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唐敏 99年生人 湖南三無閑散人士 自由書者 入過一些展 拿了幾個獎 作品曾被書法報、中國書法網、書法雜志選登 被中華珍寶館收錄 石開先生題齋 “任何人都是馴獸師,而那野獸,無非就是各人的性情而已。” 中島敦 “凡是主觀的作品都必同時是客觀的,凡是客觀的作品亦必同時是主觀的。” 朱光潛 大部分人對于美似乎都有一種盲目的自信,好像是自己天生就能分辨好壞一般,認為審美這件事情并不需要研究學習。曾經我對這方面抱有疑惑,為何會如此,近日讀朱光潛先生《談美》一文后,我便理解了起來,平常人將美感體驗中產生的快感誤認為美感本身,則誤認為只要是產生快感的事物就等同于美感,這樣是陷入了享樂主義美學的圈套。而這也是遵循生物本身的'趨利避害'之天性,也是我們的直覺之一。 誠然,直覺大部分情況下是能夠讓我們有益處的,譬如燙傷時的應激縮回,譬如面對尖銳物品的提前閃躲等等。但直覺有時也會有欺騙性,比如過敏,不適當地排異反應,這對我們本身是并不友好的。頂尖職業運動員面對高壓環境下的冷靜面對,這是反生理行為,但在特定環境下十分有效,審美亦如是。 藝術從最原始的雛形到現如今,各種各樣的表現形式繁多,依托于各種語言環境,時代背景,文化思想,某些藝術語言實際上已經是高度符號化成熟化了的。 那么其實這些語言如同我們的文字一般,如果沒有進行深刻的學習和了解,你是并不太能理解到其中的意味的,即便是面對再直白不過的表達,你依然可能會像是在看天書一般無從下手,誠然部分偉大的藝術作品或許與某部分人莫名暗合能直擊人心,達到審美最高境界。但是這樣的例子終究太少,我們平常往往能達到聯想意象的美感已經十分不錯了,也就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那么要達到這第二境界,就需要我們有足夠豐富的視野和學識,才能從各類作品里分辨出好壞。審美在多數情況下是純粹的經驗學,是需要累積和學習的。 朱光潛先生在談美時明確的兩點是,聯想不是美感,快感不是美感。這句話乍看上去是很違反我們平常的認識,因為聯想,快感這二者都是我們在審美體驗中實實在在會產生的,我們常說為何喜歡一個作品是因為它讓我聯想到某個意象,再用其余意象來解釋這個作品,包括看見好作品難免心生愉悅歡喜之心,往往如此。那么朱光潛先生的意思是如何呢?他否認了聯想與快感在審美中的存在么?并不是,細讀朱光潛先生的觀點就會發現他是在剝離解釋純粹的美感,讓美更加清晰。 誠然聯想會讓我們更好理解某一個作品,但是過多的意象會消磨掉作品本身的美感。我們本質上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其余美好的意象上面去,但是對于作品本來面目卻逐漸淡忘,朱光潛先生認為審美終極體驗應是物我合一的狀態,欣賞這個事物本身產生的美感。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 至于前文提到的享樂主義美學漏洞在哪,快感為何不是美感,一個例子就足夠了。從我們立腳點看,美感和快感是很容易分別的。美感與實用活動無關,而快感則起于實際要求的滿足。口渴時要喝水,喝水就得到了快感;肚子餓時要吃飯,吃飽也就得到了快感;但這些滿足快感的行為并不一定產生美感。美感經驗的特點在于:'無所為而為'地觀賞形象。 '如若作者寫性愛小說,讀者看性愛小說,都是為著滿足自己的性欲,那就無異于為饑而飯,為冷穿衣,只是實用的活動而不是美感的活動了。文藝的內容盡管有關性欲,可是我們在創造或欣賞時卻不能同時受性欲沖動的驅遣,須站在客位把它當作形象看。世間自然也有許多人歡喜看淫穢小說去刺激性欲或滿足性欲,但他們所得的并不是美感。' 我們如今的時代好在很多曾經神秘的事物逐漸揭開了面紗,讓我們得以一窺真相,古人傳授筆法多在氏族之間,口傳心授,尋常匠人們大多靠經驗累積摸索,偶有幾位天資聰穎的人能摸清門路,在歷史長河里留下作品,但是總有壞習慣包括關鍵作品思路不到位導致不得踏入殿堂。 如今我們通過科學的分析,借用西方美學觀點來解釋我們以往不太明白的名詞與現象,讓大家對于優秀作品有了比以往大部分人更全面的認識。 解構在學習中是有好處的,但是也往往會造成使用中的漏洞,我們難免誤以為元素構成齊全便能產生「美」,甚至最好笑的是開始出現完美的構圖比例切割圖,爭相仿照的人大有人在,但往往不盡人意,誠如朱光潛先生所言,實驗美學的荒謬在于,單論構成拼湊尋美之所在,猶如把整個人剖開而單論手足臟腑以求生命之所在一般。 實際例子有哪些呢,我們在學習過程中很多老師都會強調「筆」的概念,要得筆,要會用毛筆,誠然它確實是十分重要的一環,但是得筆者一定得「美」么?我們在看古人墨跡對照時就會發現,得筆者甚多,甚至在大量的墨跡寫經中,精妙的游絲高超的技藝與熟練度或許并不亞于一流書家, 但是氣韻與作品感受是遠遠不及的,這就關乎到了取舍,不懂布局不懂字勢僅僅得筆是遠遠不夠的。嚴格意義上來說,筆法,字法,章法,這三者在實際運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況,單有高超的線與技巧是構成不了書法作品的。同理,單有其余二者也如是。 由于藝術作品是主觀感性比較強的,于是大多數人便會認為粗糙的情感宣泄便是藝術。然而,并非有豐富經歷的人就是好的小說家,多愁善感者也并非能讓人感同身受,藝術的輸出過程必然是理性的嚴苛的,藝術家在寫切身感受時必然要能在這種情感中過活,必定要將他客觀化,要跳脫出來看待這個情感,要能夠'超脫象外,得其環中。' '凡是藝術家都需有一半是詩人,一半是匠人。他要有詩人的妙悟,要有匠人的手腕,只有匠人的手腕而沒有詩人的妙悟,固不能有創作;只有詩人的妙悟而沒有匠人的手腕,即創作亦難盡善盡美。妙悟來自性靈,手腕則可得于模仿。匠人雖比詩人身份低,但亦絕不可少。青年作家往往忽略這一點。' 最近讀《山月記》其中兩段話還是讓我感觸良多 我常認為在同齡人中我或許似乎還不錯 或許一切還可以慢慢來 借機懶惰 有時自我打趣調侃命運不公也只是為了先堵住他人的嘴 畢竟自嘲總比他嘲來的好 這兩段話給我自己也給看完這篇文章的你 愿共勉 '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卻又半信自己是塊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與瓦礫為伍。于是我漸漸地脫離凡塵,疏遠世人,結果便是一任憤懣與羞恨日益助長內心那怯弱的自尊心。' '我常賣弄什么'無所作為,則人生太長;欲有所為,則人生太短'的格言,其實我哪有什么遠大的志向,無非是害怕暴露自己才華不足之卑劣的恐懼和不肯刻苦用功的無恥之怠惰而已。' 作 者 微 信 往 期 回 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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