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蘋果發屋 文華 俗人老街故事多,文華也是俗人一枚,所以沒事也來聊聊俗人的一些俗事。今天就從街東頭的青蘋果發屋說起吧。 青蘋果發屋原來不叫這個名字,好像是一個很俗氣的名字,也不很景氣,店主原也不是夢逸,倒是她高中的同學,叫高俊。 夢逸與青蘋果發屋的緣分純是一個偶然。 本來,她大學畢業就很幸運,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單位就是縣人民醫院,日不曬,雨不淋,剛參加工作不久就拿大幾百元,又是如花似玉的年齡,“原始股”很有優勢,聰明伶俐,至于容貌如何,就懶得用一些俗氣的形容詞去描述了,但說那一頭秀發就是電視中的一些廣告明星舒淇、張靜初都未必有她那樣的天然之美。 照說,這樣的優越條件,把她放在哪兒工作能不說是單位的花兒,她自己能不春風得意,可她偏是個任性的人,約束不愿受,上下班難免不守時,工作略有些隨意,自然也是可原諒的,但天長日久,異性醫生倒覺出個性的可愛,可同性醫生當然要皺眉頭,評頭品足的事不免總會發生的。夢逸確實是天生的任性,我行我素,卡拉OK照樣唱,商店自然也逛,誰愿請她看電影,陪舞蹈,那誰就請好了她是一概不拒絕,至于說侍弄秀發那是她每天必修的美容功課。 的確,夢逸在侍弄頭發上還很有悟性,怎么侍弄怎么好看,而且發型翻新,三五天一變,每變一次都會有一大批仿效者和評論者。這樣的嗜好,受益的當然有理發店和理發師,因為她隔三差五地去美發,一月大幾百元的工資大部分就流落到理發師的腰包里去了,至于說美發美容能使她收到許多男性同事的垂涎欲滴似的青睞和近乎夸張的諂媚,如果這也算得益的話,那么恰好是弊大于利,因為她的舉動所引起的女性同行的妒忌的紅眼則更讓男性尷尬。 但是夢逸還是不大滿意縣城里的一些所謂名牌美發店,從美容雜志上學到的美發技藝或發型的創制,完全難得在現實中的一些俗氣的美容店里展示出來,于是她只好經常變換美發店鋪,也經常指導理發師改造發型。 一個偶然機會使夢逸來到了高俊的美發屋。 本來平常夢逸也見過這個門牌很俗氣的美發屋,從沒打算進去試試,可那天因她的朋友請客勸她多喝了杯酒,弄得暈頭轉向的,她才闖了進去。 店里美發小姐熱情地接待了她,她卻還是那個習慣,先要把自己對發型的創制宣講一大篇道理,好像她才是專業美發師似的,說完之后,還要強調一下,侍弄得滿意加倍給錢,否則分文不給,那派頭真讓人瞪眼。 若是平常,遇上同性倒也不以為然,可遇上男士,倒沒有不被她的豪氣所吸引的,即使不為賺錢,就沖她那頭烏云瀑布免費美發也有人愿意“學雷鋒”。 恰好今日店里倒是一位男士美發師,他這人也很特別,平常懶得張羅,只讓他的副手兼老板娘去侍弄,自己卻偎在VCD旁有一氣沒一氣地唱卡拉OK,沒想到今日的客人倒有幾分傲氣,于是便出來看看,卻原來這位美妙絕倫的女子竟是這般熟悉。夢逸雖有幾分醉意,可也覺得他似曾相識。高俊沒說什么話,只按夢逸的要求創制發型,店主女老板倒出奇地驚望這兩個異常的人,張著嘴半天沒說一句話。 終于有人說話了,還是高俊先說:“你是夢逸吧,老同學,好幾年不見了就不認得了。” “哦,哦,我不知是你。” 高俊又問了些夢逸考學當醫生的事,夢逸倒發了一陣牢騷,反倒說些羨慕高俊當自由老板的話。 高俊便說:“你若羨慕我這破手藝,我們不如換了好。” “換就換,我還真想干這個。” 高俊以為她是說玩笑話,沒有當真,只是特別著意地美發,果然,高俊還真有絕活,夢逸第一次滿意自己的發型,執意給雙價,高俊不收。 自此以后,夢逸半月來一趟,高俊差不多是義務給她做發型,發型倒是一次比一次做得讓她滿意,可老板娘一次比一次把眼睛瞪得更大,而且由冷站到熱戰,攤子和牌子差點給砸了。 但夢逸照樣朝高俊的美發屋里跑。 高俊也還是一次次熱情地接待她,也不怕老板娘——準確地說他的未婚妻鬧翻了天。 高俊倒下決心炒了她的女店主,對夢逸說:“干脆你來做店主好了。” 夢逸說:“你打下手,我請你。” 高俊說:“沒意思,我早想改行。” 夢逸說:“那也好,我是個愛自作主張的人,好歹讓我當一回老板,爽!” 高俊果真把店轉讓給了夢逸,夢逸也不怕原來的女店主尋死覓活地鬧,抹了一把淚,對高俊說:“這店我要定了,你是要錢還是要我這身子?” 高俊愣了一下,說:“我就要人吧!” 夢逸辭了工作,接受了店,對高俊說:“我可以給你,但你還只能算是我的打工的,打不好,我還會聘別人。” 高俊轉讓了美發屋,夢逸籌了筆錢掛了“青蘋果發屋”的招牌,裝飾了一下門店就開業了。 高俊打了一個月工卻悄悄地走了。 夢逸的美發屋惹了許多閑話,但顧客卻愈加多了起來。 作者簡介: 董建國,筆名,凡人、曉凡、悠閑隱者等,主要著作《少年董必武》等。 《文化之源》公眾平臺 總編:楊振 本期編輯:楊振 原創作品授權發布(公眾號轉載須授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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