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吐魯番的葡萄熟了 || 石峰（山東）

文/石峰

編輯/落英小橋

一曲“吐魯番的葡萄熟了”，唱得吐魯番名聲遠播，世界聞名。當你置身于這座火一般熱情的古城，可以目睹葡萄溝醉人的旖旎風光；可以飽覽絲路重鎮別具一格的民俗風情和燦爛的文化珍品；可以領略大漠落日的絢麗和戈壁綠州的勝景；可以感受大西北粗獷豪放的個性和維吾爾族少女載歌載舞的秀美身姿……

仲秋八月，正是葡萄收獲的季節，我們一行數人旅游來到了吐魯番，恰巧遇上了吐魯番絲綢之路葡萄節。走進那葡萄的世界，這大漠千古不朽的史詩和綠州勝景，令人贊嘆不已，流連忘返。

吐魯番，是古族突厥語“富庶豐饒之地”的譯音，這里以奇特的地理環境和人文景觀聞名于世。它處于天山東段一個封閉的山間盆地，地面競低于海平面，境內有座艾丁湖，海拔一百一十五米，是僅次于約旦死海的世界第二低地。吐魯番市區也低于海平面十五米。四面環山的低洼地勢，陽光充足，外氣流被阻，使這里成為高溫、干旱地區，被稱為“火州”。難怪有人說：“吐魯番一大怪，四十度算涼快。”真是恰如其分。

汽車一進吐魯番市，她立即就給我一種“葡萄城”之感。吐魯番的葡萄不僅甜，而且多，素有“葡萄王國”之稱。市民的宅院里大多植有葡萄，碧藤滿架，果實累累，正如清代詩人蕭雄在《瓜果》一詩中所描寫的：“花藤蔓架覆檐前，滿綴明珠絡索圓”。街道兩旁的宣傳畫和雕塑等飾物，也大都以絲路葡萄節為主題。許多街道人行道都覆蓋在葡萄架下，行人夏天不受炎日暴曬之苦。更有一條青年路，葡萄架橫跨街道，蔥翠的葡萄藤交織在街道上空，串串晶瑩剔透的葡萄令人垂涎欲滴。這條一千米的葡萄長廊，被視為“葡萄城”的象征。據說全城主要街道兩旁共栽植了三千多萬株葡萄，“葡萄城”真是名不虛傳。一位來吐魯番旅游的美國大學生走在葡萄長廊里，連聲稱贊道：“太美了，太美了，像走進了神話世界似的！”夜晚，你還會看到維吾爾族姑娘在燈光映照下翩翩起舞，那時你將真正感受到“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阿娜爾汗的心兒醉了”的西域風情。

到吐魯番“葡萄王國”旅游，如果不到葡萄溝將是終生憾事。葡萄溝位于吐魯番北郊火焰山一個兩山夾崎的溝谷里，南北長八公里，東西寬兩公里。從火焰山北部瀉來的一股天山雪水哺育著這條溝谷的綠色生命。據統計，凡到新疆來的旅游者，90%要到吐魯番，而到吐魯番的游客，100%要到葡萄溝。聰明的葡萄鄉人對葡萄溝這方屬于自己的寶地自然不能等閑視之，他們用務實的精神把現實變成了甜蜜的夢境，又把童話變成了美麗的現實。

車路過火焰山，我們停車觀望。呈現在面前的整個一條一百公里長的連綿起伏的丹山諸嶺，熊熊烈火似的，一派紅光逼人、煙火彌漫。火焰山，歷史上確實出現過烈焰熊熊的火海，這是因為在距今約兩千萬年侏羅紀地層中含有煤層，曾發生自燃。近地表較厚的煤層已經自燃殆盡，剩下紫紅色的燒結層。說火焰山曾是一片火海，史書已有記載，據王延德的《高昌記行》說“……北庭北山（即火焰山）中出鋼砂。山中常有煙氣涌起，而無云霧。至夕光若火炬，照見禽鼠皆赤”。明代出使西域的吏部員外郎陳城在《火焰山》詩里形象地寫道：“一片青煙一片紅，炎炎氣焰欲燒空”。這里，夏季長達五個月，極端最高氣溫曾達到49.6℃，地面最高溫度曾測到過82.3℃，砂面能烤熟雞蛋，火焰山的石頭上能烙熟面餅，實非虛妄。吐魯番不光是中國陸地最低的地方，也是全國最熱的地方。《西游記》里唐僧取經路經火焰山，孫悟空三借芭蕉扇的故事，就發生在這里。所以，唐僧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巨型塑像，成為火焰山的一個新景點。

然而，就是在這處處似燃燒的火焰山，約有四五條山溝從中間穿插而過。而這些山溝里都有淙淙泉水，轟轟奔騰而來的天山雪水；有各種樹木:或楊樹、或桑樹、或柳樹，而最多的是那著名的葡萄樹。因而這些溝名分別叫作葡萄溝、桃兒溝、白楊溝等等。

在這些山溝中,最負盛名的要算葡葡溝了。這條著名的葡萄溝，位于橫亙吐魯番盆地中央的火焰山山谷中，溝內全是遮天蔽日的葡萄架。火焰山下熱不可耐，可一進葡萄溝，竟清風撲面，涼爽舒適，在炎熱中疲憊不堪的慵倦悄然消失。原來吐魯番不光晝夜溫差大，白天陽光下的樹蔭也清涼氣爽，這種氣候很適宜葡萄的生長。我們漫游在一條一條的葡萄長廊里，條條長廊的上面都掛滿了一穗一穗的、密密匝匝的葡萄，紅的、紫的、綠的、白的，色彩各異，鮮嫩晶瑩，仿佛置身于葡萄王國，進入了珠寶宮。在這里，你若買一張進園票，可盡情品償各種味道鮮美的不同品種的葡萄。那“葡萄小姐”會為你捧上一盤又一盤的各種葡萄，讓你吃個夠。那透明的紅葡萄，色似琥珀；那長園形的馬奶子，狀如乳頭；那紫溜溜的玫瑰香，形若瑪瑙；那小粒無核白，宛如珍珠……真是各具豐韻。最是那無核白，皮薄肉嫩，汁多味甜，含糖量高達24%，還含有蛋白質、有機酸和鉀、鈣、磷、鐵等，是營養豐富的補品。葡萄溝啊葡萄溝，你是一條甜得流蜜的河！

如果你有興致，可以跨過山溪登上山去，一覽葡萄溝的全景。這時會有一座座形似炮樓的建筑物映入你的眼簾，它是晾制葡萄干的“蔭房”。這是吐魯番人的一大創造，也是吐魯番葡萄生產基地所特有的景觀。高聳的萌房，四面布滿風孔，把串串鮮葡萄掛在里面的晾架上，利用熱空氣的流動蒸發掉葡萄的水分，一般一個月就能把葡萄晾干。許多外國人到這里來考察，也學著用這種方法晾制葡萄干，但他們都失敗了。因為他們那里缺少吐魯番氣溫高、干熱風多的獨特自然條件。吐魯番的葡萄干，宛如把火州八月風干收藏起來，這是火州八月甜蜜的濃縮。這濃縮隨著絲綢之路商貿熱線翻山越嶺，飄揚過海，又甜透了國內外、海內外人士的心。

在七八公里長的葡萄溝里，間有村舍農房錯落在萬綠叢中，家家戶戶院子里也都架滿了葡萄。我們走進一個寬敞的院落，幾位維吾爾老婦人和年輕姑娘正在葡萄架下乘涼，他們熱情地招呼我們坐在地毯上。一位美麗的姑娘立即踏著凳子，剪下一大堆馬奶子和無核葡萄，盛在一個個大盤里，又切開幾個哈密瓜，讓我們品嘗。這些葡萄皮薄甘甜，哈密瓜到口就化。大伙人人吃得滿嘴香甜流汁，幾位姑娘高興地為我們跳起舞來。此時，滿院的人心里醉了。

在這里，我們看到，吐魯番的葡萄不光是生長在葡萄溝，戈壁灘上幾乎到處都有成片成片的葡萄園。來到市區，城內還有許多葡萄街、葡萄巷。我們住在葡萄山莊，四周全是葡萄架，中間也有一條葡萄長廊。看到這滿鄉滿城的葡萄園，人們不禁要問：吐魯番長年無雨，干旱炎然，哪兒來水孕育這滴翠的葡萄？當我們參觀了坎兒井后，一下子就解開了心中的這個迷。

“坎兒”，意即“井穴”，一種獨特的地下水利灌溉工程，有著悠久的歷史，是吐魯番古代各族人民的偉大創舉。“火州”的坎兒井如同吐魯番的葡萄一樣聞名于世。據考證，吐魯番奇妙的坎兒井七千多道，總長度超過中華民族的搖籃黃河，與萬里長城、京杭大運河并稱為中國古代三大工程。清清暢流的坎兒井群就象人的血脈一樣，分布在吐魯番盆地下，給“火州”帶來了生命，帶來了希望，帶來了綠色，帶來了繁榮。因此，坎兒井被人們譽為“生命之泉”。

生命之泉坎兒井始建于何時？據近代史學家王國維《西域井渠考》記載，這工程艱巨、設計巧妙的坎兒井在西漢時新疆各族人民已開始興建，在清代時大量修建，逐漸完善，獨以吐魯番最多。坎兒井是一種特殊的灌溉系統，其主要特點是在荒漠戈壁地下開挖引水渠道，將深部地下水變為淺層地下水，最后引出地面，澆灌農田。這種坎兒井由暗渠、明渠、豎井和澇壩組成。它的建造方法是在高山雪水潛流處尋找水源，每隔三五十米打一眼豎井，井底再鑿暗渠，暗渠將一眼眼豎井相連，引水下流，暗渠一直連接遙遠的綠州，始將水引出地面明渠，分流灌概、引用。這里高溫久旱，蒸發量大，古代勞動人民選用暗渠輸水，不失為一種智慧的選擇。坎兒井清涼的泉水，孕育了馳名中外的吐魯番葡萄、哈密瓜、長絨綿，使火州變成了綠州。

吐魯番地處絲綢之路故道，歷史上是通往西亞、歐洲的要沖，西漢張騫通西域、唐僧玄奘西天取經，都經過此地。那發人幽思的絲路古道、石窟城堡、巍巍古塔無不令人嘆為觀止；那沐浴了千百年風雨煙塵的高昌、交河古城；那阿斯娜出土的石器、彩陶，猶具風采的佛洞壁畫；那孜克里千佛洞的《大藏經》、凜然高聳的蘇公塔，喚起了多少人的幽幽古情。悠久的歷史孕育了燦爛的文化，使這里的絲路葡萄節走向了世界。如今，吐魯番已經不再是一條葡萄溝，整個吐魯番盆地處處可見葡萄園。經營千畝的維吾爾族葡萄園主，已不在少數；擁有億元財富的“葡萄大王”亦非個別。屬于農民自己的葡萄開發、加工、銷售公司已比比皆是。由國外引進的新技術、新品種、已集世界葡萄之大全。尤其紅柳河建成的吐魯番無核白葡萄生產基地，不僅種植七千畝葡萄，而且建起了一個年產一萬噸的葡萄酒廠、罐頭廠、紙箱廠、水電站等，形成了一個大型農工商聯合企業。葡葡城——葡萄溝——葡萄河，這足以展現“葡萄王國”的風采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唐代詩人王維膾炙人口的佳句道出了葡萄這小小果實釀造出的神奇魅力。現今，吐魯番己形成了以葡萄釀造、加工為龍頭的葡萄工業。鄯善葡萄股份有限公司、吐魯番紅柳河葡萄股份有限公司開發的“樓蘭”、“紅柳”牌葡萄酒屢獲全國酒類評比大獎。吐魯番瓜果股份有限公司生產的葡萄汁飲料、葡萄罐頭供不應求。目前，以葡萄為主要原料制作的葡萄系列產品已達近百種，產品遠銷美國、德國、英國、日本、加拿大、俄羅斯、新加坡、香港等國家和地區。

吐魯番的葡萄飲譽全球。改革開放40年來，每年到吐魯番來旅游、考察的外國朋友在兩萬人以上。近幾年吐魯番地區成功地組織了中國絲綢之路葡萄節，而且參加的人數一屆勝過一屆。吐魯番人通過葡萄這個媒介，擴大與外界的橫向交流與合作，吸引外資，促進經濟發展，讓“葡萄王國”的桂冠更添光彩！

走進葡萄的世界，就是走進吐魯番人的生活。葡萄的開墩、剪枝、采摘、晾制，這些葡萄生產過程中的重要環節就是吐魯番人生活中的大事和節日。特別是每年八月，葡萄收獲季節，吐魯番人借葡萄豐收之慶典，搭文化大臺，唱經貿大戲，舉辦隆重熱烈的絲路葡萄節，讓更多的人走進葡萄世界，走進火州人的生活。游葡萄溝，逛葡萄街，吃葡萄宴，喝葡萄酒，跳葡萄舞，唱葡萄園情歌，看民俗風情。葡萄的世界，讓中外賓客流連忘返；鮮葡萄、葡萄干、葡萄酒、葡萄飲料、葡萄產品，讓中外游客心花怒放。葡萄在詩歌、繪畫、音樂、舞蹈的藝術圣殿里閃光奪目。吐魯番人把具有兩千多年歷史的葡萄發展到了極致，創造出吐魯番文化，走向了世界。

“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阿娜爾汗的心兒醉了”。甜蜜的葡萄給人們如此甜蜜的生活，每一個走進葡萄溝的人，哪個心里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