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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痛風10年的病人，從杭州開車15小時，來中醫館找我，我對他說，“那些讓你用蒼術、黃柏的，那才是把你當成了屠宰場的豬，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我記得，當時我感冒了，自己給自己開了點藥，在家里休息，可接到了醫館值班人的電話，說來了個痛風的病人，指名道姓的讓我看，不然就不走了。 沒辦法，我只能頂著感冒過去。 病人說，“我痛風快10年了，我也知道只要管住嘴就可以了，但是吃不好的話，生活還有啥樂趣？ 所以我沒刻意管嘴，但是我發現啊，我常用的別嘌呤片，在短短的3年時間里，猛漲了6倍，吃不起了”。 我說，“之前看過中醫嗎？” 他說，“也看過幾次，但不是很理想”。 我看完他的情況，開方： 防風、麻黃、石膏、黃芩、川芎、當歸、赤芍、杏仁、生地黃、炙甘草。 他說，“你這不對，蒼術、黃柏都沒有，你會不會開方？本來我還覺得，你能頂著感冒過來給我看，是一個品行俱佳的中醫，沒想到也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 我說，“誰說痛風要用蒼術、黃柏的？” 他拿出幾張方說，“你自己看，這是我之前用過的，他們說的，蒼術、黃柏是必用的，你這是把我當屠宰場的豬，隨意宰割嗎？” 我說，“那些讓你用蒼術、黃柏的，那才是把你當成了屠宰場的豬，想怎么宰就怎么宰”。 他說，“你接著編”。 我說，“編？我現在身體不舒服，也懶得解釋，這樣吧，如果我開的沒用的話，一是藥費我3倍退給你，二是你可以在醫館門口，寫上我是騙子”。 于是，他同意了，然后我就繼續回家休息了，但是當時我就在想，痛風，什么時候必須用黃柏、蒼術了？ 我想，原因是有的中醫不會看病了，那么，為啥不會看病了呢？原因就有很多。 比如，都忙著考證、論文、晉升，哪有時間沉淀醫術？比如，醫院是一個賺錢的，而醫院的基層醫生，只能為了營收，做一些違心的事兒，比如，看著牙醫做一場植牙，賺的盆滿缽滿，心里會平衡嗎？ 這里面的問題，很多很多，而作為一個底層之人，是無力改變這一切的，當我在6年前，明白這一切后，就出來單干了，起碼我自己能說了算。 第三天的時候，他腳踝處的紅腫熱痛，大大的減退了，于是，我在上方的基礎上，加了忍冬藤、雞血藤、構樹枝、臭梧桐枝、桑枝。 一周后，他說，“癥狀繼續減輕，查血尿酸，從原來的586.3μmol/L，成了現在的396μmol/L”。 我繼續調整，原方加松節。 又過了一個禮拜，他說，“腳踝腫消痛除，口不干不渴，血尿酸正常了，還需要調整嗎？” 我說，“現在是夏天，草木繁茂，你可以自己采一些楊樹枝、柳樹枝、鬼針草，合芒硝，泡腳”。 前幾天，我隔著屏幕給他媳婦看失眠的時候，他說，“這近兩年的時間，我每個月用那個泡腳2次，痛風沒有復發過”。 最后來說說，我為什么要這么開方？ 他腳踝疼痛，伴有紅腫，不敢蓋衣服，口干煩渴，心煩的睡不著覺，舌紅有裂紋，苔黃，脈弦數。 我判斷他的痛風，是風寒濕邪郁久化熱，痹阻關節而成的。 所以，我才用了這個方： 麻黃，有宣肺利水消腫之功，防風，不僅是治風通用之品，又是太陽經引經藥，讓足太陽經氣從腳踝抵達足后，那么腳踝腫痛可解。 同時，它性微溫不燥，甘緩不峻，是“風藥中潤劑”，不論風寒、風熱，都能用，并且，它祛風為長，又能勝濕，所以又可以發散脾家之郁火，搜除脾家之濕邪，又有除里濕之功。 它們倆，是這個方的主藥，然后我輔以石膏清熱瀉火，黃芩清熱燥濕，這樣一來，濕熱可除。 接著用了當歸、川芎、地黃養血、活血、通脈，杏仁宣肺除郁開溺，炙甘草調和藥性，緩急止痛。 至于后面為什么要讓他用鬼針草，一來是因為它藥源豐富，自己采都可以，不需要花錢，二來，它清熱解毒、消腫化瘀，我在肝炎、急性腎炎、跌打損傷、痛風及尿酸腎病中，常常會用到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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