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讀書會稿】魏武創業篇（一）之攻略鬼神

話鋒一轉，劉備收納了前來投奔自己的呂布。

此時袁術進攻劉備，欲來奪取徐州，劉備使張飛守下邳，親自率軍在盱眙、淮陰抵拒袁術。袁術與呂布書，勸令襲下邳，許助以軍糧。布大喜…備中郎將丹楊許耽開門迎之。《通鑒》

丹楊兵有千人屯西白門城內，聞將軍來東，大小踴躍，如復更生。將軍兵向城西門，丹楊軍便開門內將軍矣”。布遂夜進，晨到城下。天明，丹楊兵悉開門內布兵。布于門上坐，步騎放火，大破益德兵，獲備妻子軍資及部曲將吏士家口。《英雄記》

于是呂布就這樣取得了下邳。

備聞之，引還，比至下邳，兵潰。備收馀兵東取廣陵，與袁術戰，又敗，屯于海西。《通鑒》

劉備無奈之下向呂布請降，布亦忿袁術運糧不繼，乃召備，復以為豫州刺史，與并勢擊術，使屯小沛。布自稱徐州牧。《通鑒》

袁術畏呂布為己害，乃為子求婚，布復許之，術遣將紀靈等步騎三萬攻劉備，備求救于布。（《通鑒》《陳志·魏書七》）

布諸將謂布曰：“將軍常欲殺備，今可假手於術。”布曰：“不然。術若破備，則北連太山諸將，吾為在術圍中，不得不救也。”便嚴步兵千、騎二百，馳往赴備。靈等聞布至，皆斂兵不敢復攻。

布于沛西南一里安屯，遣鈴下請靈等，靈等亦請布共飲食。

布謂靈等曰：“玄德，布弟也。弟為諸君所困，故來救之。布性不喜合斗，但喜解斗耳。”布令門候于營門中舉一只戟，布言：“諸君觀布射戟小支，一發中者諸君當解去，不中可留決斗。”布舉弓射戟，正中小支。諸將皆驚，言“將軍天威也”！

這便是著名的“呂奉先轅門射戟”！

后備合兵得萬馀人，布惡之，自出兵攻備。備敗走，歸曹操，操厚遇之，以為豫州牧。（《先主傳》《通鑒》）

劉備來投曹公，謀士程昱及郭嘉提出了他們各自的看法。如下：

程昱說公曰：“觀劉備有雄才而甚得眾心，終不為人下，不如早圖之。”公曰：“方今收英雄時也，殺一人而失天下之心，不可。”《武帝紀》

又《魏書》曰：劉備來奔，以為豫州牧。或謂太祖曰：“備有英雄志，今不早圖，后必為患。”

太祖以問嘉，嘉曰：“有是。然公提劍起義兵，為百姓除暴，推誠仗信以招俊杰，猶懼其未也。今備有英雄名，以窮歸己而害之，是以害賢為名，則智士將自疑，回心擇主，公誰與定天下？夫除一人之患，以沮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太祖笑曰：“君得之矣。”

《傅子》曰：初，劉備來降，太祖以客禮待之，使為豫州牧。嘉言于太祖曰：“備有雄才而甚得眾心。張飛、關羽者，皆萬人之敵也，為之死用。嘉觀之，備終不為人下，其謀未可測也。古人有言：'一日縱敵，數世之患。’宜早為之所（對于劉備應當早做安排）。”

遂益其兵，給糧食，使東至沛，收散兵以圖呂布。（《先主傳》《通鑒》）

建安二年（197年）春，初討張繡，繡降，復叛，曹公傷亡慘重，為首愛將典韋、長子昂等死于宛城一役。懷著傷痛與失敗所總結的經驗（載于《武帝紀》），無奈地引軍還許，再作計議。

繡敗太祖軍於宛。紹益驕，與太祖書，其辭悖慢。

太祖乃以紹書示彧，曰：“今將討不義，而力不敵，何如？”荀彧答曰：“論古之成王敗寇，若他果有才能，即使一時弱小，但終能戰勝強敵。如果他只是虛有其“表”，即使暫時強大，也終會敗覆。高祖、項王之例，足以說明。”

緊接著，提出了曹公定能戰勝自己強大對手袁紹的優勢條件：即度勝、謀勝、武勝、德勝。

并向曹公提出，若想爭衡河北，必先根除呂布的建議：。彧曰：“不先取呂布，河北亦未易圖也。”《荀彧傳》

又有：嘉（又）曰：“紹方北擊公孫瓚，可因其遠征，東取呂布。不先取布，若紹為寇，布為之援，此深害也。”《傅子》的記載。

但曹公對于關中侵擾，仍存有顧慮。于是：彧曰：“關中將帥以十數，莫能相一，唯韓遂、馬超最強。彼見山東方爭，必各擁眾自保。今若撫以恩德，遣使連和，相持雖不能久安，比公安定山東，足以不動。鐘繇可屬以西事。則公無憂矣。”《荀彧傳》

乃表繇以侍中守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委之以后事，特使不拘科制。繇至長安，移書騰、遂等，為陳禍福，騰、遂各遣子入侍。（《鐘繇傳》《通鑒》）

此時袁術僭號于壽春，稱“仲家”。貌似早將自己之前的敗績拋擲到了九霄云外，主觀的：開始做起了他那“帝位是我的唯一”的“帝王夢”而一覺不醒，客觀的：等待他的則是“萬箭穿心”般的刺痛與眾叛親離。

術欲結布為援，乃為子索布女，布許之。術遣使韓胤以僭號議告布，并求迎婦。

沛相陳珪恐術、布成婚，則徐、揚合從，將為國難，於是往說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輔贊國政，威靈命世，將征四海，將軍宜與協同策謀，圖太山之安。今與術結婚，受天下不義之名，必有累卵之危。”布亦怨術初不己受也，女已在涂，追還絕婚，械送韓胤，梟首許市。（《魏書七》《通鑒》）

陳珪欲使子登詣曹操，布固不肯。會詔以布為左將軍，操復遺布手書，深加慰納。布大喜，即遣登奉章謝恩，并答操書。

因陳布勇而無計，輕於去就，宜早圖之。太祖曰：“布，狼子野心，誠難久養，非卿莫能究其情也。”

臨別，太祖執登手曰：“東方之事，便以相付。”令登陰合部眾以為內應。

始，布因登求徐州牧，登還，布怒，拔戟斫幾曰：“卿父勸吾協同曹公，絕婚公路；今吾所求無一獲，而卿父子并顯重，為卿所賣耳！卿為吾言，其說云何？”

陳登不為動色，慢慢回答說：“登見曹公言：'待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將噬人。’公曰：'不如卿言也。譬如養鷹，饑則為用，飽則揚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呂布聽罷，也明白自己欲望難盡，如同猛虎。今不許州牧，是曹公還想利用自己，使如蒼鷹搏兔。當時呂布或許因為受到朝廷封賜而錯誤的將曹公視為“濟漢”同僚，以為自己服從漢庭，就屬于漢臣，自己割據一地，就等于朝外屏障。

對自己將來抱有幻想的呂布，甚至到以后受戮前都還想歸順曹公，替曹公一統天下，展露他的勇武，等待曹公提升他的“愛勇實績”。但其“誠能久養”的殺主性格和不思進取，只愿安于當下的消極思想，“所做出的試卷”答案可想而知，或許真如歷史結局這般令人惋惜吧！

那么等待他的現在又是什么呢？

舍此取彼，總有一怨。于是袁術遣其大將張勛、橋蕤等與韓暹、楊奉連勢，步騎數萬趣下邳，七道攻布。后用陳珪之策，遣人說暹、奉，使與己并力共擊術軍，軍資所有，悉許暹、奉。於是暹、奉從之，勛大破敗。（《魏書七》《通鑒》）

建安三年（198年），呂布復與袁術通，遣其中郎將高順及北地太守雁門張遼攻劉備。曹操遣將軍夏侯惇救之，為順等所敗。秋，九月，順等破沛城，虜備妻子，備單身走。

之前三月，曹公復征張繡，后得袁紹襲許消息而還。《獻帝春秋》曰：袁紹叛卒詣公云：“田豐使紹早襲許，若挾天子以令諸侯，四海可指麾而定。”公乃解繡圍。

有《魏書》（載）曰：議者云表、繡在后而還襲呂布，其危必也。攸以為表、繡新破，勢不敢動。布驍猛，又恃袁術，若縱橫淮、泗間，豪杰必應之。今乘其初叛，眾心未一，往可破也。

十月，曹公自征布，備於梁國界中與曹公相遇，遂隨公俱東征。（先主傳）引注《英雄記》

操屠彭城。廣陵太守陳登率郡兵為操先驅，進至下邳。《通鑒》

那么呂布固守下邳，結局又是如何呢？

就這樣，布自將屢與操戰，皆大敗，還保城，不敢出。

操遺布書，為陳禍福。布懼，欲降。

陳宮（自以負罪深，沮其計）曰：“曹操遠來，勢不能久。將軍若以步騎出屯于外，宮將余眾閉守于內。若向將軍，宮引兵而攻其背；若但攻城，則將軍救于外。不過旬月，操軍食盡，擊之，可破也。”布然之，欲使宮與高順守城，自將騎斷操糧道。（《英雄記》《通鑒》）

呂布將陳宮的計策說與其妻，布妻謂曰：“將軍自出斷曹公糧道是也（就是）。宮、順素不和，將軍一出，宮、順必不同心共城守也，如有蹉跌（失誤），將軍當于何自立乎？原（愿）將軍諦計（詳審后再定）之，無為（不要為）宮等所誤也…今不須顧妾也。”布得妻言，愁悶不能自決。（《英雄記》《通鑒》）

潛遣其官屬許汜、王楷求救于袁術。術曰：“布不與我女，理自當敗，何為復來？”汜、楷曰：“明上今不救布，為自敗耳。布破，明上亦破也。”術乃嚴兵為布作聲援。布恐術為女至，故不遣救兵，以綿纏女身縛著馬上，夜自送女出，與操守兵相觸，格射（交戰弓弩間）不得過（突圍），復還。（《英雄記》《通鑒》）

操掘塹圍下邳，積久，士卒疲弊，欲還。

攸與郭嘉說曰：“呂布勇而無謀，今三戰皆北，其銳氣衰矣。三軍以將為主，主衰則軍無奮意。夫陳宮有智而遲，【今及布氣之未復，宮謀之未定】，進急攻之，布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荀攸傳》

太祖塹圍之三月，上下離心《陳志·魏書七》

據《九州春秋》載：呂布時有禁酒令…

《九州春秋》曰：初，布騎將侯成遣客牧馬十五匹，客悉驅馬去，向沛城，欲歸劉備。成自將騎逐之，悉得馬還。諸將合（聚）禮賀成，成釀五六斛酒，獵得十余頭豬，未飲食，先持半豬五斗酒自入詣布前，跪言：“間蒙將軍恩，逐得所失馬，諸將來相賀，自釀少酒，獵得豬，未敢飲食，先奉上微意。”布大怒曰：“布禁酒，卿釀酒，諸將共飲食作兄弟，共謀殺布邪？”成大懼而去，棄所釀酒，還諸將禮。由是自疑…

后：其將侯成、宋憲、魏續縛陳宮，將其眾降。布與其麾下登白門樓。兵圍急，乃下降。

遂生縛布，布曰：“縛太急，小緩之。”太祖曰：“縛虎不得不急也。”布請曰：“明公所患不過于布，今已服矣，天下不足憂。明公將步，令布將騎，則天下不足定也。”

太祖有疑色。劉備進曰：“明公不見布之事丁建陽及董太師乎！”太祖頷（點頭，以）之（劉備之言為是）。布因指備曰：“是兒最叵信者。”

于是縊殺布。布與宮、順等皆梟首送許，然后葬之。《魏書七》

曹公知道陳宮有必死的決心，于是在將要處死陳宮前，謂陳宮曰：“欲活老母及女不？”陳宮回答說：“以孝為先治理天下的“君主”不會殺盡人親（即不殺死者之親長），仁德廣施四海的“人主”不會使人斷絕祭祀（即不殺死者之后繼）。老母在公，不在宮也。”太祖召養其母終其身，嫁其女。

呂布其余將領、屬臣：張遼：太祖破呂布於下邳，遼將其眾降，拜中郎將，賜爵關內侯。《張遼傳》

臧霸：既禽布，霸自匿。太祖募索得霸，見而悅之，使霸招吳敦、尹禮、孫觀、觀兄康等，皆詣太祖。太祖以霸為瑯邪相，敦利城、禮東莞、觀北海、康城陽太守，割青、徐二州，委之於霸。《臧霸傳》

袁渙：布誅，渙得歸太祖。《袁渙傳》

陳群：呂布破，太祖辟群為司空西曹掾屬。《陳群傳》

劉備：先主復得妻子，從曹公還許。表先主為左將軍，禮之愈重，出則同輿，坐則同席。《先主傳》

曹公攻略了下邳，擒殺了鬼神呂布。然而對于曹公創就大業，平定天下，這也僅僅是成功的開始。雖然曹公挾天子“初”令諸侯的“表層王牌”，相當于占有一利。但就在鬼神隕落之前后，朝庭似乎也變得“不安分”起來，而這又預示著什么呢？曹公是否能將“表層王牌”真正變成自己討伐不臣的“政治殺手锏”呢？

而北方有方據四州的強大對手袁紹，曹公也明白這場大仗遲早會打，且決定著天下大的動向。后方的劉表、張繡也在覬覦許下，意圖顯明。關中是否會有意想不到的動作，尚且不明。在諸多不利的因素下，這些對于曹公又將會是怎樣嚴峻的考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