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中國,關于七政之說,我們先瀏覽一下相關文獻: 《易·系辭》:“天垂象,見吉兇,圣人象之。此日月五星,有吉兇之象,因其變動為占,七者各自異政,故為七政。得失由政,故稱政也。”這是明確七政應象日月五星的說法。 《書.舜典》:“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 ”漢孔安國傳:“七政,日月五星各異政。”唐孔穎達疏:“七政,其政有七,于璣衡察之,必在天者,知七政謂日月與五星也。木曰歲星,火曰熒惑星,土曰鎮星,金曰太白星,水曰辰星。”舜典里沒有指明七政到底是什么,后世孔安國、孔穎達做注疏有對應。其應也隨其時代。 《甘石星經》曰:“北斗星謂之七政,天之諸侯,亦為帝車。” 裴骃集解引馬融注《尚書》:七政者,北斗七星,各有所主:第一曰正日;第二曰主月法;第三曰命火,謂熒惑也;第四曰煞土,謂鎮星也;第五曰伐水,謂辰星也;第六曰危木,謂歲星也;第七曰剽金,謂太白也。日月五星各異,故曰七政也。這是七政應象北斗七星。后世人又把這種說法和應象日月五星打通了。 《尚書大傳》卷一:“七政者,謂春、秋、冬、夏、天文、地理、人道,所以為政也。”這是就七政的主要內涵而言的。 七政之說,說法不一,基本上和天文有很大的關系。所以有對應上北斗七星的,有對應到日月和五星的,又有對應四時三才的。我們能夠感受到其中是相通的。所以常言七政即為日月五星。 七政,既然談到政,那么治理天下靠什么?天下的概念首先是一個空間概念,這個空間里孕育著無數的生命,這個空間又和天有著根源性的關系。不管是從漁獵到采摘到畜牧到農耕,人是靠天靠地吃飯的。天下怎么治理,核心點就是管理好空間和時間,天下的人能夠各安其位各因其時,這就是正,就是形成天下的秩序,而做到這就需要人文之教化和民俗之自然傳承。 上圖是想說明天文人文與政治的關系,而粗略地畫出的一張關系圖。天統合天地,天地是一對大陰陽,人處于天地之間,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諸身,遠取諸物,立天極、地極、人極,是為三才之道。人間天子相應北極星,三垣相應百官系統,其它星辰相應萬事萬物。如何把天上和人間聯系起來呢?這里就涉及到古人一整套的取象思維和太極陰陽五行思維。 而七政正是這些思維的踐行。以七政治理天下,構建天下秩序,是天文與人文相互的結合。這個結合持續幾千年,不斷地優化升級乃至于異化,大部分時候是百姓日用而不知。如今是天文與人文漸行漸遠,傳統文化的復興,必然也是天文與人文的復合。 政者,正也。何以正之,以政統和文教也。教字,從爻,從反文,從子。“爻”者,探究日月五星變化之道,以成內德與智慧,爻字,也體現了陰陽的互根互生,以螺旋運動為內涵運動規律,這在華夏文化內在的思維結構。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政統之正,在于明諸天星辰之正位。政教合一,就是以德配位,以贊天地之化育。 七曜之說,取曜之光明、照耀之意。天下為公、德性的內涵就是曜。以七曜代七政,取七政內圣的部分。 晉·范寧《春秋谷梁傳序》:“陰陽為之愆度,七曜為之盈縮。”七曜就是古來天文官主要觀測的七顆和我們密切相關的光明的星。唐朝時,七曜在內涵上有短期的變道。759年,唐代四大譯經家之一密教高僧不空三藏譯印度《宿曜經》,全稱《文殊師利菩薩及諸仙所說吉兇時日善悪宿曜経》,星期于是經印度傳入中國,于是中國有了七曜記日:日曜日、月曜日、火曜日、水曜日、木曜日、金曜日、土曜日,分別指周日開始的一周七天。但由于當時中國的天文已經十分先進,并已有五日一候、十日一旬和朔望等記日方法或作息規律,最后七曜沒有在中國流行開來。所以當我們說七曜的時候,要和一周七日之內涵有所有區分。西傳的七曜記日起源問題,這次分享懸而不論。 七緯之說,取經緯之意,也是天下的時空定位,是建立天下秩序的大器。以七緯代七政,取外王之意。 七政、七曜、七緯,三者合一,是內圣外王、天文人文合一之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