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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兒

Refrain00:0008:521966 年初,浙江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的病房里,除了醫療用具之外,就是各種各樣的連環畫。連環畫的主人是當時只有7歲的六小齡童。而這間病房的主人是他的二哥,小六齡童。7歲的六小齡童還沒有開始學猴戲。他只有一個本名,章金萊。那時候的章金萊每天都要帶著這些連環畫,纏著他的二哥給他講故事。二哥最喜歡講的就是《孫悟空三大白骨精》。

章金萊1959年生于上海“猴王世家”。曾祖父在田坎里演猴戲,被稱為“活猴章”。

到了祖父,他將紹興猴戲發揚光大,一度把戲院開到上海,被稱為“賽活猴”。

而他的爸爸六歲學藝,得名“六齡童”,后來自成一派,被封為“南猴王”。到了父親這一代,章家的名氣已經傳遍全國了。

六小齡童家中有11個孩子,他是最小的弟弟,從小備受寵愛。

演猴戲,二哥最有天賦,被稱為“小六齡童”。六齡童選擇了他作為猴戲的傳承者。原本86版《西游記》選中的孫悟空就是他。小六齡童一心想要繼承家族的猴戲,然而,17歲時,“小六齡童”被確診為白血病。

二哥生病之后,章金萊經常跟著媽媽到醫院看望二哥。和二哥在一起很開心,但他不知道,當時的二哥正經歷著怎樣的痛苦。小六齡童最大的夢想就是跟父親一樣,站在舞臺上演孫悟空,可這樣的夢想再也無法實現了。小六齡童作為當時家里唯一的猴戲傳承者,他還有另一個擔憂,如果自己死了,家里的猴戲要怎樣傳承下去呢?

其實當時章金萊的父母已經給他規劃好了人生,他會跟其他孩子一樣上學、工作。因為他從出生開始就身體瘦弱,性格靦腆,喜歡一個人在角落里鉆研東西。家人都覺得他不是演猴戲的料。章金萊的哥哥也明白這一點。可是家中的孩子年紀還能練功的就只有章金萊了。二哥臨死前把他叫到床邊說“我就要死了”,小小的章金萊還不明白什么叫死,哥哥說,死就是你再也看不到我了。章金萊問,那我怎樣才能再見到你呢?二哥說:當你演成美猴王的時候你就能見到我了。
哥哥的辭世讓章金萊傷心不已,但卻讓他因此被選中飾演孫悟空。此時23歲的他只是浙江昆劇團的武生演員。連導演都忐忑,這小子能演好孫悟空嗎?六齡童替兒子打包票:他是我的兒子,我來教他。并替他起了藝名:六小齡童。

多年后,六小齡童仍然記得1982年他進組前的夜晚,父親的囑咐:“你一定要演好孫悟空,這不僅是你個人的事,也是猴王世家的事,更是關乎整個劇組的事。”
最后還約法三章:“不要想家,團結同事,不談戀愛。”六小齡童默默地點了點頭,拾起了哥哥丟下的金箍棒,走向那條未完成的西天取經之路。

他是劇組年齡最小的演員,卻是最認真的演員之一。為了演好孫悟空,六小齡童每天到北京動物園的猴山,向真正的猴子請教。兜里有了好吃的,他就毫不吝惜地分給“師傅們”吃。他還用照相機抓拍了猴子瞬間的動作,大伙都在聊天時,他總是在一旁默默琢磨動作。
孫悟空的機靈眼神向來是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人們可能難以相信,六小齡童其實是近視眼!為了鍛煉已經渙散的眼神,他下了苦功夫。先是把臺燈開到最亮,眼鏡直盯著燈光看,不能眨眼。他還專門跑去看人打乒乓球,眼睛隨著乒乓球的軌跡飛快的轉動,火眼金睛就是這么練出來的!

為了培養和猴子的親近感,劇組干脆給他買了一只猴。小猴子很淘氣,誰動它,它就抓誰,只有化了妝的六小齡童來抱它,它才乖乖地一動不動。時至今日,六小齡童在家里還養著猴子,他笑言“家里猴子養得比孩子多”。

他的訪談節目里,每次都少不了提起《西游記》的拍攝往事。當年他為了演好孫悟空這個角色,真的是吃了很多的苦,猴子的毛粘的特別難受,每次卸妝的時候,臉頰都滿是汗水。拍孫悟空上天的鏡頭的時候,他從很高的地方摔下來,結果粉碎性骨折,拍攝《大戰紅孩兒》一集的時候,雖然里面穿著石棉衣服,但根本就是偽劣產品,不隔熱,當時他被燒的特別難受,知道了人在燒死之前是什么滋味。
一開始,章金萊挑起扮演孫悟空的擔子只是為了哥哥的囑托和家族的傳承,而在不斷的琢磨猴戲,琢磨《西游記》的過程中,他逐漸發現,自己已經被孫悟空的精神觸動,真正的愛上了這個火眼金睛的美猴王。
后來,大家都知道了,《西游記》火得一塌糊涂,播出時萬人空巷。六小齡童也因為“孫悟空”一角聞名于世。從此,他的人生和“美猴王”緊緊拴在一起。正是因為成為經典,以至于人們把六小齡童當作孫悟空的化身。他終于接下了二哥手中的金箍棒,成為了猴王的傳承者。

“孫悟空”還帶給了他幸福的婚姻,“孫悟空”和“女妖精”結婚了。

在電視劇拍攝過程中,六小齡童結識了劇組的場記于虹,并與之結婚,她也是《西游記》天竺公主母親的扮演者。
《西游記》之后,六小齡童又在影視劇中飾演過其他角色,但不管演何種角色,舉手投足總讓人想到孫悟空。有一次拍戲,他演一名醫生,其他演員總是笑場,還跟導演訴苦:看到六小齡童老師穿上白大褂,總感覺是孫悟空變的。
此時的六小齡童陷入了迷茫,人生的前二十幾年都是扮演猴子,他從未想過自己真正的愛好是什么。隨著《西游記》的漸行漸遠,以后的章金萊又該干什么呢?
這時六小齡童的妻子于虹站了出來,她拉著丈夫走出家門,去看更多的電影,學習如何表演,拜訪更多的電影大師。于虹時刻鼓勵著丈夫,除了孫悟空,你還能演很多角色。在妻子的鼓勵之下,六小齡童終于走了出來,在《過年》中扮演了一位男教師,獲得了百花獎最佳男配角的提名。在這之后他開始拓寬戲路,扮演各種各樣的人物,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

妻子的陪伴讓六小齡童走出沉寂,可他仍有心愿未了。當時《西游記》的拍攝因為資金問題遲遲沒有完成。1998年,在《西游記》播出10年之后,已經40歲的六小齡童又回到了劇組,再次踏上取經之路。

隨著時代的發展,熒幕上出現了很多各種各樣的孫悟空,還有各種國家的超級英雄,六小齡童很困惑。中國的傳統文化要如何與西方的超級英雄分庭抗禮。又要如何在戲謔惡搞的風潮下繼續發揚?

六小齡童入了魔,他激進的批判惡搞的西游記,雖年逾半百,六小齡童至今還堅持去北大、清華等全國高校及海外進行演講和表揚,并親臨各地的美猴王主題公園、六小齡童郵局等宣介交流西游文化。

從曾祖父章廷椿的“活猴章”到祖父章益生的“賽活猴”,從父親六齡童的“南猴王”再到自己成為“美猴王”,六小齡童家族的歷史就是一部中國猴戲的進化史。在傳承猴戲文化的過程中,章家從未停下腳步。按六小齡童自己的話說,“如果說我的前半生主要在于傳承猴戲文化的話,那么在后半生,我希望更多地傳播中國的猴文化。”

三十年前,一部央視版《西游記》,讓幾代中國人以為,六小齡童就是孫悟空,孫悟空就是六小齡童。三十年后的今天,六小齡童仍活躍在熒屏內外,傳承著猴戲藝術,推廣中國的猴文化,這讓孫悟空成為了聞名世界的真正的超級英雄。
感謝六小齡童,那只美猴王,你不僅是我童年的深刻記憶,也是中華這片土地上千千萬萬兒女的回憶。
不論過去、現在及將來。我們,唯有由衷的敬意,感謝大師多年的汗水與堅持。
此致,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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