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詠七夕
長安城中月如練,家家此夜持針線。 仙裙玉佩空自知,天上人間不相見。 長信深陰夜轉(zhuǎn)幽,瑤階金閣數(shù)螢流。 班姬此夕愁無限,河漢三更看斗牛。 太守仙潢族,含情七夕多。 扇風生玉漏,置水寫銀河。 閣下陳書籍,閨中曝綺羅。 遙思漢武帝,青鳥幾時過? 年年七夕渡瑤軒,誰道秋期有淚痕? 自是人間一周歲,何妨天上只黃昏。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煙霄微月澹長空,銀漢秋期萬古同。 幾許歡情與離恨,年年并在此宵中。 牽牛出河西,織女處其東。萬古永相望,七夕誰見同。 神光意難候,此事終蒙朧。颯然精靈合,何必秋遂通。 亭亭新妝立,龍駕具曾空。世人亦為爾,祈請走兒童。 稱家隨豐儉,白屋達公宮。膳夫翊堂殿,鳴玉凄房櫳。 曝衣遍天下,曳月?lián)P微風。蛛絲小人態(tài),曲綴瓜果中。 初筵裛重露,日出甘所終。嗟汝未嫁女,秉心郁忡忡。 防身動如律,竭力機杼中。雖無姑舅事,敢昧織作功。 明明君臣契,咫尺或未容。義無棄禮法,恩始夫婦恭。 小大有佳期,戒之在至公。方圓茍齟齬,丈夫多英雄。 雖則七襄,不成報章。睕彼牽牛,不以服箱。
《大東》篇原是一首表現(xiàn)西周時代東方諸侯國臣民怨刺周王室的詩。這一節(jié)大意是說:銀河兩岸的織女星、牽牛星,盡管有其名,卻不會織布,不能拉車;當今的統(tǒng)治者也是如此,雖身居高位,卻無恤民之行,不過徒有其名而已。這里,對織女、牽牛二星僅是作為自然星辰形象引出一種隱喻式的聯(lián)想,并無任何故事情節(jié)。此時,它們只作為一種文化因子,開始進入文學這個大系統(tǒng)之中。正是這種“因子”,為這個傳說的生成準備了潛在的文化條件。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 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這里的牽牛、織女二星已具人物形象——弄機織布,思念流淚;并且開始被編織為一幕恩愛夫妻受著隔絕之苦的愛情悲劇。詩中雖然沒有直言牽牛、織女是夫妻,但織女終日思念牽牛,渴望相見,而又“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的情節(jié)則是十分清楚的。
恐是仙家好離別,故教迢遞作佳期。 由來碧落銀河畔,可要金風玉露時。 清漏漸移相望久,微云未接過來遲。 豈能無意酬烏鵲,惟與蜘蛛乞巧絲。 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草際鳴蛩,驚落梧桐,正人間、天上愁濃。 云階月地,關(guān)鎖千重。 縱浮槎來,浮槎去,不相逢。 星橋鵲駕,經(jīng)年才見,想離情、別恨難窮。 牽牛織女,莫是離中。 甚霎兒晴,霎兒雨,霎兒風。 白狼河北秋偏早,星橋又迎河鼓。 清漏頻移,微云欲濕,正是金風玉露。 兩眉愁聚。待歸踏榆花,那時才訴。 只恐重逢,明明相視卻無語。 人間別離無數(shù),向瓜果筵前,碧天凝竚。 連理千花,相思一葉,畢竟隨風何處。 羈棲良苦。算未抵空房,冷香啼曙。 今夜天孫,笑人愁似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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