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重點來了。 前幾年去世了,有80多歲。去世之前把老婆孩子叫來,交待了一切。 他是國民黨特務,有委任狀作證,有文化,還懂英文。山東老家是沒人了,但有個兄弟一家在新疆,一直有通信來往。沒干過壞事,就一直潛伏著。 老妻兒子料理完后事就到公安局報告了。 1月22日續: 昨天問了下父親,此人姓全,不是田。年紀大約是1930年代初期出生的。妻子是續弦,帶過來一女,后來又生一子。 不過從他年齡看,不大象是漢中班的。 1941年的時候,程慕頤的“特別偵察組”已經滲入中共領導的陜甘寧邊區、晉察冀邊區、晉冀魯豫邊區、豫皖蘇邊區、鄂豫皖邊區、冀魯邊區、魯蘇邊區以及江西、浙江根據地。戴笠指示將這個頗有成效的“特別偵察組”擴編為“特別偵察站”,下設延安、環縣、府谷、韓城等十八個特偵組,以及一個設在浙江的東南分站。主要任務是打入要害,長期埋伏。 1940年10月,在隴東中學任教師的吳南山自首,成為隴東保安科的秘密外勤人員。1941年10月,吳南山認出 “漢訓班”同學祁三益、李峰壁。“漢訓班”案件被列為延安要案。因為是國民黨軍統局戴笠系統的特務,簡稱“戴案”。 1942年5月間,邊保已經基本掌握“戴案”特務在邊區的潛伏情況。 胡士淵小組打入軍委二局; 王治和進入聯防司令部; 郭力群、李峰璧進入邊保; 石進中、宮兆豐在綏德專署; 陳明在隴東專署。 5月,逮捕范金鐘、楊志常、陶華、郭繼武、劉嘉陵、劉一青(劉志平)、張秉均(張志剛)、李春茂(李昌盛、李軍)、王星文(王繼武)等人。通過審訊,又發現綏德的王自潔。 6月,綏德逮捕王自潔,審訊說服后,王自潔又供出武亞民、王煥章、韓子奇等人。 7月,關中將過去馮平舟供出的朱浪舟、金光逮捕。 9月,駐扎隴東的三八五旅鋤奸科逮捕任文化教員的趙秉廉、馬鳴(馬汝英)。 10月,中社部逮捕安塞電臺的胡士淵、楊子才、夏珍卿三人,胡士淵又供出打入延安大學的來朋(來東園),邊保隨即將來朋逮捕。 安塞工廠發現茍振生,宜川小學發現王錦堂,還有王恕、楊蔭唐等人。 至1942年底,共發現軍統潛伏特務32名,其中主動交代1名,經過偵察發現20名,被捕人員供出11名,物證7件。 軍統“漢訓班”案件的破獲,為延安除掉一大隱患。此案的涉案人員達到55名之多,其中還沒有包括主動交代的吳南山。偵破期間,無人被長期關押,絕大多數人曾被反用。吳南山、祁三益、李春茂、王星文、趙秀、張秉鈞等人,都被吸收為邊保的外勤干部,繼續與軍統聯系。在五個被邊保正式吸收為外勤人員的人中,只有趙秀、張秉均兩人逃亡。趙秀逃回軍統之后失去上級的信任,被調出軍統,直到1948年軍統改為國防部保密局時才收回。趙秀、張秉均、楊超等人,建國后都被逮捕判刑。 建國后,吳南山先后任蘭州市公安局治安科長、甘肅省公安廳治安科長、蘭州市物資局長、平涼專區物資局長。“文革”中,吳南山也受到沖擊,但是公安部門仍然肯定他的貢獻,趙蒼璧還親自寫出證明材料。“文革”后,吳南山任平涼地區工業局長、經委顧問,離休后在蘭州安度晚年。 祁三益任甘肅省公安廳一處某科科長、省民委宗教科科長;“文革”中被定為“歷史特務”清除出黨;“文革”后得到平反,任康南林業總場場長。 李春茂在解放戰爭中任武工隊副隊長,建國后任甘肅省公安廳一處秘書科長、畜牧廳牧區處處長,“文革”中下放干校審查,“文革”后平反,任省林業廳副廳級巡視員。 王星文建國初期任新疆自治區公安廳治安處副處長。 曾經打入軍委二局電臺的胡士淵小組三人都被邊保反用。胡士淵在驛馬關當小學校長,掩護身份是做外勤工作,曾奉命潛入西峰偵察。1947年國民黨部隊進攻邊區,隨軍而來的特務安永錄也是“漢訓班”同學,檢舉密捕胡士淵,威脅要按軍統紀律制裁。胡士淵是個獨子,生怕父親被特務殺害,于是又答應為國民黨搞情報,寫了十二份情報之后,因為工作不力被辭退。1949年解放軍反攻,邊保派人來接頭,胡士淵又轉回為邊保工作。功不折罪,1949年10月又被管訓。 同案的夏珍卿也被邊保派回老家慶陽搞外勤。但是,夏珍卿回鄉后沒有向組織報告,躲在家里務農。1946年年初形勢緊張,夏珍卿主動找到當地軍統秘密組織,為特務搞情報。5月,被三八五旅便衣逮捕,交保釋放后,夏珍卿又回家務農。建國初期,沒有暴露身份的夏珍卿,還被村里群眾選為農會主席。1953年被捕,服刑5年,出獄后在農村當候補社員。 同案三人,楊子才結局最好。戰爭期間楊子才在西華池土產公司工作,建國后任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貿易公司副經理。 最早被吳南山在隴東專署發現的陳明(鄭崇文),很早就被邊保突擊反用,1945年7月也調到隴東從事外勤工作,可是不久就叛逃敵方,還誘捕“漢訓班”同學馬鳴(馬汝英)。馬鳴參加邊保情報工作后成績卓著,被捕后并未暴露身份,卻被同學陳明檢舉!軍統將馬鳴押解蘭州審訊,又牽連出其他9人。1949年7月22日,距離蘭州解放不到一個月,國民黨將馬鳴等人押到黃河北邊的沙溝中,用麻繩絞殺。 曾任合水縣劇團團長的劉志誠,被識破后曾經坦白,又留在團里工作。胡宗南進攻邊區時,主動為敵提供軍事情報,導致解放軍在西華池戰斗中損失慘重。此人于1947年被逮捕處決。 曾被慶陽縣保安科反用的曹釗,在國民黨軍隊進占邊區后當了馬嶺鄉的鄉長,帶隊殺害7個解放軍戰士。1951年被公審處決。 薛守業在國民黨進占邊區后擔任鎮長,血債累累,1951年被公審處決。 張益昌在戰爭中投敵,1947年11月被邊保處決。 丑吉宜是西北特偵站的交通員,傳遞情報20多次,1946年被游擊隊捕獲槍斃。 劉宗漢在合水縣以“塾師”身份活動,被合水縣保安科發現反用,后被群眾打死。 也有一些人,在斗爭中心灰意冷,躲回老家當平民。 麻某被慶陽保安科反用,派到合水縣西華池擺小攤做外勤,沒有多大成績。國民黨軍隊來了又當保長,也沒有什么罪惡。建國后未受處理,在家務農。 趙某某被捕獲后釋放回家,建國后曾被作為歷史反革命分子管制3年,后來一直務農。 安某某被反用后回家,曾經加入國民黨軍隊做軍需上士,后來在西峰鎮長盛德山的貨鋪管賬,建國后未受處理。 周某某、張某某(女)、李某某、呂某某、陳某某等人,從浙江特訓班第四期畢業,于1939年一起潛入延安,抗大畢業后都分配到軍隊系統。 李某某、呂某某在1943年“整風”中交代問題,建國后繼續在軍隊系統工作。 陳某某在“整風”中做了試探性交代,而后又推翻,建國后任海軍青島基地訓練處長,直到1955年才查實問題,被開除黨籍。 周某某、張某某(女)夫婦瞞過審干,長期潛伏在部隊,1946年在東北公安處審查時才交代問題,建國后在地方工作。 還有葉某某,1938年6月就打入延安,后來分配到新四軍,1939年12月被查明處決。 建國初期,各地公安部門陸續查明軍統“漢中特訓班”的更多情況。浙江、漢中兩地,先后培訓320人,大部分已經處理,46名逃亡海外,還有40多名下落不明。 1955年,解放軍攻占國民黨占據的一江山島,繳獲一份程慕頤于1951年4月17日寫給保密局的文字報告。程慕頤聲稱自己領導的浙江、漢中兩個訓練班先后培訓670人,除少數人外,多數混入共產黨,有的已經擔任重要職位,建議毛人鳳予以聯絡。 根據這個新的線索,“漢中特訓班”的特務遠遠不止已經發現的320名。于是,公安部將其列入“603專案”,布置全國特別是甘肅公安部門徹底查清。 甘肅省公安廳由蘇振榮副廳長掛帥,兵分三路,查閱檔案,外調,提審在押犯。經過兩個多月的詳細調查,認定“漢訓班”共招生9期,培訓8期,第9期轉入“重慶訓練班”。先后培訓特務631名,其中有教官37名。 這個數字,接近程慕頤的報告,卻遠遠超過公安部門此前掌握的320名,更遠遠超過延安時期破獲的55名!僅新發現的“漢訓班”特務就有160名之多,還有雖然沒有經過“漢訓班”卻由“漢訓班”畢業生發展的特務。這631名中,甘肅籍的235名,陜西籍的129名,還有24名下落不明。除程慕頤、杜長城、王希田三人逃往臺灣外,留在大陸各地的特務在建國后大多停止了活動,但是其中許多人并未交代與國民黨特務機關的組織關系,有4名還混入機關內部。還有個別人繼續從事反共活動,霍士品在1952年參加反革命組織“光復軍”,丁耀南在“反右”運動中幻想蔣介石反攻大陸。調查表明:有些人從此脫離特務組織,有的卻可能只是進入冬眠狀態。 睡虎:有當年逃到臺灣的中統大特務寫文自夸,說中共中央三十年代初在上海時被中統滲透的很厲害,其中密布中統精心培養的叛徒內奸細胞,中央發給省委的許多機密文件一星期左右就能被中統掌握,后來中央轉移到瑞金,有不少內奸就此和特務機關失去了聯系,特務就懷疑這是被集體組織轉移到蘇區導致的。我剛查了下,有說1934年的中共江蘇省委書記趙林就是特務的內奸,還提到一個數據,說從1933年9月到1934年3月短短半年時間,上海地下黨組織的485名干部中,有183人是中統的“細胞”。所以說,要是真有些老資格的內奸其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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