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野生動物征稿選登:可愛的麻雀 可愛的麻雀 ▼ 你總是蜷縮在你自己的世界里,而我卻一個勁兒的咚咚敲門,一個勁兒的叫你。于是你悄悄抬一下頭皮,又即刻恢復原狀。 ——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 可愛的麻雀 可愛的麻雀 在我兒時的記憶中,麻雀在農村被視為偷吃糧食的“老家賊”,是孩童們彈弓瞄準的主要目標。別看麻雀其貌不揚:一無孔雀開屏之美,二無黃雀清脆歌喉,三無仙鶴翩翩舞姿,四無鸚鵡討好巧舌。可我對麻雀卻情有獨鐘。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在我看來,鳥類之中與人類最有緣分的,首推麻雀。房前屋后,院里墻外,麻雀與人不即不離。即使你身處逆境,“門前冷落車馬稀”之際,麻雀照樣登門:嘰嘰喳喳,免你寂寞;蹦蹦跳跳,逗你開心。如此仗義,毫不勢利,能不愧煞某些人也。 麻雀愛在檐下或墻洞筑窩,與人同一個屋頂遮風擋雨,朝夕相見,時代廝守,人雀兩旺,共享太平。人頌昵稱“家雀”,關系何等親密。 麻雀天性活潑,從來不知愁滋味。一是好動:撲棱棱飛到東,撲棱棱飛到西,難得有個靜下來的時候;就連地上走,也不不會斯斯文文的邁方步,而雙爪一起蹦。人們常用“雀躍”二字形容得意忘形者,傳神極了。二是愛鬧:夏日午休,門窗洞開,麻雀升堂入室來做不速之客:或覓食殘渣剩飯,或窺人睡相憨態。吃飽了,窺夠了,嘰嘰喳喳,擾人清夢。 體小靈活的麻雀非常機警,若即若離,近身不得。撒點碎食,他們邊啄邊望,隨時準備“撤退”,給個小螞蚱,他們更是叼起來就飛上房檐的窩里。對待這樣的小生靈,人們從未指望過有朝一日他們能夠像鴿子那樣在身邊氣定神閑的覓食撒歡兒。 孩提時的我也曾虐待可愛的麻雀。同小朋友們掏窩堵雀,或下馬尾套;每逢冬季下了鵝毛大雪,我父親在窗前掃除一塊空地,撒些米或糠,在邊上砸下一鐵撅子固定1米多長的小木桿的一頭,下頭用一塊石頭壓住,固定的上頭用繩子拴住。父親拉著繩子躲進屋內,待餓極了的麻雀來吃米糠,則將繩子使勁一拽,木桿一撲楞,就會打死(傷)10多只麻雀。就用紙包住放進火盆燒著吃,吃的津津有味。殘害了這些小生靈。 天有不測風云,雀有旦夕禍福。上個世紀50年代中期,麻雀曾與老鼠、蒼蠅、蚊子被列為“四害”,在全國掀起轟轟烈烈的“除四害”運動,打了一場麻雀大戰;地不分東西南北,人不分男女老幼,揮旗舞帚、彈打網羅、敲鑼擊鼓、燃放鞭炮,賭窩下套。諾大神州不容麻雀有立爪之地。可憐麻雀疲于飛命,飛著飛著,竟有老弱病殘者,一頭栽將下來一命嗚呼,十分凄慘,麻雀遭受了滅頂之災,幾乎絕跡。 后來麻雀銳減,害蟲猖獗,莊稼樹木連年遭災破壞生物鏈,害雀如害己。麻雀只是在收獲日子里吃的糧食稍多,但長年累月則以草籽害蟲為食,實屬功大于過。此外,麻雀飛來飛去,給莊稼果樹授粉,擔任“紅娘”角色,為豐收創造條件,更是功不可沒。 無論是在鄉下還是在城市,麻雀總是羽毛鮮亮,聚集在一起歌唱。三四十年前,鄉下的孩子不僅常在麻雀啾啾叫聲中醒來,而且偶爾還可以看到自家的屋檐下新增添了麻雀新 家庭。雄鳥向雌鳥求愛時的舞姿更加優美,它低頭鞠躬,轉圈跳躍,生動有趣。《說文解字》曰“雀,依人小鳥也。”唐朝詩人李嶠將麻雀喻為“嘉賓”,形容它們棲宿在人家里,狀若賓客。 最難可貴的是,麻雀不計前嫌,與人相見泯恩仇,依然跟人親熱,好像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過。諺語“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又云“宰相肚里能撐船”。我說:“麻雀雖小,宰相肚量。” 人們推崇和留戀情愛生活中的“小鳥依人”,在現實生活中對真正“依人”的小鳥,特別是麻雀照顧得遠不夠周到。一些彌漫著農藥和化肥的田野,讓一些螞蚱、蛐蛐、蜻蜓、山草驢等昆蟲幾乎絕跡了,讓麻雀失去了捕食昆蟲的“廣闊天地”。在一些城市麻雀在墻壁上預留的空調管道中、路燈的支架管里、街道兩邊的大樹洞里筑巢育雛,隨遇而安,就像拾荒者一樣卑微的度日。小鳥不再“依人”,不是不想,而是無法。 可愛的麻雀 今日之雀,乃當年幸存者之后代,廖落零丁,與生態平衡之所需相差甚遠,理應倍加珍惜,促其繁衍。所幸欣逢盛世,麻雀時來運轉,名正言順的進入動物保護名單,使其在大自然優美的環境中,與人和諧相處,繁衍生息,快樂成長。人們就要尊重其固有的生活方式,友善相待,互不干擾。在此基礎上,哪怕一點點善舉,都會得到回報。 望著窗外那些跳來跳去、歡唱啄食的麻雀,自己心里有說不出的欣慰:我有好多鳥朋友了。我發覺,自從與鳥兒交上朋友,杏樹上面的鳥兒越來越多。有時,他們瞅見我,啼鳴中甚至會有點兒歡欣的變調----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果真如此。 心存一份坦誠和善意,人鳥之間何嘗不可以傳情達愛呢? 2020-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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