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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章 1 路途，無論多遠多長，終點就只有一個。 風景，有些只是經歷，有些成了永久的記憶。 其實要去的遠方沒多遠，飄零中，自己成了兩地的游子。 風景如畫的沿海高速，把兩座都是故鄉的城連著。 兩座城，去哪里都是回去，不用收拾行李，一上車家就到了。 2 其實，有時候一片落葉跟幾片落葉的意義是一樣的，都是一種風景。 落在淺水池的葉子，水枯了，沒漂出水池，糜爛在池底。 故鄉的云，厚實，天，藍得讓人心疼；藍天白云下的村莊，讓人感到牽腸掛肚。 那牌坊，既是路標，又是一個像舊時的門樓，進了門樓，就到家里了。 密匝成排插在海里灘涂的竹竿，綁著底腳的網，圍了一片海，圍了希望，圍了收獲。 水塘里，撒放著的蜈蚣網，靜靜地等待。 綠色的葉子，紫色的花，開滿了海堤，海風拂來，紫色的笑容在綻放，綠色的手在揮舞。 3 淺黃色的小道，把挺拔的棕櫚樹切成整齊的兩行，沿著那筆直的小道漫行。 走了許久，也沒有走到盡頭，茫然間感覺那小道穿過棕櫚林，好像插到天空戳出一個透亮的小孔，小孔就是路的盡頭。 五月就要過了，可以感受到夏季已經無處不在了。湛藍的天，就好似一塊無邊際的布料，把整個世界扎扎實實籠罩著，棕櫚樹默默地挺立著，一陣帶著熱浪的風滑過，細碎的樹葉輕輕地掙了幾下隨即又一動不動。 落日絕望了，狠狠地將半邊西天捅出一道紅色的傷口，我在想，這家伙是不甘心墮落吧，到頭了也要給別人一刀。月亮鑲嵌樹頂半空，帶著一絲絲清涼，掉到水塘里的樹影，在微波蕩漾中顫抖。 夜色漸漸落在樹尖上，落在水里，落在附近的田園里，夜風撫過水面，月亮落在水中，碎成幾片…… 4 夜色和雨，都是一樣的冰冷。浪蕩無人的街頭，追隨著夜風。 過往的車輛，把渾身濕透的我當成一個瘋子。有誰知道瘋子，也有他的思維。 風有風的節奏，雨有雨的歸處。天空和夜，都是一樣的黑，我故意把自己丟失了，在滿是風雨的街頭。 風和雨，給了我夏夜的洗禮，再大的風雨，也是從我身邊消失的過客。 街頭和我，都一樣是給雨淋風吹，歲月從街頭的路面銼過，時光從我的鬢角穿過， 街頭，我，路燈，風，都在夜雨中迷茫。 我還有知覺，守著街頭，守著風和雨，守著夜。 5 清晨的山林里，你像一處掉落在枯木枝頭堆燃燒的火苗。 悄然寂靜的山林里，你緊緊地偎依著枯木身上，與枯木呢喃細語。 猛烈的朝陽穿過茂密的山林，落在你們身上，彈起一層薄薄的塵埃。 你用你的嬌艷與質樸的枯木廝守，或者有一天，枯木腐爛了，你也無悔地跟隨著落到地上，一起化成塵土。 6 半夜里，窗外的雨聲，飄灑在心里，蕩漾起漣漪。 有多少人枕著清涼的夜雨，甜甜地進了夢鄉； 有多少人趁著夜雨，煮一壺茶或斟一壺老酒，品嘗著這場遲來的雨； 又有多少人聽著雨聲，思緒萬千流連雨夜的窗臺。 每坐于車廂里，喜歡看身邊過往的車輛，夜色中變得模糊。 喜歡望遠處的燈光，我知道，有燈光的地方就有人家。 畫了很多的紙，浪費了很多的紙，也畫去了很多的時光，放下筆，夜從筆尖中滑過。 想讀幾頁書，想翻幾頁書，讓書香來驅逐雜亂的心，夏夜的雨水，想下多久就多久，把夜沖走。 畫字的宣紙用完了，買幾沓回來，蘸一筆濃墨，將夜畫盡。 將自己想象成一只船，飄零于狂風惡浪中，悠閑恬然地讀幾頁優美的文字，淡然了風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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