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 而不是 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余華 《活著》 01 在山東兗州汶上縣,有個以務農(nóng)為主的薛家集,薛家集上有個觀音庵,平常集上人家有個需要商議的事情,都會到這個庵里來。 某一年的正月初八,集上人到庵里商議龍燈之事,待商定龍燈之事后,申祥甫提出在庵里做個學堂,請個先生教幾個適齡的孩子讀書,由此扯出了本回的主人公 --- 周進。 周進本在顧老相公家里做先生,三年下來,顧小相公中了舉,周進已六十多歲卻還只是一個童生,再無理由待在顧家,恰逢薛家集上需要一個先生,周進就應了這門差事。 周進初登場時,吳敬梓是這樣描述他的:“頭戴一頂舊氈帽,身穿元色綢舊直裰,那右邊袖子同后邊坐處都破了,腳下一雙舊大紅綢鞋,黑瘦面皮,花白胡子。” “舊”、“破”、“黑瘦”、“花白”,單從這四個詞,就可以看出周進的人生過得有多寒酸落魄。 生活上的潦倒,周進多少是能承受一些的,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堅定地走科舉這一條路,但也正因為他對于科舉太過于執(zhí)著,或者說過于迂腐,直到六十多歲還無甚建樹,周遭的許多人對他充滿了惡意,這些人中,以梅玖最為突出。 02 梅玖當時已進了學,年紀雖小,身份卻要比周進高一點,因此很是瞧不起一把年紀還一事無成的周進,見縫插針地就要羞辱周進一番。 在周進的接風宴上,梅玖故意提到顧老相公說的一字至七字詩: 呆,秀才,吃長齋,胡須滿腮,經(jīng)書不揭開,紙筆自己安排,明年不請我自來。 梅玖當然知道這詩說的是周進,卻佯裝不知道,只等著他人指出來說這正是周進,大庭廣眾地把周進弄得羞愧難當。 這般取笑完,梅玖還嫌不夠,酒過三巡說自己能夠中舉,是因為自己正月初一夢見一個日頭端端正正地砸在他頭上,言下之意是周進哪天夢見這樣的好兆頭了,離中舉之日也就不遠了。 周進哪怕再迂腐,也能聽得懂梅玖所說的揶揄之詞,可是沒有辦法,他確實在科舉這件事上花費了四五十年的心血,也確實是無從去反駁梅玖,正應了如今流行的一句話:你弱的時候,壞人最多。 同樣以夢來羞辱周進的伎倆,避雨路過村塾的王舉人也用過一次,說是夢見與周進的學生荀玫共同中了舉人。鬧得大家都叫荀玫做“荀進士”,說荀老翁是個封翁太老爺,把荀老爹氣得夠嗆,申祥甫又在背后跟人說這話是周進捏造出來的,圖逢年過節(jié)時荀家多送兩個盒子,因此眾人更不喜周進,礙于是夏總甲推薦的不好辭退,后來夏總甲也嫌棄周進呆頭呆腦的,眾人就辭了周進。 丟了工作的周進正愁無生路的時候,他的姐夫金有馀要去省城做買賣差一個記賬的人,周進就跟著去了,周進這一去,命差點沒了,命也從此就好了。 03 誠然,在文學史上,周進是一個經(jīng)典的刻板迂腐形象,但他身邊人對他的惡意,才是最令人覺得心驚的。 時代發(fā)展到現(xiàn)在,我們早已不止有一條路可以去走,但類似的惡意卻從來沒有少過,“笑人窮,恨人富”的故事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 “我”過得不好,會有人說“我”沒有出息,等“我”過得好了,會有人來巴結(jié)“我”,會有人說“我”錢財來得不正當。 何必呢? “我”好好地過我的日子,“你”也好好地過你的日子,就夠了,要相信“吸引力法則”,當一個人喜歡對他人以言語加以諷刺時,那他身邊聚集的也多是這樣的人,言語能傷“我”,就也能傷“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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