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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澳洲的農場，久居都市的人通常會想到什么？ 大概眼前會浮現出這樣的景象：天空澄碧，纖云不染，遠山含黛 ……觸目所及，不是草木蔥蘢、漫山遍野的牛羊，就是碩果累累、瓜果飄香的果園。 好一派詩情畫意般的田園牧歌，正契合了“久居樊籠里”的現代人心中的詩和遠方。 當然，還有屢屢見諸報道的超高薪水和誘人的投資回報率。 最近，為了解決農場勞動力嚴重短缺的問題，澳洲政府又拋出了橄欖枝——在澳洲農場務農三年就能獲得永久居留權！ 一邊體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陶淵明式生活，一邊拿著令人羨慕的高薪，最后還能喜提綠卡，真有這樣的好事？ 未必！ 水果爛了沒人摘！政府急了 澳洲現在最缺什么人？ 答案是，農場工！ 作為農業大國，澳洲的奇葩之處在于農場工完全靠“進口”。長期以來，澳洲農場嚴重依賴持打工度假簽的背包客和廉價的外國勞工。  圖源：The Australian 然而，疫情一來，國境一封，背包客和外國勞工們進不來，農場主們只能眼看著水果蔬菜爛在地里無人摘，有苦說不出。 為了解決農場工嚴重短缺的窘境，澳洲政府使盡了渾身解數——先是放寬留學生打農場工的時間限制，再是提供高達6000澳元的現金補貼，甚至打算赦免數萬非法移民…… 上周一，政府又拿出永居簽證做“誘餌”，宣布澳洲將于9月21日開始實施一個全新的農業簽證，提供給農業、漁業、林業和肉類加工行業的工人。 凡是愿意在這些行業工作3年以上的人將有機會獲得永久居留權！  圖源：網絡 雖然目前該簽證的細則還未公布，但普遍認為這對于有志于來澳洲務農和投資農場的人士都是利好消息。 畢竟跟打分制的技術移民相比，這一全新的農業簽證對語言和雇主擔保資格都沒有要求，似乎門檻超低。 聽起來，與其死磕雅思、PTE，為湊分而熬禿頭，還不如去農場摘三年水果。 那么，在澳洲當三年農民真的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嗎？ 關于澳洲農場的“美麗傳聞” “一望無際的田野，牛羊散落其間，工人們一邊摘著水果，一邊領略美麗的自然風光”，“來澳洲采一年水果的薪水，頂得上在中國工作好幾年”，“周薪3800澳元的采摘工作居然沒人做”，“買個小農場，過上世外桃源般的農夫生活”，“澳洲農地價格年年漲，投資農場回報穩定”…… 關于澳洲農場和農場工，總是流傳著一些美麗的傳聞，事實果真如此嗎？ 傳聞一：高薪 去年11月的采摘季，Sophia在新州一知名農業小鎮做了兩個月采摘工。 11月至12月正是藍莓的成熟期，據說采摘藍莓是所有農場工中最輕松的一種。 Sophia屬于Casual工種（臨時工），一般最低時薪在24澳元左右。但是，Sophia所在的公司采用piece rate，即按件計算工資。 “既然是按件付，大家都力求一個快字，但大部分人每天工作八小時的薪水在200澳元左右，我最多也只達到過260澳元，” Sophia說，也有個別熟練工，在爆果期可日賺300至400澳元，但這樣的人鳳毛麟角。 “農場采摘一般都是按件而非按小時計算工資，能拿到日薪300澳元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采摘還受制于水果的成長狀況和天氣，每天的收入都是不固定的”，Sophia認為，新聞報道中的3800澳元周薪有忽悠之嫌。 Sophia的看法并非個例。 不久前，昆州政府為解決農場缺人的燃眉之急，在國外打廣告招工，甚至開出超過100澳元的時薪。 然而，網友們卻紛紛質疑高薪資是虛假宣傳，實際想拿到這么高的工資根本不可能。有網友直言：“這可能會是你做過的最辛苦、工資最低的工作。”  圖源：SBS 移民工人中心（Migrant Workers Centre）和新州工會在2020年9月至2021年2月底對1300多名農場工進行了調查，發現78%的人工資低于最低工資標準，其中一些人的工資僅為每天9澳元！ 所以，在澳洲當農民真的有超高年薪拿？ 別再被忽悠了！ 傳聞二：愜意田園生活 Tina已經連續三天凌晨兩點多起床，驅車一個多小時，前往一家農場的包裝車間，負責把剛剛采摘來的蔬菜包裝好，以便一早就能送到超市的貨架上。 最近兩天任務繁重，每天的工作時間都超過了10個小時。由于包裝需要在冷庫中進行，并且雙手經常泡在消毒水里，Tina的手有凍傷的跡象。 長期生物鐘顛倒讓Tina覺得自己每天都處于睡眠不足的狀態。 “身體的疲累暫且不提，關鍵是精神也高度緊張，周圍總有速度快的人壓迫著你一刻都無法松懈。工頭也不停巡視，時不時還會受到工頭言語的敲打。”Tina認為，做農場工并非長久之計，她正在嘗試尋找別的工作。 Tina 在農場的工作雖然辛苦，但還算正規。比起一些遭遇不良農場主的打工者來講，Tina已經算很幸運了。 近年來，澳洲農場時不時地爆出各類丑聞，剝削、壓榨，甚至侮辱員工，徹底打碎了不少人對于澳洲田園生活的美好憧憬。 如今很多人對于澳洲農場的印象已經轉變為最低的工資、最惡劣的環境和最辛苦的工作。 你想象中的“喂馬、劈材，只關心糧食和蔬菜”的田園詩意，在澳洲的農場根本不存在！ 傳聞三：誘人的投資回報 幾年前，Andy花了100多萬澳元在昆州中部買了一個小型的水果種植農場。 “當時參加某機構組織的農場投資宣講會，一個例子吸引了我。有華人在墨爾本周邊以不到100萬澳元購得一處小型農場，幾年后這塊農業用地被劃為城市發展地，估價從80萬澳元直接躍到1000萬澳元。” Andy說，誰知買下農場后，一些意向不到的成本出現了。 Andy沒有種植水果的經驗，本想請專業的公司運營，一打聽花費不菲。 如果自己打理，一系列工作包括除草剪枝、柵欄維護、驅蟲打藥、水源保護等等，再加上雇人，不僅耗費體力，成本也不小。 此后，Andy的農場由于疏于管理，雜草叢生，被人舉報有火災隱患。 當地市政要求Andy對農場進行維護修復，又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圖源：網絡 實際上，越來越多的華人發現在澳洲投資農場并非一本萬利的易事。 首先，農場的經營范圍、種植或養殖的數量必須符合政府的規定和各農業協會的安排。 其次，農場的運營成本和維護成本需要有足夠的資金支撐。至于利潤，產品內銷的話，價格基本被幾大超市壟斷，利潤空間不大。 而中小型農場的產品外銷去其他國家也比較困難。 最后，指望城市規模擴大使得農業用地變居民住宅或商業用地，從而帶來大幅升值，這等美事發生的概率通常不到10%！ 只針對特定國家 盡管來澳洲當農民沒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新推出的農業簽證讓一些有意向移民澳洲的人歡欣鼓舞。 然而，認真解讀政策就會發現，目前該簽證只針對特定的國家開放，而其中并不包括中國。 政府在官宣該簽證時提到，將對通過雙邊協議談判達成的一系列國家的申請人開放。 有消息稱，第一批開放的國家包括英國和太平洋島國，一些東南亞國家也有望成為開放的對象，比如越南、泰國、菲律賓、韓國、新加坡等。 至于后續是否會將中國申請人加入進來，還是未知數。 結語 疫情當前，澳洲政府根據用人需求不斷地調整移民政策。 新的農業簽證讓一些在技術移民的道路上苦苦湊分的申請人，似乎看到了“跨國種田拿綠卡”的希望。 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而至于目前澳洲農場遭受勞工短缺的困境，細究起來，其原因不僅僅是疫情和封鎖。 越來越低的口碑和信譽，導致如今各國網友對澳洲農場賣慘招人的做法十分反感。 有人建議政府，與其耗費心思、甚至用綠卡吸引人來澳洲農場工作，不如好好整頓一下某些農場的違規做法，恢復信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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