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zhàn)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shù)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獨領殘兵千騎歸。 注: 呼延將:呼延為匈奴四姓(呼延氏、卜氏、蘭氏、喬氏)之一,此處指敵軍將領。 解讀: 盛唐時代,邊塞詩的興盛,固然與王昌齡、王翰、李頎等邊塞詩人的推動有關,但寫邊塞詩卻不是這些詩人的專利,而是那個時代的風尚,畢竟尚武是盛唐時代精神的體現(xiàn)。所謂邊塞詩派只是后來文學史上的劃分,并不是說當時的詩壇就有這么一個自覺的詩派,李白雖未劃到邊塞詩派,不能說李白就沒寫過,只是他太偉大的,就像他的好朋友杜甫一樣,他的詩作風格很難將其歸為那一派。 在這首詩里,詩人突破了“成王敗寇”傳統(tǒng)英雄思維,傾心塑造了一位身陷重圍、英勇殺敵的將領,雖敵眾我寡、兵力懸殊,但他還是身先士卒,奮力突圍,突破了敵人的包圍,勝利地返回了大本營。字里行間展現(xiàn)塞外戰(zhàn)場的血雨腥風,對邊關將士的英勇衛(wèi)國之舉極盡贊頌之情。 “百戰(zhàn)沙場碎鐵衣”這是從將軍所著鐵衣入筆,回顧了將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戎馬生涯。僅此一物,多少次風餐露宿、多少回浴血奮戰(zhàn),漫漫無期的征戰(zhàn)歲月,這一幅幅畫面不斷閃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此句簡約蘊藉,涵蓋了眾多戰(zhàn)役的情役,為全詩蒙上一層慷慨凄涼的悲劇色彩。 “城南已合數(shù)重圍”詩人將讀者的目光拉回眼前的現(xiàn)實,此時這位將軍正面臨著一場更為嚴峻的生死較量,他所率領的軍隊陷入了敵人的重圍。 “突營射殺呼延將”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 ,沙場上呼聲震天,將軍身披碎甲,策馬揚鞭,在一片混亂中捕捉戰(zhàn)機,直取呼延上將的首領。“獨領殘兵千騎歸”,突圍是成功的,可改變不了戰(zhàn)爭失敗的事實,“獨領”二字寫盡了將軍力挽狂瀾的英雄氣概,卻寫不盡他歸來的心痛與悲涼,估計回去決不是君王的賞賜和百姓的夾道歡迎。但英雄頂天立地、舍生忘死的豪情無愧于英雄這個稱號,盡管他是個失敗的英雄。 用這樣一首小詩,去寫嚴酷的斗爭,甚至寫的是敗仗,且從敗仗中盡顯豪氣,給人以鼓舞,也就李白能夠駕馭得了。 悲劇給人以難以言說的震撼,戰(zhàn)敗自然是悲劇,但放眼望去一場戰(zhàn)爭又何嘗不是悲劇呢?無論誰輸誰贏,令人感動的從來都不是戰(zhàn)爭,而是戰(zhàn)爭中的人,李白這首小詩筆墨高度凝練,情節(jié)扣人心弦,全詩雖未提到將軍的神情和相貌,但英雄的形象深深地留在讀者想象的空間,字里行間沒有給出主觀性的評價,可詩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重與崇拜充溢在讀者的心頭。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排行十二,隴西成紀(今甘肅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竄于碎葉(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龍元年,公元705年,隨家遷居綿州昌隆縣(四川江油)。陳寅恪先生曾認為李白其先為西域胡人,隴西李氏乃偽托。其出生地亦多異說,或謂生于條支(今阿富汗加茲尼),或謂生于焉耆碎葉(今新疆庫爾勒與焉耆回族自治縣),或謂武后神功年間遷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故稱“李翰林”。賀知章譽為“天上謫仙人”,后世稱“李謫仙”。在蜀中度過青少年時代,開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李白出川漫游,先后隱居安陸(今屬湖北)和徂徠山(在今山東)。天寶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奉詔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權貴,三年后,即744年賜金還山。此后漫游梁宋、齊魯,南游吳越,北上幽燕。天寶末期,安史亂起,李白應召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王室內(nèi)訌,李璘兵敗被殺,李白受累入獄,獲釋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郞,肅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公元761年聞李光弼出鎮(zhèn)臨淮,時已屆暮年,仍欲從軍,半道病還,次年卒于當涂(今安徽馬鞍山)。代宗即位后,曾以左拾遺召,然李白已經(jīng)去世。舊《唐書》有本傳。李白一生以大鵬自喻,以“安社稷”“濟蒼生”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從科舉入仕,然始終未能得志。其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全唐詩》存詩25卷,《全唐詩外編》《全唐詩續(xù)拾》補詩36首、斷句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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