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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于我們的時間，就我和你。   一年將盡，朋友圈里掀起了一股分享網易云音樂年度總結的風潮。 有一些，淡淡掠過；有一些，點開細看。 果不其然，楊千嬅是三兩朋友的心頭好。 瞬間會心一笑，恍若二十四橋明月夜，如今都到眼前來。 因為，我亦如是。 而聽得最多的那幾首歌，始終還是《再見二丁目》、《假如讓我說下去》、《可惜我是水瓶座》，以及《自由行》。 「原來過得很快樂，只我一人未發覺，如能忘掉渴望，歲月長，衣裳薄」，青澀的年紀，聽得懂聽不懂，一樣陣痛； 「離開，不應再打攪愛人對不對」，助我幾次三番停頓情不自禁睹物思人、驀然回首，渴望收攏那凌亂浮云煙靄及想要按住通話鍵的手指； 「無謂再會要是再會更加心碎」，見證我在臺下凝睇楊千嬅柔情婉轉、聲嘶力竭時猝不及防的眼淚； 「當作四處消遣散心，預備66歲初吻」，讓人瞬間心平氣和。 不知不覺，從青春懵懂無畏到三兩回憶傍身，從霧里看花聽楊小姐低吟淺唱到親眼見證她在臺上聲嘶力竭。 從唱著「望著是萬馬千軍都直沖」的灑脫孤勇到受一個男子護航眷顧，那個忐忑不安祈禱的少女如今早已蛻變成了某太。 而聽歌的人，依然跋涉在自己的滾滾紅塵。 正因如此，那些句句幾要滾瓜爛熟的歌，依然絲絲入扣，依然牽動心腸，始終不能倦厭。 * 昨夜，我懷著濃得化不開的造化弄人之悲，與再會楊千嬅的“舊時聲色舊時衣，只有情懷不似舊家時”的細碎唏噓，走出天津體育館。 心里積著許多思緒，終究只是化作哽咽的晚風。 當然少了初見的驚艷，當然也有突發變故帶來的情緒低迷，當然還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作祟...... 回北京的城際列車上，我還在回味，和楊小姐的第一次「相逢」。 很多年以后，當我回憶起這一年，回憶起這個夏天，我依然會記得—— 在電影院看了《千與千尋》，身邊人是心里人，那溫暖絲絲入扣，細膩柔軟； 凌晨走出電影院，夜幕深沉的長街婆娑飄著雨，兩個人瑟縮在路燈下等車； 看楊千嬅的演唱會，遇到熟悉的歌，就情不自禁地唱，唱到聲嘶力竭…… 已經記不起，第一次聽楊千嬅是什么時候，聽的第一首歌是什么。 但當她的歌轟轟烈烈途經我的青春，從此多少故事和情緒落葉歸根。 像是連鎖反應，「青春仿佛因我愛你開始，但卻令我看破愛這個字」。 如果一句封喉的是我們曾經沉醉入迷，后來漸行漸遠的愛情，那么我亦想將這一句贈予這樣感動撫慰過我們的楊千嬅。 她的嗓音，就像那句「我沒有溫柔，唯獨有這點英勇」。 不柔軟、不細膩、不纏綿，但有一種讓你束手無策的深情與真摯。 聽她的歌，多少回憶紛至沓來，如浪潮涌。 是一個人在KTV，一首一首唱她的歌，唱到躺在沙發上，精疲力盡； 是曾經相互倚靠的兩個人，看她的演唱會視頻，身懷六甲的她朝黃偉文走去，世人皆說一笑泯恩仇，我只記得他們曾經如此「情投意合」——念念不忘，必有回響，而歌聲外的人呢？人海失蹤，杳無音信； 是有一次地震，躺在床上的自己忽然想到那一句「但我想如樓底這夜倒下來，就算臨別亦有通電話」…… 人生中的那些青澀委婉的情事，似乎都與她的歌息息相關。 心動的時候，是「沿途與他車廂中，私奔般戀愛，再擠逼都不放開」,那種小心翼翼的悸動與彷徨，對未來心懷憧憬，哪怕前路不可期； 熱戀的時候，是「沿途紅燈再紅，也無法擋我路，望著是萬馬千軍都直沖」，那種孤勇，不是得天獨厚，亦非與生俱來，只是因為對著那個人，才舍得這樣氣勢如虹； 感傷的時候，是「明知愛這種男孩子，也許不過如此，但我會成為你最牽掛的一個女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能在這句歌里尋覓到慰藉，愛是患得患失，愛是如履薄冰，但因為是你，蹉跎一點，也沒有關系； 失戀的時候，是「若是回去，沒有止痛藥水，拿來長島冰茶換我半晚安睡」，故事的開始，火樹銀花，故事的結尾，爛醉如泥，酒精會揮發，失眠也會不值一提，無論是否水瓶座，我們都曾為愛痛哭一回，我們也都曾在愛里，寄予過無限的期望； 回憶的時候，是「這一剎，我只需要一杯熱茶吧，那味道似是什么都不緊要」，真的釋懷了嗎？真的原諒了嗎？沒有那么容易吧，只是我們終于不再舍得讓自己成日浸泡在回憶的苦澀當中，不再死磕，往事歷歷，光陰皎潔，那就將它好好安放，不去打擾…… 驀然回首間，在她的歌聲里，我們愛過又忘記。 * 究竟是我們在愛里聽她的歌，來尋覓心靈的映征，還是我們跟隨著她的歌的意境，浮浮沉沉？ 我們都曾為情所困，我們后來柳暗花明。 這也是為何，曾經摯愛的《假如讓我說下去》，后來被《自由行》代替。 能夠為一個人愛得卑微、死心塌地未嘗不是一種運氣和福氣，但是這種福氣太奢靡太高貴。 是要到很久之后才驀然發覺，沒有誰是誰的避風港，也沒有誰是誰的終點站。 人生中的大多相逢，其實都只是擦身。 從一個人的故事里轉身，去另一片艷陽天里沉淪，原來不是無情，只是絕望清醒。 或許這世間，并沒有那個天造地設的人，或許人世間所有的感情，都有自己的軟肋與瑕疵。 但我們仍可以心懷期冀地活。 哪怕「站站?？孔詈笠部盏取褂秩绾危?/span> 「預備六十六歲初吻?！?/span> 聽起來荒唐，璀璨的是那一點對紅塵的執著，對美好的守望—— 辛波斯卡說，我為將新歡當作初戀向舊愛致歉。 為何致歉？何必致歉？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每一天的自己，都是嶄新的自己，所有的故事，都可以是浮光掠影，甚至道聽途說。 人生中最美麗的謊言，是假裝自己已經釋然，是深知世界殘缺不全，卻仍然心有渴盼。 * 演唱會開始之前，大屏幕上浮現丁子高的名字，觀眾一片熱烈呼喊。 那個曾經聲嘶力竭唱著「我想哭，你可不可以暫時不要睡」的楊千嬅，今天終于有個人站在她身后，與她同甘共苦。 所謂愛人，未必要替自己遮風擋雨，未必要替自己保駕護航，因為她自己，也能夠發光發亮，但如果，他有這個能力與愿力，真正是錦上添花。 能夠看著楊小姐得償所愿，即便這種幸福屬于望梅止渴，也無可厚非，與有榮焉。 我想，這就是大家如此情緒高昂的原因吧。 當《可惜我是水瓶座》的前奏浮現，楊小姐以一身潔白的婚紗登場。 整場演唱會，她換了五六套衣服，而且一套有一套的精致與美麗； 她唱了一首又一首歌，有我熟稔于心、信口拈來的，也有我感到陌生的； 她說了一段一段話，讓人惺惺相惜，深深感動。 印象最深刻的一句是，我喜歡唱情歌，我也喜歡愛情。 聽著她如此說，我不覺會心一笑。 想起前陣子參加蘇菲瑪索的電影放映會，有人問這位法國繆斯如何保養才能保持優雅美麗，她笑著說—— 「飲食，運動，還有，享受愛與被愛。」 無論歲月荏苒，際遇帶著我們經歷怎樣的起伏高低，但一定要懷著享受愛與被愛的心情，哪怕它未必是世間最好的東西，但也是很美好的東西。 在愛里面，我們的日子，不知不覺被鍍金。 哪怕守衛愛，是一件好辛苦的事情，要翻山越嶺，要披荊斬棘，要披星戴月，要忍饑挨餓…… 但是虛妄的人間，愛是錯彩鏤金的真實。 * 今時今日的我，早已不是昔日那個敏感脆弱，頹廢悲觀的我。 就像置身于一片光彩斑斕里的楊千嬅，也一定不再是從前那個自己。 這場演唱會的主題是「穿越」，穿越歲月的迷津暗渡，穿越世間的人潮洶涌，即使未必能夠遇到那個十全十美的伴侶，但我們終究會得遇到某個人。 我們終究會得遇到，那個帶著自己跋涉穿越瀚海沙漠、高山峽谷，更加圓潤飽滿、自如堅定的自己。 而這，或許正是演唱會大屏幕上的MV所想要揭露的事。 而這，或許才是「陪楊千嬅，度過漫長歲月」的聽歌人的幸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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