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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你一束花，愿世界被溫柔相待 有些常識的人都會記得，眼睛的困惑有兩種，也來自兩種起因，不是因為走出光明，就是因為走進光明所致，不論是人體的眼睛或心靈的眼睛，都是如此。記得這件事的人，當他們看到別人迷茫、虛弱的眼神，他們不會任意嘲笑，而會先詢問這個人的靈魂是否剛從更明亮的生命走出來，因為不適應黑暗而無法看清周遭；或是他剛從黑暗走入光明，因為過多的光芒而目眩。他會認為其中一個人的情況與心境是快樂的，并對另一個人產生憐憫。或者，他可能想嘲笑從幽冥走進光明的靈魂，但這總比嘲笑從光明世界回到黑暗洞穴的人更有道理。 ——柏拉圖《理想國》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的卷首語引用了《理想國》中洞穴隱喻的片段，終其一生都生活在黑暗洞穴中、只能看見火把之影的人類第一次走出洞穴感受光明，經過短暫的失明，他終于見到了太陽，而當他返回洞穴再度跌入黑暗，又是一陣混亂的失明。某種意義上，《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就是對柏拉圖洞穴隱喻世俗化的改寫。 《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成書于1959年，同時摘得科幻小說“星云獎”和“雨果獎”的短篇小說。作者凱斯的筆觸細膩委婉，通篇洋溢淡淡的莫可奈何與善意溫柔。這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科幻小說，更像一本人文的情感小說，有一點生命的哲理，有一點觸動淚腺的感動，而終究，從白癡到天才，又從天才蛻化為白癡，只不過是每個人都需經歷逃不開的純真時代的蒙昧天真、成熟時期的反思矛盾以及衰弱蒼老時的恐懼與看破的必經之途。 查理·高登是一個智力低于大眾平均水平的男青年，盡管他因智力問題遭到父母的冷眼，但他心性樂觀，善良勤奮，熱愛周遭每一個人，過著充實而快樂的生活。偶然的機會，他獲得了一個通過科學手段提高智力的機會。他與一只名叫阿爾吉儂的實驗鼠都通過手術，成功提高了智力，改變了生命的軌跡。他逐漸擁有了以前無法想象的社會地位以及愛情。 但也發現了他身邊存在著自己以前無法理解的欺騙，光明與暗影相互交錯。自己更多時候是別人戲耍的對象；變成天才之后的查理反而喪失了所有的朋友，因為那些原本面包店中的伙伴、研究所里的教授、甚至愛麗絲都無法跟上他的智力成長，因自卑而怕他。而查理想變聰明的本來目的正是要有更多的人喜歡他愛他。他亦不知科技給的饋贈，又會被無情收回。小白鼠阿爾吉儂高智力消逝后，逐步走向死亡。預知自己命運的悲愴，讓查理感覺到一種深刻的絕望。最可怕的不是生來在黑暗中，而是曾見識過光明，最后卻又陷入黑暗。 我們也許和查理一樣，隨著智力的增長和認知的進步，會發現更多以前未曾遇到的痛苦和困頓，但那也會是更自由和更廣闊的境地。我們每個人都在經歷、思考，然后改變、成長。但每一個生命，無論弱小還是強大，愚笨還是聰明，都值得尊重與愛，愿所有人都能被世界溫柔相待。如果你有機會，請放一些花在后院的阿爾吉儂墳上，獻給時間，獻給英雄，獻給每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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