次獎學金，甚至還獲得過國家獎學金，減輕了父母的經濟負擔。畢業前，他原本想繼續攻讀研究生，但考慮到父母歲數越來越大，掙錢不容易，特別是妹妹也考上了大學，如果兩人一起讀書的話，父母的負擔太重，于是毅然放棄了考研，而選擇找一份工作，擔起男人應該承擔的責任。當時他就考慮好了，在工作中邊做邊學，然后攻讀一個在職的專業碩士。工作兩年后，他按計劃考回母校讀了專業碩士，并順利地拿到了碩士學位。也正在攻讀碩士期間，他認識了邊霞并和他談起了戀愛，最終牽手走入了婚姻殿堂。 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但他根本不相信，因為在婚后他和邊霞依然沉浸在愛情的長河中，花間月下卿卿我我，并沒有出現別人所說“拉著老婆的手，就像左手拉右手”的感覺，倆人只要有空的時候就會粘在一起，說東說西，總有聊不完的話題。 邊霞和石聰一樣來自農村，具有農村女孩的純樸善良，她的臉圓嘟嘟的，肉乎乎的，皮膚不是特別白皙，臉上還有幾點微小的色斑，一雙閃閃有神的眼睛在雙眼皮的襯托下顯得又大又圓，嘴不是太大，嘴唇有一點點厚，下巴微微前翹。她待人和善，喜歡開開玩笑，一笑起來嘴角就會出現兩個小括號，眼睛里都散發出快樂的光。 石聰和她相識在一個同學邀請的聚會上，第一次見面他就被邊霞的風采吸引住了，纏著同學要來了她的電話號碼，開始了對她的狂熱追求。由于石聰是工作兩年后來讀在職研究生的，不僅有了一點經濟基礎，還積累了不少社會經驗，所以在追求女孩子的時候，膽子也大了很多，主動約邊霞一起看電影、逛公園，甚至約她一起去旅游，但因為他和妹妹有比較接近的愛情婚姻觀，不喜歡作秀故意制造浪漫，而是在日常的交往過程中處處表現出長期以來形成的好脾氣與習慣，就像照顧妹妹那樣關心、愛護和體貼邊霞。 邊霞雖然一直在學校讀書，但因為開始讀書比其他孩子晚一年，高考落榜后又復讀一年，所以歲數和石聰一樣大。只待在學校里讀書的女孩子相對單純一些，她觀察石聰勤奮上進，人也踏實穩重，會關心體貼人，而且對父母很孝順，在他追求一段時間后，便慢慢地愛上了他，與他確立了戀愛關系。 那時候，石聰還沒有買房子，沒有太多的積蓄，邊霞并不在意，她覺得石聰是一支潛力股，雖然現在物質條件并不算優秀，但未來一定會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覺得找到一個愛自己的人，要比追求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可靠得多。石聰是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他從日常交往中的細微小事上處處關心體貼著自己，讓自己覺得十分有安全感。 她曾經問過石聰，為什么到現在沒有談戀愛？石聰如實地向她坦白：“說實話，在讀書的時候，自己也曾經偷偷喜歡過一個女孩，但感覺兩家的家庭背景相差太大，自己也不忍心拿著父母辛苦打工掙來的錢去追求女孩子，所以從來也沒有向人家表白。等到工作以后，發現很多女孩子非常現實，很物質，張口就是房子車子，再加上工作較忙，就一直沒有談戀愛。” 邊霞和石聰在情感經歷上倒十分相似，雖然讀到研究生，但一直沒有真正地和一個男生談過戀愛，也沒有經歷過情感的挫折，兩人的心房中都沒有占據著其他人，而是空蕩蕩的等著彼此來占據。一旦兩人相愛了，炙熱的情感，猶如干柴烈火一般熊熊燃燒起來，把彼此的心房烘烤地熱氣騰騰，任何其他人想躋身進來都會被炙烤得遍體鱗傷，望風而逃。 經過兩年的戀情，邊敏在石聰沒有買房的情況下，開開心心地牽著他的手，走進了民政局，領取了結婚證書，成為有法律保障的合法夫妻。一眨眼的功夫，五年時間過來了。他們在雙方父母的幫襯下，湊足了首付款，買了一套80多平米的兩室兩廳的房子，房子雖然不大，可是拿到新房的那一刻，兩人幸福的擁抱在一起，開心地說：“我們終于有自己的房子了！” 這幾年，為了還清房貸，石聰和邊霞生活得很節儉，非必要的開支一律取消，想等不負債后再買一輛車。好在雙方父母目前都還不需要他們出錢贍養，等父母年紀大了，也是他們需要加以解決的問題。婚后石聰對待邊霞和婚前沒什么兩樣，還是一如既往的關愛體貼，邊霞也同樣對他噓寒問暖，溫存關懷，柔情似水。由于目前倆人還沒有孩子，一直享受著甜蜜的二人生活。 至于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孩子，原因很簡單，剛結婚時他們認為自己年輕應該輕松地玩兩年，后來買了房背上了債，看看周圍人養育孩子的成本那么高，房債沒有還清之前，無法給孩子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就又往后拖了兩年。眼看房貸就要還清了，兩人從年初就開始了“造人計劃”，沒料到容易懷孩子的時候不想要，現在想要了懷起來卻不容易。每個月到了排卵期，邊霞都會算好時間和石聰努力一把，也不知是石聰平時工作太忙太累，還是因為自己年歲大了，從年初忙到了年尾，她的肚子仍然毫無動靜，反倒是見到小姑子石敏的肚子慢慢地隆起了，引得她倒有些羨慕和嫉妒了。 石聰和邊霞商量，如果今年的最后一個月再無法懷上，明年兩人一起去到醫院里檢查一下，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可沒有想到，母親竟然突然離世了，這讓石聰心里感覺很愧疚和遺憾，沒有能夠滿足上母親想帶孫子的愿望。母親的離世，讓石聰感覺生命如此脆弱，以往總認為來日方長，一些事情可以往后放放，但沒想到一放就放成了永遠實現不了的愿望。在心里，總覺得太虧欠母親，今生永遠無法回報，成為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沒想到短短的一周時間，與自己相處幾年的李主任又突然撒手人寰，留下了孤兒寡母。前幾天李主任和他聊天時還說，等有時間帶著老婆孩子到國外玩一趟，現在李主任卻永遠沒有時間實現這個愿望了。 石聰想到邊霞這幾年和自己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結婚這幾年，由于經濟拮據的原因，她的很多愿望都沒有得到滿足，但她總是很體諒他，不僅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生氣與抱怨，還寬慰和鼓勵他，開玩笑說等苦過這兩年，以后讓他加倍補償。她說等房貸還清以后，首先要帶著自己的父母出去游玩一趟，還說想給自己買一個鉆石戒指，因為結婚的時候他只給她買了一個普通的黃金戒指。有幾次陪她逛商場的時候，她還特地到首飾柜臺看了看，且已經有了心儀的款式。有一次他說“如果喜歡，我們就買下吧。”但是她沒有答應，非要等還完房貸以后再買，他知道其實她心里很想買下，但又不想增添他的壓力和負擔，一直壓制著自己的購買欲望。 石聰想假如自己也像李主任那樣，這輩子就太虧待了邊霞。他不想再讓邊霞等待了，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緒和衣裝，徑自出門去了。 這個時間點，邊霞原本也該下班了，但在下班前突然接到了一項今晚必須完成的工作，想著回家也是一個人，索性在辦公室里先完成后再回家。這兩三年，她已經習慣了石聰晚回家，一來因為石聰上班的路程較遠，二來因為石聰是單位的技術骨干，經常要加班，所以回家晚已是常態。等她忙完工作，已經黑透了，好在單位離家并不遠，一會兒就回到了小區門口，她從超市里面買了幾樣菜，就慢悠悠地走回家了。 走到樓下，她抬頭看看自家的窗戶，里面也沒有一絲光亮，她知道石聰還沒有到家。然而，今天她判斷錯了，她不清楚石聰今天白天一直待在家里，只是現在正在離家不太遠的大商場里給她制造驚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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