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君 友人相約騎馬,到了騎馬場,友人熟練的上馬由韁而去。我也要了匹馬,還沒騎上去,忽然想起問個價錢。說是兩百八十元一小時,驚得我沒有上馬,想起了少時在家鄉騎馬無限時,一分錢也不花。 那時候,生產隊養馬,主要用于拉車。春天往地里送糞,夏天拉水,秋天拉碩果,只有冬天沒什么事,馬就養在生產隊的馬圈里,偶爾也拉土送到各個村民的家門口用于墊豬圈。 冬天,馬閑的時候多。那時也沒什么游樂項目,生產隊員就牽出馬溜溜,怕馬養在圈里時間長了,懶惰了,病了。 隊員騎著高頭大馬,孩子們在后面攆著,扔石頭打馬,讓馬跑得更快,隊員逍遙的自由自在的在馬背上抽著煙。有時,隊員也下馬,讓我們這些孩子騎馬。隊員雙手抱住馬脖子,我手扶馬身,腳踩在蹲在地上一個小孩的肩上,爬上馬背,隊員把綁在馬脖子上的繩子的一端遞給我,說,坐好了拉住繩子,我放手了。我說,好哩。隨著隊員手一松,馬慢慢騰騰的晃悠起來,我在馬背上和其他孩子們笑嘻嘻的說話。誰知,一調皮孩子撿起一個石子打在馬屁股上,那馬撒腿就跑,嚇得我趴下身緊貼馬背,緊緊地攥住繩子,馬越跑越快,我心驚膽戰,大聲的叫喊:吁,吁。可這馬,隊員一喊吁就停,而我越喊馬越飛快地跑著,終于把我甩在硬邦邦的土地上。 那隊員在放開馬后,就找個避風的地方抽煙去了,等孩子們急急忙忙告訴他,好像我掉下馬了,他放眼望去,見馬背上已無人,也嚇壞了,吹起響亮的口哨,那馬聽到口哨聲奮力向隊員奔去。馬到眼前,隊員躍身上馬,疾馳到我身邊,下馬抱起我,問我傷哪里了。我說哪都疼。他放下我,讓我走動走動,見我沒什么事,又讓我小跑十幾米。隊員再問我,疼嗎?我這一跑一放松,不覺得疼了。 隊員把我抱上馬背,隨后他也上馬,雙手攥住繩子把我夾在他的胸前并告訴我,雙腿盡量夾緊,馬跑得快也別緊張,要將身子貼近馬背,不是貼緊,要有間隙,轉彎時,要順勢斜身就不會掉下馬來。 我很喜歡馬,晚上做完作業就去馬圈幫飼養員喂馬,馬吃著草料,我用手撫摸著馬,有時也和馬貼臉,馬也很親切的蹭著我的臉。長此以往。飼養員對我可好了,我可以隨意騎馬出去,馬很通人性,少年的我還躍不上馬身,我輕輕的拍著馬屁股,它就前腿半蹲后身坐在地上,等我騎上去,它再一用力起身,載著我在村里轉來轉去,在曠野上,我信馬由韁,隨著馬的奔馳、起伏、跳躍,我的心情越來越好,風兒響在耳邊,景色一晃而過,一種快感涌上心頭,愜意極了。馬,是我無言的朋友,憂愁了,我騎上馬,瞬間煙消云散。快樂了,騎上馬,更是爽極了。那時候,傍晚一到,村民就關門鎖院,根本無人出門,也沒人知道我騎馬,就沒人管閑事。 有一天晚上,一時興起,騎上馬就奔向住在城市里的姥姥家。那時候,坐公共汽車到姥姥家得一個半小時,騎馬半個小時就到了。姥姥見我騎馬而來非常驚訝! 夏季的時候,城市道路兩邊的槐樹開的槐花香甜撲鼻,落地的槐花更是留住馬的腳步,見到路邊的槐花堆積多的地方,馬就停下來,不吃飽絕不邁步。我很無奈,到了姥姥家就和姥姥說了這事。 再一次到姥姥家時,只見姥姥家門口堆了一大堆的槐花,路上吃飽了槐花的馬見了,圍著槐花堆轉著轉著還看向我,好像埋怨我怎么不告訴它,這里有這么多的槐花等著它。以后的路上,馬再也不停步了,直接到姥姥家,馬在吃槐花,我在吃姥姥給我留著的麻花、蛋糕、糖果。 城里的人見了馬很是稀奇,就要靠前,馬就撅起蹄子,城市人只好在不遠處欣賞著馬。只有姥姥靠前,馬才很溫順,因為善良的姥姥會端上一盆大米稀飯給馬喝,感謝它常常載著我來看姥姥。 我考上高中住校后,再也沒騎馬了。 又是一年槐花香,馬在圈里沒拴好,竟然跑到城里我的姥姥家門口,嘶嘶的叫著,驚得我姥姥不由自主的贊嘆:真是老馬識途啊! (圖片來自網絡) 潘君簡介: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編號07002138)大連市旅順廣播電視臺記者,獲得過遼寧省新聞獎,文學征文獎。歷經旅順工業寫作組組長,區委宣傳部新聞專干,旅順電視制作中心主任。創作的散文、詩歌、小說散見于網絡及報刊,人生仿佛只有一件事,就是寫稿子。頭條搜索旅順潘君即可欣賞到作者文章。我的床頭、沙發上、茶幾上都放些紙筆,想到什么就寫下來,寫下了一個個文字,心里特別舒暢。這字里行間,充滿著激情,充滿著歡樂,也充滿著一絲傷感。現在,好多人都已經用電腦寫作了。而我,總愛用著手中的筆。我總覺得用筆寫下一個個文字,才能寄托著我的深情!無論是春喃、夏思、秋白、冬語,我都充滿著激情!為生命而寫! 壹點號當代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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