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真面目

一、權利的意義

（一）權利的詞源

權利一詞在古代用語大多是指消極的或貶義的，例如：《荀子·勸學》：「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為美也……是故權利不能傾也，群眾不能移也。?、《后漢書·董卓傳》：「稍爭權利，更相殺害。接之于聲色、權利、憤怒、患險而觀其能無離守也。這所指的權利并不是現今我們所認知法律關係的法學概念，而是指財貨或是權勢。

因為中國古代法律用語沒有英文所稱「權利?、「義務?。所以在19世紀中期，當美國學者丁韙良先生和他的助手們將《萬國律例》翻譯成中文時，他們選擇了「權利?這個古詞來對譯英文rights，從此「權利?在中國是被廣泛使用的中性名詞，指一直延續至今。

（二）權利的定義

權利的界定有兩類：

第一類是從倫理的角度來界定權利。格勞秀斯和19世紀的形而上學法學家們強調的是倫理因素，例如：格勞秀斯把權利看作「道德資格?；霍布斯、斯賓諾莎等人則是將自由看作是權利的本質，或者認為權利就是自由；康得、黑格爾也用「自由?來解說權利，但偏重于意志，而且，他們的自由概念與霍布斯的也很不相同。嚴格說來，康得的權利定義是不限于意志自由的，他很重視人與人的協調共存。黑格爾指出：「一般說，權利的基礎是精神，它們的確定地位和出發點是意志。意志是自由的，所以意志既是權利的實質又是權利的目標，而權利體系則是已成現實的自由王國。? 這些解釋都是將權利看作人基于道德上的理由或超驗根據所應該享有之物，雖然也涉及利益，如擁有某物或做某事，但并不以利益本身為基點。

另一類是從實證角度來界定權利。如，實證主義把權利置于現實的利益關係來理解，并側重于從實在法的角度來解釋權利。德國法學家耶林使人們注意到權利背后的利益。他說，權利就是受到法律保護的利益。同時，不是所有的利益都是權利，只有為法律承認和保障的利益才是權利。功利主義者認為由社會功利規定全部的權利和義務并派生出所有的道德標準。權利的實質是普遍的功利。本文所認為權利應該是指主體依法享有并受法律保護的利益范圍或實施一定行為以實現某種利益的資格，是法律賦予人實現其利益的一種力量。

二、權利來源

（一）上帝是權利的來源

第一個被提出來自然權利是來自上帝。英國哲學家哈特曾提到：「自然法就像娼妓一樣，任由眾人擺佈。意識型態若不能訴諸自然法作為辯護，則無存在的可能。」就此而看哈特是認為，只要藉由上帝含混不清的話語就可以被任何意識型態例如黨派、宗教等…所用。就舉一個例子，在1873年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否認婦女有進入酒吧的權利，最高法院認為女人的神圣角色是在于家庭領域，所以除了神圣命令與造物主的律法外，事理之常也指出女人必須要待在家裡，但什么是事理之常？在這時期的人會利用上帝的名義，作為宗教裁判所、種族滅絕圣戰、農奴制度、對穆斯林的偏見、恐怖主義與其他許多惡行以此作為正當化的理由。自然權利外源的說法顯然是與民主社會格格不入，所以權利的來源并不能侷限于神學論述。

（二）自然是權利的來源

第二個權利的來源有認為是以某種方式從物質宇宙的法則或人性中所孕育而來的。認為統治物質宇宙的規則在道德上是中立的，也就是說這規則是沒有區分「正當」或「不正當」。只是這些法則與人性所產生的結果并不總是「正當」的，好比死亡、奴役與種族滅絕，如果我們把它當做是「正當」的，那麼「正當」這一詞是不具有意義的，猶太人大屠殺、奴役制度與美洲原住民的種族滅絕以上行為，毫無疑問是屬于「不正當」的，因此再用多少宗教詭辯也不會，因此將上述的行為轉變為「正當」，所以為了避免這類的惡行再度發生，就要採取措施防止，而這些措施就是將這些包括權利制定成為法規，所以法律有缺漏時就會助長惡行的發生。羅爾斯提出「原初境況」，就是承認人性的自私，所以他設計「無知之幕」是用來防止處于原始境況的人類依據個人自私而行動，它會使得這些人無法獲得必要知識來做出自利的決定。因此認為這種利他主義是建立于人類經驗中完全不約束自私所產生的惡行。

（三）經驗是權利的來源

傳統法實證主義認為權利來自寫下法律的人。但是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杰克遜曾說:「所有壓迫中最丑惡的，就是那些帶著正義面具而行罪惡知識的。」認為要靠實定法的制定，僅能保護某些人的權利，卻并不能使所有的人都受到保障。但如果特定的法治否認少數族群的基本權時，例如:奴隸制度與紐倫堡種族法，是否就此否定少數族群的權利呢?德沃金反對約化的法實證主義，他認為權利是個人所持有的政治王牌，而這王牌必定存在于實定法之外，因為是人民掌握對抗政府的道德權利。

三、特定爭議

（一）公民有哪些權利？

傳統的法律人與政治人物會認為，公民權利在法律體系之中，有保護言論自由、平等與正當程序等個人的權利。但是除了這些法律所賦予的權利之外，是否還有道德權利呢?言論自由權是受到法律的保障，但是言論自由是否有包括參加擾人示威游行的權利?在實務上，對于人民的政治權利是什麼，還是由政府說了算。美國憲法使法律的有效性取決于複雜道德的問題，像是特定成文法尊不尊重所有人與生俱來的平等，藉此將道德議題與法律融合問題，而這融合也影響到公民不服從的爭議問題。如果我們不能堅持政府對他的公民權利要有正確的答案，那麼至少我們要試著努力爭取才是。

（二）動物有權利嗎？

談到動物的權利，首先我們要確定動物的權利為何?例如動物本身不受到被折磨的權利?動物權利是誰的權利?動物權重要嗎?最早出現禁止食用仍活著的動物是在圣經規定的律法之一，但這些規則目的只是在保持人類的潔淨與神圣，并不是保護動物的權利。從上帝或自然法而言都可以涵蓋到動物所固有的權利，因為權利來自于外在來源，所以自然就能夠賦予所有的物體。實定法除了制定給人權利，那麼也可以制定權利給非人類，但這類權利就變成人類決策之下的產物，權利是否要延伸到人類物種之外，完全是由人類決定。動物不同于樹木、河流，牠們有感受能力，能感覺到痛苦、恐懼，也擁有記憶，我們對于受到折磨的動物的痛苦與恐懼可以感同身受，人類是否能夠與動物共同生活在一個不能容忍動物受到折磨的社會之中呢?為什麼故意殺害心智嚴重受損或永久昏迷的人就是謀殺，但是殺害受過訓練而感受敏銳的動物就不是謀殺，我們區分的標準是什麼?又為何人類有決定他人價值的權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