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書”曾翔, 可以說是當代最具爭議的書法家。 爭議,從來都是探討的前提: 有的人喜歡,喜歡得很; 有的人不喜歡,恨得牙癢癢。 但都有一個自認正當的理由。 不喜歡的人,最大最多的理由是: 他寫的是“丑書”! 一句義正言辭的批判, 勢如割席。 然而,罵一句話是很容易的, 以充足的理由和證據來證明自己的正確, 卻是很多人不愿意做的—— 道德立場容易,理性思考太費腦子。 今天,我們來幫你挖一挖 曾翔“丑書”的來源—— 圖源:2月3日,曾翔微博@木木堂曾翔發布的作品 圖源:2月3日,曾翔微博@木木堂曾翔發布的作品 上面2圖,是曾翔最近發出來的作品 (或者也就是和大家一樣, 每天臨寫之后拍一張發發朋友圈那種)。 堅持臨帖的人都有這樣的經驗: 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主要臨習對象, 一幅作品有一幅作品的自我肯定的理由。 我們以本月曾翔的兩張習作來觀察, 思考一個問題: 這個家伙在寫什么呢? 這種東倒西歪的字,他樂此不疲的瞎劃拉什么呢? 像《唐人街探案》一樣, 咱們得繼續找線索。 于是,挖到了一條曾翔本人親口講出來的證據。 請看2月4日他發的一條抖音小視頻: (本視頻取自抖音@木木堂吼書,僅作為本文論述使用,請作者見諒。) 在此視頻中, 曾翔本人親口表述: “牛的很,我最愛。” OK, 有圖片、有視頻了, “書法入門”就能給你繼續挖到 這個曾翔“最愛”的東西是什么。 既然曾翔已經提到了, “漢代地域界石文字,王莽時期的產物” 那么一檢索資料庫就出來了, ——《蘇馬灣界域刻石》 《蘇馬灣界域刻石》拓片 翻閱資料,一看嚇一跳。 這個曾翔“最愛”的刻石,確實很牛! 簡單總結一下: 01/ 填補西漢隸書空白 宋代歐陽修在《集古錄》中說: “余家集古所錄三代以來鐘、鼎、彝器銘刻備有,至后漢以后始有碑文,欲求前漢時碑碣,卒不可得。” 斷碑手康有為也說: “西漢未有隸書。” 然此界域刻石, 乃是西漢、東漢交接新莽時期的物件, 彌補了上述二位金石大家的遺憾。 《蘇馬灣界域刻石》原石 02/ 篆隸交融的書法史料 新莽時期,六書并重。 《蘇馬灣界域刻石》乃是官府界定地域之用, 因此,首先沿用的還是小篆字體, 以示典重之意。 然而,用的單刀刻法, 又是當時已經普遍流行的隸書筆勢。 生動呈現出了 篆隸交融的歷史時代風貌。 《蘇馬灣界域刻石》拓片局部之一 03/ 書法風格趣味十足 《蘇馬灣界域刻石》的書法風格 “雄渾樸茂,凝重簡率, 書寫不注重款式,無掛無礙,一任自然。” 整幅刻石前后對比非常強烈。 前面四行中規中矩、排布緊密, “郡”、“琊”二字篆體嚴謹。 后面七行就越來約放縱了, 點畫穿插、疏縱而宏闊, 非常典型地反映了漢代 質樸奔放、沉雄博大的審美趣味。 這種書法趣味, 可能正是曾翔“丑書”的取法根源。 《蘇馬灣界域刻石》拓片局部之二 04/ 廟堂與山林之氣兼備 “由于是摩崖石刻,所以在書丹之時, 依隨山勢任情揮筆,山林野逸之氣天然流露; 而又蘊含高度的精巧, 表現出一種古樸、率真的審美情趣。” 值得注意的是, 《蘇馬灣界域刻石》的隸書, 是隸書過度“藻飾”之前的作品。 由于兼備篆書之筆, 因此比魏晉、宋元乃至以后的隸書, 都更具高古的氣質。 《蘇馬灣界域刻石》拓片局部之三 好了,簡單檢索了《蘇馬灣界域刻石》 我們回到問題: 曾翔為什么“最愛”這一幅小小的刻石? 看看下面這一幅曾翔的習作: 能看出這位“吼書”大師 “丑書”的取法之所在嗎? 圖源:2月1日,曾翔微博@木木堂曾翔發布的作品 通過這幅習作, 相信大家能看出曾翔在玩的是: 點畫穿插、字體野逸等趣味。 他為什么要這么玩? 我們也發現,2月3日,曾翔在微博中有一條: “楷書如何擺脫唐楷影子呢?” 這句話是否可以這樣理解?—— 曾翔是在追尋唐以前的東西。 學習書法, 每個人都知道的一句箴言是: “取法乎上”。 抽絲剝繭的挖掘曾翔臨習的對象線索, 現在可以肯定, 此人取法在“古”。 雖然坊間對曾翔的各種放肆書寫狀態, 頗多批評、頗多否定, 但是,從本文的線索來看, 咱不能被他的那些鬧騰的表象給迷惑了。 如果我們對他表示不屑, 那么,最起碼的, 咱們就比他取法更高更古, 更牛的超越他, 然后狠狠的碾壓他。 書法入門 書法愛好者,入門第一站 恭賀新春?牛年大吉 s h u f a r u m e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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