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芒格哈佛演講：跨學科思維為何重要？

股神巴菲特說，是芒格促使他完成了從猿到人的進化。那么芒格究竟有什么了不起指出？本文摘編自《巴菲特幕后智囊：查理·芒格傳》

一個諺語說，“對于一個只有一把錘子的人來說，任何問題看起來都很像釘子。”在職業生涯中，“帶錘子的人”式的傾向經常會導致可怕的后果。

培養跨學科思維，可以從飛行員培訓中借鑒良多。

同其他職業一樣，飛行駕駛中要面臨“錘子效應”帶來的負面影響。我們不希望任何一個飛行員在面對“Y”危險的時候做出的反應就好像遇到的是“X”危險，僅僅因為他的腦袋里只有一種面對“X”危險的模式。考慮到種種原因，我們用一種嚴格的六要點系統來培訓飛行員：

① 飛行員所接受的正規教育的廣度足以覆蓋幾乎所有對飛行有用的事情。

② 所接受的必要專業教育不僅能讓他順利通過一兩項測試，而且提高到了能在實踐中熟練操作的地步，甚至能同時處理兩三個互相交織的危險狀況。

③ 和任何優秀的數學家一樣，他必須學會有時正向思考，有時逆向思考；這樣他就能學會何時把注意力放在希望發生的那些事上，何時放在要避免發生的那些事上。

④ 訓練內容應根據不同的學科進行合理分配，最終追求的目標是一旦未來實際操作中出錯，所造成的損失可以達到最小化。針對實際操作中最重要的內容，進行強化訓練，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⑤ 強制養成他檢查“清單”的習慣。

⑥ 即便接受了最初的教育，也必須養成復習知識的習慣——經常使用飛行模擬器，防止應對罕見和重要問題的知識由于長期不用而產生退化。

培養跨學科思維很難，但并非難以實現。

我們認為，不能苛求每個人對天體力學的掌握達到與拉普拉斯并駕齊驅的地步，也不必苛求大家在其他知識領域也達到如此精湛的水平。相反，每門學科真正重要的概念并不多，只需要大體了解，就能掌握精髓。而且這些概念既不是無窮的，相互之間的影響也不復雜。

另外，逆向思考和使用清單很容易學習——在飛行員中是如此，在日常生活中同樣如此。

實踐操練，用橫跨幾個學科的知識和方法來解決問題，是很好的學習辦法。

幾十年前，一位哈佛教授給出了一道測驗題，是說有兩名不諳世事的老婦人，她們剛剛繼承了一家位于新英格蘭、專門生產品牌鞋的鞋廠，但鞋廠正受到一些嚴重的商業問題的困擾，教授具體說明了她們碰到的難題，然后讓學生們在充分的時間內為老太太們思考對策并寫下來。

對于同學們的答案，教授給出的分數都很低，只有第一名同學的分數遙遙領先。這個獲勝的答案是什么呢？非常簡短，大體如下：

在它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上，這一業務范圍以及這一特殊的行業（即制鞋），所代表的是許多非常難解決的問題，這兩名不諳世事的老太太根本不可能在不請別人幫忙的情況下化解這些難題。考慮到其中的難度和無法避免的代理成本，她們應該及時出售這家鞋廠，或許該賣給一家擁有最高邊際收益優勢的競爭對手。

這個獨樹一幟的答案不是僅僅基于商學知識，而是建立在更為基礎的概念上，比如代理成本和邊際收益分別是從心理學和經濟學中借鑒過來的。

在磨練自己跨學科思維的時候，應該利用一流商業期刊，如《華爾街日報》《福布斯》《財富》等。這些期刊的內容精彩，還能充當飛行模擬器的作用，在涉及多學科問題，特別是錯綜復雜的問題時，將會增強實踐的能力。有時候，這些期刊還會出于種種原因為大家介紹新的模型，而不僅僅是炒冷飯。

我認識的一些具有優秀判斷力的商界人士中，沒有任何一個不利用這些期刊來實現對知識系統的維護。

最后，提醒大家，在商業、科學以及其他領域有一個屢創奇跡的兩步走法則：

首先采納簡單的基本觀點；

其次認真對待這個觀點。

為了證明用認真嚴肅的態度對待基本概念到底有多高的價值，我為大家提供自己的親身經歷作為例證：

我到哈佛前受過的教育少得可憐，工作習慣散漫，也沒有學位。由于家里好朋友羅斯科·龐德的介入，我才得以在院長反對的情況下被錄取。

時至今日，我從來都沒有在任何地方上過化學、經濟、心理學或者商業課程。不過我最早上過物理和數學方面的基礎課，對這兩門課給予了足夠的重視，因此吸收消化了自然科學中的基本精神。

后來我在越來越偏向人文方面的學習過程中，不斷強化這種自然科學精神，構建了自己的知識組織指南和歸檔系統，這樣不管要搜尋什么跨學科的智慧，都很容易找到。

因此，我的生活成了某種緣于巧合的教育實驗，研究的內容是如果一個人只懂得一些基本精神的皮毛并對此加以利用，是否有可能學會他自己本身的領域必須學會的各類知識？

我無數次用非正規的方式來完成自己所受到的不全面教育，在這個過程中只是采用基本的科學精神作為輔助手段，結果，對于自己所鐘愛的任何事，我都能取得超出自己原本能力范圍之外的成就。巨大的收獲接踵而來，這在剛開始的時候完全不可想象。比如我原本沒打算學心理學，后來進行了一些研究，結果掌握心理學為我創造了巨大的優勢。

我向大家介紹的跨學科學習和思考，是一個快樂的精神王國，一旦涉足其中，就會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