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蕩四百年：劉義恭識時務官運亨通，顏竣自恃受寵終被貶斥

沉映香 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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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長篇系列文章《激蕩四百年》的第367篇

劉義隆在位時，皇子出任地方行政長官，大多年紀還小，劉義隆就派親信去擔任典簽，如此一來，典簽的權力就比別的官職重要。

到了劉駿時，即使是年長皇子擔任地方長官，或者是出身平民的官員去地方鎮守，典簽也獨攬大局，把持樞要，刺史不能獨自行使權力。

按照慣例，地方州府議事或討論其他事情，與會人員要在紙條上寫出自己的看法，然后把紙條送到典簽那里，由典簽負責整理。

孝建三年（公元456年）二月初八，劉駿以廣州刺史宗愨為豫州刺史，又以親信吳喜做他的典簽。

吳喜，吳興臨安人，出身寒微，少年時便通曉古書，受到領軍將軍沈演之的賞識，劉義隆在位時曾擔任主書書史、主圖令史。

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沈慶之出兵討伐蠻族時，請求以吳喜隨軍，吳喜得以認識總統各軍的劉駿，并被劉駿所知賞。

劉駿即位后，以吳喜為主書，歷任諸王學官令、左右尚方令、河東太守及殿中御史，成為劉駿的親信。

被任為宗愨的典簽后，對于宗愨在刑法政令上的一些決定，吳喜往往持不同意見，甚至違抗不執行。

有一天，宗愨忍不住怒道：“我已經快六十歲了，為國家竭忠盡力，到現在才得到豫州斗大的地方，絕不能再和典簽一起處理事務。”

吳喜嚇得磕破了頭，才將宗愨的怒氣平息。之后，吳喜被重新征召回朝擔任主書。由此可見，劉駿再也不可能像劉義隆那樣壓制刺史了。

盡管做不到劉義隆那樣的壓制力，但劉駿始終沒有放棄過恢復皇權，這也是他即位后一直在進行的努力，并慢慢取得成效。

作為宗室元老，劉義恭能夠歷經血雨腥風而不倒，始終身居高位，最大的本領就是識時務。

被任為揚州刺史沒多久，劉義恭看到南兗州刺史、西陽王劉子尚（劉駿次子）深受劉駿寵愛，主動提出辭去揚州刺史的官職，讓給劉子尚。

孝建三年（公元456年）七月，劉駿批準解除劉義恭揚州刺史的職務，隨后以劉子尚擔任揚州刺史。這一年，劉子尚年僅六歲。

十月二十四，劉駿晉升劉義恭為太宰，領司徒。劉義恭地位尊崇，身份敏感，還擁戴過劉劭，劉駿為何還如此信任他呢？

原因很簡單，作為歷經三朝的老臣，又經歷了慘烈的皇室內斗，劉義恭算是明白了，要想活得久，那就做個啞巴和擺設。

對于國事，劉義恭幾乎從不主動提出建議，一味的揣摩劉駿的意圖，甘愿做個癩皮狗。這一點讓劉駿很滿意，所以他能夠官運亨通。

相比之下，和劉駿關系匪淺的顏竣就沒那么機靈了，積極參與治國理政，最終被劉駿所嫌棄。

元嘉時期，官方鑄制四銖錢，輪廓、外形、樣式和五銖錢一樣，鑄造這種錢沒什么贏利，因此民間沒有人仿制。

劉駿即位后，繼續鑄制四銖錢，外形卻又薄又小，輪廓也不清楚，導致仿造成風，守宰等地方官員無法禁止，為此被處死或被免職的事接連不斷，偷鑄錢幣的反而越來越多，物價飛漲，朝廷深以為憂。

一年前，劉駿頒下詔令，宣布錢幣太薄太小而且輪廓不清的一律不能使用，引起民間的喧嚷騷動。

這時，始興郡公沈慶之建議道：“應該允許百姓鑄造錢幣，各郡縣都設立一個錢署，把愿意鑄造錢幣的人家全都安排在錢署里，由朝廷制定一定的鑄錢標準，不準他們在錢內摻加雜物。至于去年春天所查禁的那些新鑄的錢幣也都拿出來，允許繼續使用一段時間。”

對此，顏竣持反對態度，他認為，既不能允許民間鑄錢，也不能讓查禁的錢幣繼續流通，必須采取最嚴格的手段管理錢幣。

由于顏竣的強烈反對，沈慶之的提議最終被擱置。客觀來說，顏竣的看法更為合理。而因為意見得到尊重，顏竣變得越來越膨脹。

顏竣位高權重，他的父親顏延之卻拒絕接受他的任何財物，仍身穿粗陋的布衣，住在茅草房里，清貧自守，一如往昔。

顏延之經常乘坐由羸弱的老牛拉著的破車，有時在街上碰見顏竣的警衛儀仗，就馬上躲藏在路邊。

顏延之還經常對顏竣道：“我平生都不喜歡看見身居要位的大人物，如今卻不幸看見了你。”顏竣要興建宅邸，顏延之諷刺道：“好好地蓋房子吧，不要讓后代恥笑你笨拙無能。”

顏延之曾經在某天早上前去看望顏竣，發現前來求見他的賓客、下屬們擠滿了屋子，可顏竣卻還沒有起床。

顏延之見狀，勃然大怒道：“你是出身于糞土之中的人，好不容易升到云霄之上，就驕橫傲慢到如此地步，還能保持多久呢？”

孝建三年（公元456年），顏延之去世，按照規定，顏竣應該離職服孝三年。可是，剛剛過去一個月，劉駿就起用他為右將軍，同時保留丹楊尹的官職。

顏竣堅決推辭，寫了十次奏章，劉駿還是沒有答應，派中書舍人戴明寶把顏竣抱上驛車，將他拉到丹楊郡府。

俗話說，望子成龍，顏竣達到如此成就，顏延之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那他為何如此反常呢？可能有兩個原因：

一是顏延之不看好劉駿能坐穩天下，而顏竣作為劉駿的心腹智囊，必然跟著他一起倒霉，所以盡早撇清關系；

二是顏延之了解劉駿的為人，刻薄寡恩，可以共患難，難以同富貴，如果顏竣不夾著尾巴做人，早晚有一天吞下苦果。

不出所料，顏延之的擔憂成了現實，劉駿開始對顏竣越看越不順眼。

自從為父親劉義隆服喪期滿后，劉駿立馬原形畢露，荒淫無度，奢侈糜爛，隨心所欲地大興土木。

顏竣自認是從龍舊臣，多次盡忠直言，無所保留和回避，劉駿漸漸對他不滿起來。顏竣又自認才華蓋世，和劉駿的交情也是其他人無法相比的，覺得自己應該永遠在朝廷把持大權。

建議多次不被采納，顏竣開始懷疑劉駿有意疏遠他，就上書請求調到外地郡府任職，以試探劉駿的想法。

大明元年（公元457年）六月初九，劉駿下詔以顏竣為東揚州刺史，顏竣這才開始害怕起來，也明白了父親當年的怪異之舉，伴君如伴虎，果然一點都不能放松警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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