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義夜襲湖田車站據點 二十世紀三十代, 在連綿無際的膠濟鐵路,距青島277公里處有個湖田火車站。它地處山東聞名的產煤區淄博,每天都有大量的優質煤炭從這里運出。 1937年12月29日,日軍占領了淄博。為了長期掠奪淄博煤炭資源,首先控制了湖田火車站。在湖田車站駐扎了一個分隊日軍和二個班的偽軍,設立了據點、哨卡。 為了保證煤炭的安全輸送,日軍占領淄博的當天,就向湖田車站的周邊村莊派了公差。強制村民在湖田車站鐵路沿線,分段劃分責任區,晝夜輪班巡視。村民如有不從,就抓捕、吊打。鬼子的暴行,激起了村民的義憤。 日軍迅速完成了淄博地區的安全防范,認為鐵路已經安全時,深夜里傳來了湖田車站據點被端的消息,致使在淄博的師團長磯谷廉介半夜驚起,拍桌斥責:“恥辱!莫大的恥辱!”鬼子連夜頃城出動,開始四處捕人。 襲擊事件極大的鼓舞了,魯中地區社會各界人士抗日斗志,讓被奴役的人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于是人們紛紛拍手稱快,四處打聽:“誰干的?干的好啊!” 原來在湖田車站南方兩公里處有個炒米村,有位胸有大志的年輕人,名叫胡立義。一個月前,拉起一支幾十人的抗日家族武裝,名曰魯中抗日義勇游擊隊,正在“找米下鍋”。 12月31日,日軍在博山,用機槍掃射饑民,死傷109人,制造了震驚全省的謙益祥慘案。消息傳來,再一次激起了隊員的怒火。 夜深人靜,胡立義悄悄起身,帶著八、九個身手好的隊員,拿著駁殼槍、漢陽造及人手一把大刀,準備去偷襲湖田車站據點的鬼子。 結果,被夜里出診歸來的父親胡潤田(鎮史記載胡潤田的父親胡振巖是清朝的名醫)堵在了院子里,怒斥:“就這樣打鬼子?沒腦子,這是去送死!全村人也跟著遭殃!” 在父親的訓斥下,隊員們覺得言之有理,退回屋里商議,一時也拿不出好的辦法。 次日早晨,父親見到兒子胡立義,說:“昨天夜里,想起了一個人,是你姥娘家昌城村的街坊,鄒光鼎大伯。他曾在張作霖部下的一個團當供給處處長,人稱鄒團長(鎮史有記載)。打仗傷了腿,回了家。前些年我多次給他看過腿病,此人正直愛國,你可放心去。關于打仗的事,先聽聽他的說法。” 聽罷,胡立義起身要走。父親攔住他說:“別急!兩手攥空拳就去?等我籌備些東西,明日帶上再去也不遲。” 第二天的早上,是1938年1月2日,胡立義獨自騎著德國造大飛輪自行車,帶著父親準備的兩只雞、二十斤自磨的小麥面粉、五斤烤肉及治腿的藥,一溜煙的來到了昌城村的西頭。 看到了一個兩進的四合院,是個富裕人家,估計就是鄒大伯的家。這時,胡立義上前敲門,見到一個女童出來,自我介紹了身份。 女童稟報主人后,領著胡立義進入東廂屋。見到一位腿腳不便的老人,躺在溫熱的火炕上,他正是鄒團長。 胡立義見面說道:“晚輩拜見團長大人!” 鄒團長看到胡立義帶的東西,說:“賢弟看病從不要錢,怎么還帶禮物。” 胡立義解釋道:“侄兒久疏問候,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我和你父親是十分要好的兄弟,”鄒團長說著起身靠西墻,讓胡立義在床邊說,“快坐下。” 胡立義說明了來意,鄒團長說:“賢弟有你這樣的兒子自豪啊!打日本!俺支持!嗨!只是這條腿啊……要是早下去10年,俺也和你們一同打鬼子!” 說完用手敲打著腿,陷入沉默思索。 過了一會兒,鄒團長動身坐直,讓胡立義關上門窗。 鄒團長問到隊伍情況,胡立義告知他:“現在已有四十余人,九支長槍,五支短槍。” 鄒團長:“長槍是老套筒?” “不,買的新款漢陽造。” 鄒團長感慨:“俺賢弟為打日本,還真是下本錢啊!”胡立義說:“父親為此賣了二十畝地。” 鄒團長贊嘆:“你們爺倆都是好樣的!” 說著鄒團長談起了槍:“你大伯玩槍可不是一兩天了。漢陽造有效射程300公尺,小于三八式的460公尺,且射擊精度上不如三八式,故障較多,但其7.92公厘口徑的子彈殺傷力卻絕對大于三八式6.5公厘,打人幾乎是一打一個窟窿。鬼子的三八大蓋,是日本明治三十八年(1905年)定型生產。該步槍瞄準基線長,所以射擊精度高。沒有三八大蓋,遠距離對陣射擊是要吃虧的。” 說話間,鄒團長在大口喘息,胡立義把茶杯遞了過去。鄒團長問:”五支短槍,是盒子炮?” 胡立義回答:“是!” 只聽鄒團長繼續說:“盒子炮比較靈活,在近距離短時間,可速射發揮其效果。但是打阻擊戰、伏擊戰,打大仗、硬仗還是靠機槍。小股流動部隊可以是三八大蓋挎盒子,機槍外加手榴彈。老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鄒團長頓了頓又說:“另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揚長避短,鬼子強大時,一定不要正面對敵,要出其不意,占據有利地形,進行側襲和伏擊,這樣可彌補武器的劣勢。” 說完這些,鄒團長喝茶歇息一會兒又關切地問道:“要打哪兒?” 胡立義如實相告:“打湖田車站據點。” 鄒團長說:“嗯,打湖田車站據點要注意以下幾點。一、要有細致的偵察,鬼子在車站、據點崗哨的位置,交接班時間及總兵力分布,制定作戰方案。二、選擇好進攻的時間、路線,找準鬼子最薄弱點下手。三、據點有高墻、鐵絲網、炮樓,院內有流動崗,只能智取。四、要有掩護人員和撤退路線圖。在合適的位置安置一個狙擊手。” 胡立義聽著,一一作了記錄。看了一下時間,知道鄒團長已很疲憊,起身要走。 鄒團長挽留說:“你大媽走親戚就要回來,中午咱爺倆喝兩盅再走。” 胡立義謝絕說:“家里有事,以后再來看望!”說完告辭而去。 回家的路上,胡立義感到輕松了很多,對攻打湖田車站據點有了信心。 到家以后,給父親一說,兩人大喜,感到收獲頗豐。父親感慨:“還是當過兵的有計謀。” 下午,本村隊員趙克寬帶來了新情況,本村巡線(鐵路)的村民說:“據點來了鬼子一個分隊,13人,10個射手,3個機槍射手,一正兩副。偽軍兩個班共12人,沒有機槍。有一個偽軍副班長是東高村人,名叫趙元奎,兩年前去了東北。” 胡立義生氣地說:“這小子,干什么不好,當漢奸!” 趙克寬說:“媽的,先干掉他,這樣俺們也安全。” 大家表示同意,父親胡潤田急忙阻止說:“不!你鄒大伯說過,據點只能智取。此人當漢奸,聽說也是生活所迫,最好不殺,爭取為我所用。” 此時,大家沉默,互相觀望,好像有人在問:此人你怎么用? 這時,斯文沉默的教書匠胡立信(胡立義哥哥)發話了:“俺有辦法。” 聞聽此言,大家把目光轉向了胡立信。他是益都師范畢業的教師,頭帶金絲眼鏡的立信,大分頭,說話慢而有力。 只見胡立信把眼鏡往上一推說:“抓他家人,做人質!” 趙克寬聽了高興地說:“這個俺會!道上的人常干。” 胡立義一聽,手往桌子有力的一按,對著胡立信、趙克寬說:“非常時期,也只有如此了。俺們打據點,車站不動,這樣不牽連村民。你倆拿個方案,馬上行動。” 胡立義抬頭,看了一下屋里的鐘表,已到下午三點。他對胡立信說:“安排兩人再去火車站偵察一下情況。” 即日深夜,趙克寬領著胡立義、胡立信、王永仁來到了東高村,找到了湖田據點的偽軍趙元奎的家。 在院門口,經趙克寬再次確認后,幾個人翻墻而入。 聽到敲門聲,兩位老人急忙穿上棉衣開門,看到立義棉衣外別著兩支盒子槍,先是一驚。當其身后出現的兩個隊員右手持大刀,左手握著盒子槍對著自己時,頓時魂飛魄散。 隊員們闖入堂屋,看到東廂房趙元奎的老婆王氏和一個兩歲的男孩躲在火炕的墻角瑟瑟發抖。 胡立義掃視了一下屋內破爛不堪的家當,對著兩位老人,壓低聲音,用緩和的語氣說:“老人家,不用怕,俺們是國民政府鋤奸隊,你兒子當了漢奸,犯了大罪,理應就地正法。但念是本鄉本土,給一次戴罪立功機會。只要你們好好配合,俺們保證不會殺你和你的孫子。否則按國民政府,懲治漢奸條例中的漢奸家屬論處!” 這時,趙克寬朝著老人掂了掂手中的大刀。兩個老人嚇得一哆嗦,趕緊俯身點頭說:“愿意!愿意!。” 趙克寬說:“愿意就跟俺們走一趟。” 說完,老人互相攙扶,媳婦抱著孩子出了院門。這時,兩個隊員趕著馬車來到。 老人、孩子全部上車,蒙上了眼睛。胡立義吩咐隊員給她們帶上被褥后,趁著夜色出了村。 出村以后,先圍著一個小山崗轉了一圈,然后直奔本鎮的炒米村。經過一個小時的顛簸,來到胡立義家空閑的小院子,進了三間屋中的一間。安排了隊員看管,有專人送飯。 昨日,柱子、杰弟(胡立杰)奉命趕到湖田火車站。看到東西布局的火車站,有客運、貨運不同站臺。貨運站臺,每天都有煤礦運來的煤炭貨車廂在此待運。站臺上有四個偽軍巡邏兵,分布在四個角落。另外,還有四個村民,兩人巡站,兩人巡道。 車站東頭有一座大院,高墻矗立,上面安裝了鐵絲網。大院的東北角,有一個炮樓(北洋政府時期,由日本鐵道聯隊建的10米高舊炮樓),有崗哨持槍瞭望(鐵路1914年至1922年由日本鐵道聯隊管理,1922年被中國政府贖回)。 天黑了,炮樓上的探照燈亮了起來,光束不時從拉煤的貨車上掃過。柱子、杰弟發現毎兩個小時,據點里出來兩個鬼子四個偽軍,巡邏后換崗。然后,兩個鬼子帶著換崗的四個偽軍返回據點。12點后,偽軍站崗人數減半,兩個村民手提馬燈繼續巡站。柱子、杰弟一一記錄,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胡立義了解了柱子、杰弟偵察情況后,做了周密安排。 之后,胡立義、胡立信、趙克寬來到趙元奎父母住處。胡立信讓趙元奎的父親給兒子寫了一封信,大意如下:“逆子,汝不顧民族大義,罪孽深重。自加入偽軍后,咱家遭到了天譴人怒,在村里處處作難。今日國民政府鋤奸隊又找上門來要嚴懲,但念初犯,給汝戴罪立功的機會,汝一定要好好配合。如有不測,兩命抵一命。俺們已被隊伍保護起來,轉移別處,吃喝無憂。為了家人的性命,為了民族大義,聽父母的話,切記!切記!父趙英遂親筆,于民國二七年一月三日” 當天,趙克寬以趙元奎家中有人捎信,約其在據點附近的小飯店單間里見面。 忐忑不安的趙元奎,看到從屏風后走出氣宇軒昂的胡立義,端詳著面目熟悉了起來,說:“啊!這不是炒米村胡家藥店會武功、橫掃長山集市地痞、流氓的二公子嗎?” 此時的趙元奎,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有一種不祥之兆。 胡立義示意讓其坐下,趙克寬倒了茶水。 胡立義掏出信,元奎仔細看完后,頓時惶恐不安。只聽,“撲通”一聲跪地求饒:“老爺開恩饒命!” 胡立義令其安靜,緩慢而有力地說:“俺們已經接到國民政府的處決令,到了你家以后,念其有年邁的父母和妻子及兩歲的孩子,臨時改變主意,給你一次戴罪立功機會,望你積極配合!” 趙元奎說話已經不成句了:“俺……配合,俺……愿意……聽從……吩咐……” 胡立義接著說:“抗日的烽火已成燎原之勢,鬼子只是猖狂一時。鬼子殺我無數同胞會有報應的,當漢奸不會有好下場。只要你要痛改前非,殺敵立功,我們會既往不咎的。” 趙元奎慌忙答應著:“是!是!是!”。 趙克寬示意趙元奎坐下。胡立義發令說:“你把你們據點的部署說一下。” 趙發奎聽了,連忙說:“俺們從河北過來,據點中有兩個班的偽軍12人和一個分隊的日軍13人,10個射手,一挺機槍一正兩副,副手裝彈。偽軍中有三個來自東北的老兵效忠日軍,而且槍法極準。現在是非常時期,基本是抱槍睡覺。日軍晚上在炮樓上值班、睡覺,俺們在院內平房休息,平房與樓房相距百十米。車站和院里都有崗哨,兩小時換一班崗。” 胡立義問:“俺們三日內要來襲擊鬼子據點,你打算怎么配合?” 趙元奎緊張地看著胡立義說:“俺在深夜可以打開大門,讓你們悄悄進入……” 胡立義說:“這么做遠遠不夠!” 趙克寬說:“你還要把偽軍的子彈統統收藏起來,讓他們槍打不響。” 趙元奎顫栗地解釋說:“要是這樣,他們會發覺的,那可就壞了!” 胡立義問:“你們什么時候保養槍支?” 趙元奎小聲回答:“一般是在每星期三的下午。” 胡立義盯著趙元奎的眼睛說:“那就以后天星期三下午為限,你趁機把三個東北兵槍中的子彈卸掉,換上教練彈。我們在次日凌晨一點行動,你負責解決院內的崗哨,開門引路,一起參加戰斗,事成后不但有功,還有重賞。” 趙元奎聽了先一驚:“啊!”看著胡立義的眼神,忙答應道:“嗯!行!” 胡立義又問道:“槍支每人對號嗎?” 趙遠奎回道:“有編號!各人用各人的槍支。” 胡立義堅定地說:“那好,下星期三晚飯后,趙克寬你來和他接頭確認。” 趙元奎點頭答應道:“是!” 一切平靜如常,約定在后天,即星期三的晚上,趙克寬與趙元奎接頭見面,并給他帶去了一封家信:“兒啊,俺們都是罪人,隊長寬宏大量,給俺們在太河鎮山區安了家,條件好多了。還給了十塊大洋的安家費,派人送來了兩條大魚、五斤肉、二十斤面。兒啊,在這快樂、舒心,再無后顧之憂啦。聽隊長的話,戴罪立功,消除罪孽,殺鬼子正名聲,以感謝隊長的關照和不殺之恩。父,趙英遂親筆,于民國二七年一月五日早” 趙元奎看完信后,十分感激,并告知:事已辦妥(卸掉三個東北兵的子彈,換上教練彈),今天分隊的鬼子去外地執行任務,只剩下三個鬼子睡在崗樓上,今晚時間最佳,俺會全力配合。 1938年1月5日星期三的晚上,天氣陰冷沒有月亮,微風有薄霧。胡立義集合隊伍后,做了簡短動員并提出要求:1、襲擊時大刀組潛入據點,其余人在外隱蔽策應。2、不到危機時刻不要動槍。3、狙擊手到位。 臨出發前,父親為其打開大門,囑咐道:“打完鬼子就不要回來了,直接去你山區的表叔家。” 晚12時,胡立義帶著11名隊員出發了。在凌晨零時四十分,隱蔽集結在據點附近,胡立信按時掐斷據點對外電話線歸來。 此時,在據點偽軍宿舍里,趙元奎裝作拉肚子起床走出屋后,發現院里的流動崗是叫小寶的小兵,問道:“怎么你上崗?” 小寶說:“俺和鄒大個換班了。” 趙元奎無奈地搖了搖頭,站到屋檐下,對面炮樓上崗哨是個死角。他向小寶招手,小寶馬上走了過來。 趙元奎心想:“小子,別怨俺,俺為了家人,對不住了!” 接著手指點前方,小寶轉身望去。趙元奎貼近其身后,左手捂住嘴,右手從背后腰部把匕首捅了進去。 此時小寶死也不明白,平時對他關懷備至的趙班長,怎么會從背后給他一刀。 小寶斷了氣卻睜著兩眼看著趙元奎,趙元奎用手慢慢合上小寶的雙眼。 凌晨一點,據點的大門開了一道縫。胡立義帶著五名手持大刀隊員閃入,胡立義遞給趙元奎一把大刀。其余隊員在門口外隱藏待命,并注視著車站處的動靜。 在趙元奎引領下直奔偽軍宿舍,進屋以后,胡立義借助屋外燈光,發現房屋是20米長的大房間,有十五、六個床鋪南北朝向依次擺放,床頭靠著北墻,從東到西分散躺著七個下夜班士兵,正在酣睡。 胡立義和隊員用刀、槍對準床上的偽軍輕聲喊道:“不許動!誰動打死誰!” 只見兩個偽軍用被子遮起身,拿槍(特除時期槍都放在個人床頭)拉開槍栓,推彈上膛,朝著胡立義就是一槍。槍擊未響,顯然是趙元奎做了手腳起到作用。 趙克寬上去一刀給開槍的偽軍抹了脖子。另一偽軍朝趙克寬開槍,又是啞火,胡立義揮刀朝其脖根一劈,結果了性命。其他隊員手拿大刀,把剩余偽軍都逼著跪在床尾前。 經趙元奎確認,砍死的兩個偽軍正是東北來的老兵,俗稱“二鬼子”。趙元奎反握大刀,刀柄貼肘部,刀刃向外,走到一個偽軍床前,突然揮肘一刀抹脖,又殺死一個,說道:“這個也是東北兵,前天在崗樓上射傷了俺兩個村民。” 此時,趙元奎看了看桌上的表,離接崗還有20分鐘,叫大家安靜。 胡立義手握刀、槍,令五名手握大刀的隊員,把偽軍捆綁起來,用襪子堵上了嘴,留兩名隊員看管。 一刻鐘過去了,趙元奎帶著突襲的隊員,來到炮樓的門前,“啪”“啪”“啪”拍門。 炮樓的哨兵:“誰?” 趙遠奎回答:“趙元奎!” 哨兵:“口令!” 趙元奎答:“土地!” 哨兵打開門上的瞭望窗口,看到是趙元奎一個人,就打開了炮樓門。 門一開,胡立義搶先一步,一把大刀架在哨兵的脖子上,哨兵嚇得不敢動彈。 胡立義及兩名隊員手握著大刀,悄悄地摸著上了二樓。一腳踹開屋門,兩道手電光束,直射三個光著膀子穿著褲衩,躺在木板地鋪上鬼子的雙眼。 鬼子反應極快,迎面彈起,哇哇大叫。一個鬼子趁機摸到腳前方的槍,拉開槍栓。 胡立義早有準備,搶先一個箭步突刺,刀鋒進肚,抽刀血涌腸子流出,握槍的鬼子順刀倒下。 剩下的兩個鬼子,無法拿到槍,被逼著后退萎縮到墻根下,拉著被子護衛前來奪刀。 趙克寬雙手揮起“霹靂刀”,鬼子頭一歪,擦著耳邊,只聽“咔嚓”一聲,一個鬼子左臂連筋帶骨切斷,掉在了木板地上,疼的嗷嗷嚎叫,趙克寬接著上前橫刀封喉。 最后一個鬼子驚恐地哀求,屈身靠墻下蹲抖動。隊員王永仁看到橫行一時的鬼子,此時暴露了心中的膽怯。上前便湊了過去,從小腿處拔出了剔骨刀,然后按住鬼子的頭頂,大聲喊道:“舉手投降!” 鬼子沒有回答,在地板上摸到一個瓷碟,正欲反手揮來。王永仁眼疾手快,一刀挑斷了脖子的頸動脈,血管噴射。突突噴射的血,流遍鬼子全身,王永仁按著頭的手一松,鬼子栽倒在地,他嘟囔道:“冥頑不化,不可救藥!” 崗樓頂上的偽軍哨兵,知道大事不好,急著打電話不通,聽到樓下在打斗,卻不敢輕舉妄動。 趙元奎喊道:“快下來投降,鬼子都被消滅了。” 兩個偽軍哨兵,乖乖的舉著槍走了下來。 襲擊完畢,清點戰果:殺死3名鬼子,4名偽軍,俘虜多人。繳獲十余支三八大蓋步槍,一挺輕機槍,子彈上萬發,手雷56個。 剩余的偽軍捆綁起來,分別關在幾個屋子里。隊員們用馬車裝上戰利品,胡立義問趙元奎:“你上哪?” 趙元奎不知如何回答,胡立義說:“跟我們走吧,見你的父母,以后跟俺們一塊打鬼子!” 說完,趙元奎順手拿起一支三八大蓋,跟著胡立義一同奔向了山區。 隊伍離開湖田車站,沿著山路,一口氣向南走了23公里,來到了一個山崮。 胡立信說:“這就是圍子山,安全了。” 說完,大家松了一口氣,開始停下來歇息。” 胡立義看著坡下沒有一絲光亮的寂靜村莊,沉思無語。 趙克寬說:“二哥,俺們不費一槍一彈,就繳獲這么多戰利品,你應該高興才是啊!” 胡立義輕輕“嗯”了一聲。 胡立信說:“你二哥是在考慮,怎樣喚醒沉睡的人們,能和咱們一同打鬼子!” 胡立義說:“不光是這個,我還在考慮,咱們啥時候去黑鐵山找廖司令,參加抗日的起義軍。” 特別說明: 1、1944年9月,趙克寬在隊伍遇難時,正巧在家養病,躲過了一劫。事后從此在家務農,直到解放后,父親在山東軍區國防工程指揮部工作,前去膠東勘察國防工程的途中,回村專門看望了趙克寬,同車的有參謀楊奎山、劉寶珠兩人,趙克寬敘述了奇襲湖田車站的經過,楊、劉兩人贊嘆不已,事后常常提起。趙克寬回想今昔痛哭,父親看到了趙克寬的家境貧寒,走時留下了生活費200元錢。文革中趙克寬因脫離革命隊伍(魯中抗日特務獨立大隊),在村里受到批判,從此中斷了聯系。 吳洪浩(左,軍旅作家)、胡立華(中,父親胡立杰的堂弟)、作者(右)合影 2、2019年12月中旬,作者同吳老作家專程去淄博張店拜訪胡立華。據胡立華回憶:“我6歲那年,胡立義1938年1月初襲擊了湖田車站據點,村里都知道胡立義殺了3個鬼子,4個偽軍。事后,日軍知道是胡立義所為。一天清晨,鬼子進村把全村老百姓抓到湖田車站據點處的麥地旁,老人、婦女、孩子跪在麥田里,架起了機槍。年輕的男人在鐵路旁,像蛤蟆一樣爬在地上,由木樁綁住手腳,胸口肚皮下方處埋設了兩把赤刀,由鬼子漢奸輪流用皮帶抽背。持續二個小時后,從張店來了一輛裝甲車,下來了一個日軍大官,叫士兵停止用刑,讓村里人保證不再襲擊車站據點就可放人,村民簽約后放人。回村后,村民提心吊膽,村長和族老等人改變了以往的態度,四處打聽胡立義和胡潤田(胡立義的父親,在濟南避難)住處,祈求不要再'惹是生非’,保佑父老鄉親平安,但一直沒有找到其人。” 覺得好看,請點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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