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反悔（《大河蜿蜒》之十二）

反悔

晚飯時，小廣子把今天做的事告訴了媽媽和姐姐。本以為媽媽和姐姐會批評他，結果卻沒有。    桂芹說：“苦小弟，幫英子姐怎么不叫上我，今晚我跟你們一起去。”

桂芹媽看著兩個孩子說：“憑你們倆再加上老紅軍，能把英子的學費湊齊嗎？    桂芹說：“很難，今年的桑葉沒有去年值錢?！?/span>    小廣子說：“如果今年的學費長了，那就更難了?！?/span>

桂芹媽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幫英子。”

桂芹和小廣子齊聲說：“太好了！”

三間茅草屋里傳出一家三口爽朗而幸福的笑聲。

天漸漸黑了，小廣子和媽媽、姐姐拿著袋子往行馬河的方向走，那是他和老紅軍約好的地方。

來到行馬河的橋上，發現老紅軍早就在那兒等著他們了。

老紅軍看見桂芹和桂芹媽，心里很詫異。小廣子向他解釋了一番，老紅軍便明白了。

桂芹媽說：“我們往南走吧！靜波小學的南邊，是靜波村和鄰村的邊界處，那里有很長的一段路沒有人家。平時大家都不大往那兒去，那里應該有不少桑樹的?！?/span>

老紅軍、桂芹、小廣子就這樣跟在桂芹媽的后面往南走，月光下，他們的身影美麗極了。

過了靜波小學后，她們要穿過一片稻田，此時的秧苗很矮，稻田里的水映著皎白的月光，明晃晃的，很好看。

遠處，有手電筒的光閃來閃去。

桂芹媽說：“那是有人在照黃鱔。到了晚上，黃鱔就從洞里出來了，手電筒照著它的時候，它也不知道動，人們用夾子便能逮住它了?！?/span>

老紅軍問：“姨，你說照黃鱔賺錢多還是捋桑葉賺錢多？”

桂芹媽說：“當然是照黃鱔，只是很多人是不敢照黃鱔的，一來怕遇到蛇，二來照黃鱔不是在稻田地，就是在河邊，這個時節，大河小河里都滿滿的一下水，太危險了。你們這些小孩子千萬不能去照黃鱔。”

老紅軍說了句“哦”。

這個晚上，她們果然收獲很多。小廣子很開心，桂芹也很開心，老紅軍卻好像一直有心事。

第二天一早，小廣子、桂芹和英子一起去把桑葉賣了。拿了錢后，英子算了算，加上去年的有十元錢了。這顯然是不夠學費的，而桑葉也捋不了幾天了，英子心里有點犯愁……

到了學校，小廣子看見老紅軍又在校門口等著他。老紅軍看見小廣子便迎了上來。

“小廣子，中午我們還是去捋桑葉，晚上我就不去了。”老紅軍對小廣子說。

小廣子很納悶，才干了一天，老紅軍怎么就反悔了。媽媽和姐姐還要和他們一起干呢！

小廣子生氣了，他說：“老紅軍，我們不是講好了嗎？你怎么說不干就不干了？”

老紅軍結結巴巴地說：“我——要——湊——路費，我捋的桑葉——自己——賣，我不和你——一起——去了。”

小廣子很生氣，說：“中午也不要你去了，你就是個自私鬼，小氣鬼！”

這是小廣子第一次和老紅軍吵架，他心里很難受。

中午，小廣子沒到學校和老紅軍匯合，他和媽媽、姐姐去捋桑葉了。老紅軍沒等到小廣子就只好自己單獨行動了。

下午快上課時，老紅軍拎著小半袋桑葉來到小廣子跟前，把桑葉交給小廣子，小廣子沒要，也沒理他。

老紅軍把桑葉拎走，放晚學時，他單獨送給了英子。

這天晚上，小廣子在捋桑葉時摔了一跤，腿腳都擦破了皮，流血了。看著袋子里的一點點桑葉，小廣子還想繼續捋，媽媽卻堅持要把他帶回家洗洗傷口。可是這么點桑葉怎么夠幫英子姐呢？想到這，他更氣老紅軍了，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和老紅軍做朋友了。明天早上一到學校就要找老紅軍，和這個自私鬼、小氣鬼斷交。

回到家，小廣子久久睡不著，便從床上爬起來，喊姐姐過來一起給爸爸寫封信，他要告訴爸爸這幾天的事，也要告訴爸爸明天要和老紅軍斷交。他覺得這件事只有用筆寫下來才更嚴肅，更能表達自己的氣憤。

唐波，江蘇泗陽人。中小學高級教師，宿遷市小學語文學科帶頭人。喜歡朗誦、書法，喜歡用文字記錄生活中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